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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宗源是中央电视台的一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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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2009/02/13 出处：凤凰网 |
颜昌海
牛年元宵节，的确是红红火火的一个节日。除了历来的喜庆外，两件重大新闻更是凭添了这个节日的“红火”：一是贵州德江县城2月8日爆发“舞龙事件”，警民8人受伤，但事件得到平息，德江县平息“舞龙事件”，受到舆论的好评。二是元宵节当晚，中央电视台一新建大楼焚烧，全国网民舆论鼎沸，海外舆论激烈。但在第二天一早，大陆网络几乎没有什么报道，清一色“新华社通稿”；网民将网络主管部门的通知贴到网络，原来：“上级”要求封杀民间舆论。
媒体报道，贵州省德江县政府8日因安全因素，禁止群众在主城区舞龙，部分舞龙人员对受到制止不理解并聚众围堵县政府，随后与警察和政府工作人员发生]突，先后引来约2000名群众围观。冲突造成3名警察和5名群众受伤。德江群众有大年十五上街道舞龙的传统习俗，但县政府今年考虑到安全因素，禁止群众在主城区舞龙，将舞龙区域单独划定到环城路。据德江县公安局介绍，8日，德江县青龙镇几支青年龙灯队在未经批淮许可的情况下，在县政府未批淮区域舞龙，被城管执法人员制止。部分人员对此不满，随后到县政府大院要求按传统方式舞龙，并与警察与政府工作人员发生冲突。据说，冲突有千人参加。
据新华社报道，事件发生后，贵州省委书记石宗源提出要求，对群众性传统庆祝活动，要进行疏导并有效组织，确保元宵节平安祥和。德江遵照石宗源的要求，县政府把主城区所有护栏和景观灯拆除，允许群众在主城区舞龙。到下午7时许，事态基本平息，晚上9时许，舞龙人员及围观群众疏散，离开现场。
新华社记者9日中午在县城看到，主城区观看舞龙的人很多，几条龙已经舞起来，鞭炮声不绝于耳。这龙舞、鞭炮声告诉人们，德江回复了正月元宵节应有的热闹、喜庆和祥和。
然而中央电视台，在元月9日深夜，其新址在建的附属文化中心工地发生大火，燃烧近6个小时后被扑灭。北京市公安局消防局证实，9日晚中央电视台新址文化中心工地发生的火灾是由于业主单位不听治安民警劝阻，执意违法燃放烟花所致，火灾造成1名消防员殉职，6名消防员和1名工地工作人员受伤；消防部门初步调查显示，引燃大楼的烟花是礼花弹；并介绍著火的大楼尚未正式投入使用，也没有通过消防验收。9大火现场遗留了上百个礼花弹桶以及玻璃钢容器。“从遗留物品来看，这些礼花弹都属于A类烟花，是北京市明令禁止燃放的产品。燃放时，曾有治安民警进行劝阻，然而业主单位执意燃放。相关录像资料都可以成为最终追究责任的有力证据，目前相关人员和物证已被警方控制。”
北京市高博隆华律师事务所律师黎雄兵对香港媒体记者表示，此次央视大火，估计造成几十亿元损失，附近数百名居民被迫疏散。责任人明知危险存在仍不听劝阻，已经造成了危害公共安全罪。因为火灾由燃放烟花造成，若不存在主观故意，应属于过失犯罪。按照刑法规定，造成重大损失的失火罪，将对直接责任人判处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黎雄兵说，对火灾负有直接责任的人员，包括燃放人员和中央电视台新台址建设工程办公室主要负责人，将会共同被追究刑事责任；至于中央电视台台长赵化勇是否会被追究刑责，黎雄兵表示，如果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其在火灾中有过失行为，将不承担刑事责任。“不过在行政方面的或许会受到一定处理。”
事后，中央电视台通过央视网就火灾表示“真诚道歉”，并由播音员口播了这条声明；声明说：“火灾给国家财产造成严重损失，中央电视台深感痛心，给周边群众造成交通拥堵和生活不便，中央电视台表示真诚的道歉。此次火灾仍在进一步调查之中，中央电视台将全力配合有关部门处理好后续相关事宜。”
然而，境外媒体并没有过多地注意其“真诚道歉”，而是突出“内地严限央视大厦配楼的报道，大火发生当晚，‘互联网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中心’就向内地重要门户网站发出‘一级’通知，要求各网站只能用官方新华社的相关新闻稿件，不得作深度报道”的新闻。
香港《明报》称，央视北配楼前晚发生大火后，内地部分网站一度设立专题频道，亦有网站允许网民进行现场直播。但当局于当晚就向各大网站发出“一级”通知，要求各网站“只能用新华社通稿，不发图片、视频、不作深度报道，只放国内新闻区，关闭跟帖、自然滚动，论坛博客不置顶，不推荐”；各大网站接到通知后，开始撤销专题报道，停止网民直播，一些视频也被陆续删除。据了解，“一级”通知是要求在接获通知5分钟内确认收到通知，监管当局也会在通知发出后不断致电网站，要求删除各敏感内容。
更有海外媒体指称，中央电视台附楼起火消息在网络上出现后，全国各地发生了民众自发的“庆祝活动”，网络留言中绝大部分都是“热烈祝贺”、“早该烧掉”等字样，手机短信也是以庆祝为主。这种情况让主管宣传的领导感到震惊，担心这次火灾引起民众对中央电视台的愤怒之火进一步延烧，在当晚紧急召开会议，要求第二天从统一新闻报道到不再作任何报道，压下火灾一切消息和评论。媒体分析说，这次火灾损失高达40亿人民币，起火原因不排除人为因素；因为在搬迁设备中，有大量昂贵的设备流失，已经引起有关单位警觉，一旦起火，可能会掩盖贪污情况。据称，中央电视台设备购买和大楼装修中涉及了高达近10亿人民币的贪污腐败。这次火灾发生后，央视负责工程和设备的领导非常“镇静”，据说，火苗还没有熄灭，他们已经在暗中盘算接下来的建筑和采购中可以分多少红利了。新浪网友五狗（音）说得好，几十亿元损失的大火竟然可以不作报道，而那些钱当然不是他们的，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难道没有人要负责？一位在西藏工作的消防人员在网络留言，西藏的一个小小的寺庙都住进了武警灭火支队，但中央电视台这种重要的大楼救火反应却如此之慢。……
看来，不让民众评论和监督的命令，换来的只能是人们对真相的追索，以及不明真相时的合理怀疑。鲁迅曾说，“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中国人的”；此话也许太偏激了，但“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贪官污吏的”，也许千真万确。海外媒体对失火背后的原因，怀疑是故意纵火；一场大火，能烧掉多少证据！而且，违反烟花焰火燃放规定造成失火，最高判7年；这比巨额不明财产罪的量刑都低，罪名也比包括贪污罪在内的任何刑事犯罪都要“清白”，就是最愚蠢的人，也能权衡出其中利弊。
当然，“上级”的“‘一级’通知”，并没有真正使全国网民的汹涌舆论；“上级”们似乎忘记了，网站可以封杀，但对QQ或MSN，似乎就有些力不从心。网站封杀的第二天，笔者在一个QQ群，就看到网民的大量评论，有些还不失幽默。比如，一个署名“良杰”的网民写道：“首先感谢CCTV！为了让全国人民欢度元宵节，昨夜燃放了一个价值上亿元的大烟花！那场面，那是相当的壮观！那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警旗招展，人山人海！不差钱！同时也向全世界证明：做人，不能太CCTV啦！否则，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上联：除夕夜捧红小沈阳，
下联：元宵节火烧大裤衩。
横批：央视不差钱”。
说实话，对照海外的评论，如果将封杀大陆民间评论的理由，解释成“网络留言中绝大部分都是‘热烈祝贺’‘早该烧掉’等字样，手机短信也是以庆祝为主、这种情况让主管宣传的领导感到震惊，担心这次火灾引起民众对中央电视台的愤怒之火进一步延烧”，是非常牵强的。无论如何，失火烧楼，总比去年瓮安事件中“暴民”烧衙，影响要轻微得多，——如果真是失火而背后没有精心策划的话；无论如何，失火烧楼，即使民怨在沸腾，也没有去年杨佳杀警案而民间几乎一边倒地称呼“杨大侠”那么严重，——如果不是有的官员害怕民间舆论深究而引火烧身的话。但是，瓮安事件后，石宗源敢于怒斥渎职官员，放开民众舆论的评论，事后的结果，既能够说明他的胸怀坦荡无私，也能够证明他开放舆论监督的正确；杨佳杀警案，虽然舆论纷纷，至今未绝，但官方的开放态度，却能够在该案后期，将民间的舆论引上正轨，让人们反思暴力的危害。
对待舆论，封建时代的统治者都能认识到“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但堂堂中央电视台，在自己大楼被烧之后，立即下令封杀全国舆论，真有点“只许自己放火，不许百姓观灯”的诡异。一个国家的舆论龙头老大，如此做派，令人齿寒！
也许，封杀民众舆论，背后没有任何猫腻，确实是“担心这次火灾引起民众对中央电视台的愤怒之火进一步延烧”；但是，这种掩耳盗铃的手段，又如何能解决问题？！现在，唯一正确的办法，是认真反思为什么有“民众对中央电视台的愤怒之火”？如何才能平息“民众对中央电视台的愤怒之火”？应立即恢复民间舆论的表达，撤消网络封杀令！
此外，仅仅是“真诚道歉”是不够的。火灾负有直接责任的人员，包括燃放人员和中央电视台新台址建设工程办公室主要负责人，为什么违反规定燃烧“北京市明令禁止燃放的产品”，背后到底有没有猫腻，要对全国人民交代个明明白白；——不要用法制观念淡薄的官话来敷衍，如果连中央电视台都法制观念淡薄，那中国，就只能干脆取消一切法律法规了。
牛年元宵节，两件重大负面新闻。但贵州德江县能平息“舞龙事件”，受到舆论的好评；中央电视台一新建大楼焚毁却当即封杀民间舆论，全国网民舆论鼎沸，海外舆论激烈。两相对照，何其鲜明！石宗源，在这里成为了中央电视台的一面镜子，照出了中央电视台某些官员的虚伪，从而也突显出石宗源的坦荡。
对照之所以如此鲜明，恐怕是因为石宗源心里有老百姓的痛苦和喜乐。而中央电视台则历来自认为自己“引导全国人民”的痛苦和喜乐。——事实上，这恐怕也成为了民众对中央电视台乃至其他宣传媒体“愤怒之火”的根源之一。
不过，笔者倒认为，胡锦涛、温家宝等中央高层不会乐意中央电视台这样。笔者也相信，中央电视台在不久的将来，亦会对全国民众有一个比较好的交代。否则，至少，中央电视台对不起因抢救大火而英勇牺牲的张建勇烈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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