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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文:说个和日本人一起的笑话
    时间:2009/02/06 出处:凯迪网络
    作者:神子 2009-1-10 13:46:07 开始第一帖

    按:一早晨都消耗在了这个帖子上,确实很精彩,将原文一段一段的贴了上来,希望对大家有用。原帖已经结束,评论也很精彩,这才是真正的网络原创文章。网址http://club.cat898.com/newbbs/dispbbs.asp?boardid=1&star=1&replyid=5612621&id=2635861&skin=0&page=1

    虽然我离开那家工厂8年了,却经常梦见他们,那些日本人和我的中国同事。我希望通过这个帖子,一方面检点、追忆我的美好过去,一方面也让大家对日本人有更多的了解。

    我以前在一家日资企业工作,级别还比较高,我手下就有两名日本顾问,没错,我是领导。当然,这家企业的最高领导还是日本人。

    有一天工厂开会,主题议论完了后,有个日本人问我镙母的中文是什么,我说是镙母,并写下汉字“镙母”,那个日本人一楞,然后拿起一个螺丝,说:“那么这个是镙公吧?”然后,与会的10几名日本人哄堂大笑。

    是啊,既然有镙母,为什么螺丝不叫“镙公”呢?

    希望通过这个帖子,让大家对日本人多了解一些。我的这些故事都是亲身经历,都很有趣,并且,鲜为人知——这正是最有意思的

    制造部3课有个日本顾问叫“松下”,快60岁了,以前在日本本部他是系长,但是日本企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过了55岁就免职,将职位让给年轻人。所以现在他只是一名普通员工来到中国做顾问。一般,任何一个日本人,即使最差劲的,来到中国,职位就是最少就是顾问。

    从我接触到的这些顾问,我到现在都觉得,名副其实,他们帮助了我很多。

    松下很喜欢我,经常找我开玩笑。我们经常用的玩笑就是,松下用手比画开锁,说“KAKI(钥匙)”,然后头一歪,躺在合起来的双手上做出睡觉的样子。意思是说,要我给他变电房的钥匙,他要进去睡觉。我的答复就是:“氓内(钱),100“然后他说:“TAKAYI(太贵了)”这个玩笑便结束了。我们一直玩这样的游戏。

    松下在工厂里经常被其它日本人嘲笑。大概是没什么优势,他经常装的很老实,只有在我这里,才放开胸怀玩笑。有次一起去泰国出差,他丫的刚落实好酒店房间就去找小姐了。这在深圳,他是万万不敢的。有一次,在深圳东门,有个日本人被打劫,第二天,通报就传遍了所有的日本人。在我们工厂,喜欢嘲笑松下的日本人,就做出狠揍松下的动作,而松下就装得全身发抖的样子。

    大概是一种无言的约定,工厂里,中日双方的人都避开那段战争史不谈。其它的玩笑就随便开。

    有一次,一个日本人说世界上有三大无用建筑,一是金字塔,二是中国的长城,三是什么忘记了。我回到:“长城很有用啊,以前中国在长城的这边,现在长城的那边也归中国了”他无语

    日本人相当公道,尊重有才华的人。也讲人情。

    对于一般干部,如果做错了事,日本人会狠狠的骂你。但是对于有才干的人,日本人却争着帮你。有一次出差去泰国,工作10天后,我确实很想回来,并且看到工作差不多做完了,完全不需要这么多人(10个日本人,4个中国人),于是我给国内打电话,问是否可以回来了。新上任才半年的总经理认为这下抓住我的把柄了,到处说我受不了想当“逃兵”,并且将我的上司(也是日本人)一阵痛骂。国内的消息很快传到泰国来了,第2天,在泰国的日本人就发传真回去为我辩解,分别发给总经理和我的顶头上司,就我的事情,国内的日本人马上将传真传给其他人看,“哦,原来是这样啊!”接着大家都去总经理那里为我说话。

    这些我都不知道,回国后,总经理晚上请我们吃饭,我还纳闷,不是什么节日,粗暴的总经理怎么会请我们吃饭呢?后来其他的日本人告诉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总经理爱面子,不会开口向我道歉,而是通过请吃饭来表示他错了。

    先说第一件。有一次,制造部门生产的产品有一个孔里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一个“台阶”,所有的日本人查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原因,包括向日本本部打电话求助。接着,工厂里出现死寂般的沉默,机器仍然再开着,没有人敢下令让机器停下。老板就坐在总经理旁边,双臂抱胸,什么话都不说。

    我主管的部门虽然叫生产技术课,但其实主要负责设备的管理。我这个部门就10几个人,要管理的设备却有300多台,其中100多台是数控机床,每台价值在百万人民币以上。

    生产上出的问题本来不关我的事,我看那么多日本人紧张的要死,自己也感兴趣,我就去调查了下为什么搪孔会出现台阶。原因我也没找到,但是我提出一个很有效的方案,我要求制造部门的技术人员将程序改一改,搪那个孔的时候多搪一次,也就是说,同样的加工动作,那个孔加工两次。试验结果出来了,台阶果然没了。这个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工厂,也传到日本本部去了。

    生产部门立即将每台机器都这样改,这个问题很快就解决了。可以说,几乎所有的日本人都在心里感谢我,中国同事也很佩服我,也有中国同事可能是妒忌吧,他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加工两次嘛?我也想的到”

    第二件,这个工厂原来有一台纯水制造装置,大约有一个小房子那么大小,因为使用频率高,需要经常用盐酸和烧碱做“再生”,在这样的强腐蚀条件下,不到两年就锈迹斑斑。不过这也很正常。
    我来了以后,工厂又增加了一台同样的纯水装置,使用频率更高,几乎每天24小时不停运转。但是我管理设备还是相当负责的,我要求员工经常擦洗设备,每次再生作业后,将盐酸烧碱残余全部擦洗干净。3年以后,纯水装置的生产厂家派工程师来做售后服务,他惊讶地发现,这台设备好象还是新的一样。结束点检工作后,在告别座谈上,他小心翼翼地问:“这台设备你们很少使用吧?”这边的经理告诉他,不,它使用频率非常高,几乎没有停过。工程师更惊讶了,他说:“我没见过保养这么好的状况,在日本也是通常2年后就到处铁锈显得非常陈旧,这是纯水装置的特点。

    于是,所有的日本人都知道这件事,我的名声还传到日本去了

    最重要的,我颠覆了日本人的管理观。

    大家都知道,日本人工作很敬业。这些日本顾问、经理等,每天吃过晚饭后,还接着加班,星期天也加班。每个部门负责的中国人也这样,没办法啊。不过,只有我从来不加班。后来我部门的日本顾问发现了这个问题,有天他和我商量说:“以后每个月的四个礼拜天,你加两天,我加两天”我和他开玩笑:“你工作不好,如果工作好的话,可以不加班”

    作为生产工厂,是没有礼拜天的,机器一刻都不停。管理人员虽然有名义上的礼拜天,但都被日本式的敬业取代了。日本人的理由很简单,礼拜天,每个部门一定要有负责人担当。

    可是,我就可以不加班。我接任这个部门的时候,10多名员工中有很多是通过介绍进来的,水平很差。我举一个例子,有一个通过厂长(深圳的外资企业的厂长,通常都是当地村委指派,负责解决工厂和政府的关系)介绍来的员工,有天我让他去抄一个有故障的数控马达的型号,我吃惊地发现,那些英文字符竟然不是写而是画出来的,原来他根本不认识英文字符!我这个队伍里有不少就是这样的人。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很苦,这些人不能去解雇他们,要他们学会维修数控机床真的又很难,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干。但是我自己干的时候,我把他们都带上,要他们在旁边看,解决完故障后又详细讲解。就这样,半年以后,他们能解决50%以上的设备故障。

    我有个非常好的设备点检计划,就是半年一次,对设备进行全面检查。检查表是我设计的,内容很多,包括听声音,比如主轴旋转8000转的时候的声音;看,比如自动换刀机构有无磨损情况;测量,比如各轴的移动平行度等。刚开始我自己点检,他们看;接着让两个悟性好的来做,我在旁边指点;后来,点检的工作就完全交给他们了。半年一次的设备大点检,一方面对设备做了很好的维护,还培养了很多优秀人才。这些小学都没毕业的家伙,竟然也能操纵数控机床了。

    一年以后,大约有80%的故障他们都能处理了。有很多的故障,在日本,是需要很专业的工程师才能干的。但是在中国工厂,几乎所有的故障都是我们自己处理。

    两年以后,他们能处理95%以上的故障。到了第三年,我就彻底没事干了,每天上班后,泡杯茶就开始发呆。整个过程日本人都知道。有一次,一位日本本部来的课长,要我去做一件事,我接着就将任务交给下属去干。这位课长很诧异,他说“这是件重要工作哟,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干?”旁边的日本经理插话说:“他只要动嘴就可以了”

    一个部门员工素质整体提高,连小学都没毕业的员工也能干很高级的工作,这是我最大的成就。日本人也开始反思他们的工作和管理方式,后来,日本人也基本上不加班了,晚饭后直接回去,礼拜天就去逛街喝酒。

    三年以后,公司组织工厂里优秀的中国人去日本,当我踏进日本本部工厂后,有位课长马上跑到各部门呼叫:“大家快来看,那个不干活的中国人来了”

    有件比较困难的事情是,有一些中国员工看我和日本人关系那么好,说我是汉奸;而日本人却都认为我是顽固的爱国者,在有心情,场合也对的时候,这些日本人爱来挑战。

    有次在深圳东门附近吃海鲜,席上有个日本人说:“神桑,你们中国人很淫荡,生了13亿人口”我擦擦嘴,不慌不忙,而又认真地回敬:“不,你知道吗,中国的面积是日本的27倍,日本有1亿多人口,如果中国人象日本人那么淫荡的话,现在应该有30亿人口。但是,中国只有13亿”我的话只讲到一半的时候,他已经双手高举表示投降,在座的其他日本人都痛快的笑了起来,在座的中国人也对我更加好感。我想,也许事后,那些日本人会交流心得:“怎么样,那是个顽固的爱国者,口才又好,我们还是别去挑逗他了”

    老实说,日本人对爱国者和爱家乡者还是尊敬的。通常,我们都会避免谈一些敏感问题,一旦熟悉了后,有事后也不妨开些玩笑。

    但工厂里有些中国人却不这样,老是说自己的家乡不好,这就会被日本人看不起。

    在中国工厂里,日本人的中心思想是,让中国人治中国人,所以,每个部门都有一个中国人负责管理,同时安排一个到两个日本顾问,还有一个日本人做最高负责人。这样说吧,在生产技术课,我是系长,我上面还有一个课长,叫山田,课里还有两个日本顾问,一个是机械方面一个是电器方面。

    山田课长来了半年以后,大家突然发现,名义上他是课长我是系长,实际上,我是课长他是系长。这事也传到总经理耳朵里去了。所有的人都觉得这是很可笑的事情。面对嘲笑,山田虽然很狼狈却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在每周召开的联络会议上,每个部门都要发表本部门上周的工作状况。我这个部门要发表的,资料都是我准备,由山田发表。总经理是个很粗暴的人,经常对发表有不对的地方痛骂,其它部门的人不知道被骂了多少。我到很快体会到有个日本课长的好处,老实说,每周都发表,时间长了就没发表的激情了,不过还好,有山田顶着。所以,偶尔有资料准备不充分的时候,总经理骂山田“八噶压落”,我就偷笑。

    和日本人接触越久,越发现,原来中国人所有的毛病他们都有。比如背后讲人坏话。有次午休,我和A坐在外面抽烟。我说,铸造部的丰田技术很好吧?A大笑:“NO,NO,抹搭哟(还不行)”

    还有个日本人叫伊藤的,是制造部门的。有次我发现他竟然扣脚丫,然后将那只脏手放下鼻孔下,深深地闻。伊藤是个很粗鲁的人,我刚进来工厂的时候经常被他骂,骂“八噶呀落”。大部分时候他骂的对。后来他骂的少了,再后来没见他骂过我。他告戒他那个部门负责的中国人李(他比我低半级),对我要小心。

    后来有次老板请吃饭,席间老板问李,对各个部门的系长看法如何。李逐一评说,基本上都是好话,到评论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李说我很狡猾。大家都楞住了,然后老板大笑说:“我也很狡猾”也许是故意的智慧,老板就这样化尴尬为和谐;也许,老板和李对“狡猾”的看法,以及对我的看法是不同的。

    确实,狡猾的另外一个同义词就是智慧。李,可能用感情色彩来看待我,而老板能够超越。

    我可以深切感受到,日本人工作压力很大。也许我可以这样理解日本人:一个工作好的人,看上去很忙碌,所负责的部门又不出大问题——即使出了也是意外的事件。

    我这个部门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也出个意外事件,这在以后会提到。所以,课长山田只需要装出很忙碌的样子就可以了。

    降低经营成本是企业竞争的永恒旋律。某天开会,总经理指出,从中国打往日本的国际长途电话费太高,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是否可以考虑发E-MAIL呢?这是非常正确的指示,但是,我们的山田课长是怎么执行的呢?

    有天,有个重要事情必须和日本本部沟通。为了落实总经理的讲话精神,山田就一直不停的向日本发电子邮件——很认真的样子。时间过去3个小时了,一直假寐的我实在忍不住了,说:“这个情报真的很重要吗?”山田说:“当然”。我说:“总经理的指示要缩减开支,但是重要情况下可以破例。我看你发这个邮件至少3个小时了,如果真的重要,为什么不直接发传真过去?”山田用白眼看了看我,继续他的电子邮件之路。

    我实在无法忍受了,就去找到经理佐藤先生。佐藤经理很重视,就过来确认这个认真的山田是不是在干这么无聊的事。2分钟后,佐藤经理下指示“山田君,请你去发传真,好吗?”

    再说说新来的总经理吧。他叫新男,是个50多岁的看上去很粗暴的家伙。他喜欢大笑,笑开后张大嘴,两颗门牙之间有明显的缝——好象“自古华山一条路”一样。

    为什么让他来?是因为老板有个理论,就是上任的总经理太柔情,这届的总经理该换个严厉的。

    在迎接酒会上,老板称新男“哥哥”,而前任总经理坐在角落很孤独的样子。其实很多人,至少就说我吧,认为前任总经理很亲和。虽然他也很严厉,但更多的时候表现的象父亲一样。我去日本的时候,就直截了当的说出我的感受——总经理象父亲一样,在我们犯错的时候毫不留情的批评,在我困难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帮助我。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两眼泪花。

    我还说,前任总经理在中国3年只学会一句中国话,就是接听电话的时候说:“你好,XX企业”然后判断对方真的是中国人,就将电话交给职员。

    老板的眼里也泛出泪花,隐约间可以看到。他说:“神桑,谢谢!”

    在前任总经理要离开中国的时候,大家都在想送什么礼物。我观察了下,大多人都准备送刺绣。如果他们都送刺绣,那么,我就得选择其它礼物了。下班后,我就去了罗湖火车站,我觉得那里应该会有比较特别的东西,不会太贵,又能反映中国文化,值得纪念。

    我巡视了很久,挑到一个现场篆刻的艺术家。我选择了一快比较好的石头,让他刻上“竹下和行”四个汉字——这是前任总经理的名字。我选择这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个艺术家告诉我,会送一盒引泥,保50年不变色。一起大约80多人民币吧。

    第二天,我就将这个篆刻和印泥送给了竹下先生。竹下先生也很有特点,就是一笑起来,有几颗牙齿是金牙,很夺目,也很滑稽。果然,我抽空看了下,别人送的都是刺绣,就我送的特别。

    后来有个日本人告诉我,“你送的印,在日本,那是公司老板印”

    最有意思的是,我在送礼物的时候,告诉总经理,这个印泥“50年不变”,他大笑。嘴里的几颗金牙也闪啊闪的。这几颗金牙到底在什么位置,老实说,当时不敢看。

    我在去日本的时候,和他一起拍了一张照片。

    一年以后,其他的优秀中国人去访问日本,回来后,有个人告诉我,在欢迎酒会上,后来的总经理打了竹下,当着大家的面,狠狠拍他脑袋。

    我算是比较优秀的中国人了,这点日本同事基本上都承认。我再说个故事证明下。

    有次750吨的铸造机坏了,生产厂家日本东芝派工程师来了。他大概想拆下那个100+MM的导柱,可是怎么都拆不出来。

    后来,我来了。我的优秀就是一种力量一种信心,我一来,大家欢呼,东芝的工程师也不明所以跟着一起拍掌。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和描述,那些导柱很重很精密,没有任何人敢承担拆卸失败的后果。我让那些员工排起队,一起抗上笨重而精密的导柱,要他们往外拉,同时,要东芝的工程师用铜棒敲击。

    这个敲击也许是初始的力量,在初试力量启动之下,大导柱奇迹般的被员工们拉了出来,还差点撞上了我。我赶忙说“停”,两米多长的导柱留在导套里的只剩下不到10毫米。

    这个方法很有效,也很荒唐——确实很冒险。最后都拆了出来。

    其实,即使失败也没关系。你想,厂家的人来都拆不出来,我拆不出来不希奇,失败了,最多大家说:“啊,这真是很困难的事情。神桑,你没做错什么”

    可是,结果,我成功将之拆出来了。

    这也许就是我的狡猾之处吧

    不过,所有人都得承认,我是对的。我有判断,我很细致,我有行动,我有勇气,我敢冒险。就这些,是那些日本同事佩服我的地方。

    象我这样的人,学历不是很好,在中国的企业可能什么都不是,没想到在日资企业竟然成了高级干部。在工作之余,也经常思考关于中国和日本的“大事”。

    很多人认为中国是全球制造工厂,中国的制造业相当发达,其实这是一个很大的误解。通过我的观察、比较,我发现中国比日本在制造业上至少落后40年。日本在制造业上的发达主要体现在企业的标准件上。日本很多企业生产的产品,零件成系列,并且被修订为相当于企业标准件,种类繁多,五花八门,只要你能想得到的东西,在日本大多能买到。我们举个例子来说明,日本这样做会带来什么结果。现在假设一个日本中学生想设计一个机器人,他会怎么做呢?他先找来相关企业的产品目录,各种结构件、各种材料、各种电子元件、甚至机器人的“心脏”都有详细的资料,如果资金没问题,一个象模象样的机器人就组装好了,非常先进。如果在中国,一个高级工程师想设计一个机器人,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要自己去考虑,大多需要自己出图纸,找生产厂家制作,最后,因为消耗精力过多、成本过高,不得不放弃。看到了吧,这个后果就是:因为有发达的制造业支撑,日本的一个中学生都能造一台机器人出来。而因为制造业落后,一个中国的高级工程师却造不出机器人。这样一对比,你就明白了,中国的制造业比日本落后多少。

    我们在工厂里,很多的设备、元器件来自日本,不仅有详细资料,而且还能得到进一步的技术支持。比如一个日本人想设计一台设备,他会在日本选购所有的元器件最后组装起来。这个过程中,在碰到技术难关的时候,他可以直接打电话给元器件生产厂家以获得技术支持。因为这些元器件都是专业厂家生产,根本不存在技术上的难题,最后,反映到最终设计这台设备的日本人也不会有难以逾越的技术难关。

    日本人都知道中国人斗争很激烈,他们一般不干预,可能是认为太复杂,最终就事论事就行了。

    我是不喜欢内斗的,因为卷入内斗的人,活着将很累,我深知这个道理。有次有个下属来告诉我,说有人说我坏话,我打断了他,并且部门开会的时候也告诉他们:“你们永远不要将什么人,说了我什么坏话告诉我”

    但是有时候又避免不了斗争。我的部门有个翻译,仗着总经理很喜欢他便耀武扬威,甚至不把我这个部门长放在眼里。这是很危险的,一方面我会没有面子,一方面在部门管理上会出现危机。我暗下决心,要把他除掉,但是表面上我对他很客气,我在等一个机会。

    这名翻译斗争的精力过剩,竟然串联其它部门的人,准备把行政课的老大搞掉。行政课的老大也在等一个机会,目的和我一样。

    这个机会等了一年,终于来了。有一次,盯住翻译的保安发现我部门一个女职员进了翻译的房间,马上通过对讲机向行政课老大报告,老大下令等待一个小时捉奸。一个小时后,几名保安破门而入,发现那名女职员果然躺在翻译的床上。保安们于是拍照做证据。这名翻译大怒,他认为男女同居是很正常的小事,行政课在故意搞他。仗着和总经理的关系,翻译一点不怕,和保安们大吵大闹。这事闹到总经理那里去了,行政课老大要求解雇翻译。

    其他的日本人也在私下议论这起斗争事件,他们基本上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总经理感到很为难,于是征求其他中国人的意见,制造部门的一个老大梁系长严肃地对总经理说:“这事如果发生在中国的工厂,处分将会比解雇更加严厉”原来,梁系长也在等这个机会。总经理长叹一声,对行政课老大说:“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你处理吧”

    到这个时候,主要障碍已经基本扫清,但是还要过我这道关。要知道,我是那两名职员的部门长,我不签字,我的下属没有任何人能解雇。行政课老大将解雇通知书送到我这里,我借故先回避,我还在等。我希望翻译和那名女职员来求我,那么就会解决对我不敬的问题。等了一天,他们都没来找我。我发出一声长叹:“可惜啊,可惜啊”,于是我在解雇通知书上写下:“同意按照厂规厂纪处理”可别小看我签的这个意见,这是很高超的政治手腕,当你想除掉一个人的时候,用法律就可以不着痕迹的实现。那两个傻瓜离开工厂前,竟然还来向我道别和感谢,他们一直以为我一心想帮助他们的。

    这个故事里有三件事值得大家思考,第一,就是轻易不要卷入内斗;第二,如果无法避免,一定要不动声色,等待一招致命的机会;第三,在碰到困难的时候,要学会向上司求助。

    这些日方人员因为通常要在中国待3年,背井离乡与枯燥的工作,我也觉得他们比较辛苦。工厂里每年会组织他们一次旅游。

    这次是去北京,临行前,召集大家开会。总经理说:“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北京,工厂就交给你们了,千万别出什么大事情”随后,将紧急情况下的联络方式确定下来。

    第二天晚上12点,偏就出事了,还是发生在我这个部门。夜里12点,我的员工打电话来告诉了,有个员工叫吴卫东的被电打了。我忙问伤势怎么样,他说手部大面积烧伤。我于是指示他们速将吴送到医院。该员工说现在就在医院门口,因为没有钱不给治。我说,那你们赶快通知行政课的老大,要他送钱来。员工很为难,说这么晚了,行政课老大也许休息了。我说:“你不打电话给他怎么知道他休息了?如果真的休息了,再打电话给我”

    等了大约10分钟,没电话来,我准备了1000元正要出门,听见住在我楼下的行政课老大骂骂咧咧的也出门了。我赶快悄悄退了回来。

    第二天上班,我继续了解了后续的情况,并且详细了解了触电的详细经过。我看到我的员工们明显对我很失望,他们可能认为我根本不关心他们的死活。接着碰到行政课老大,他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光看着我,好象我快倒霉了。后来我才知道,当夜1点多钟他就将此事作为紧急事态通知了总经理。

    日本人回来了,有津津乐道此次旅行的,也有看见我就凝重样子的,显然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了。开会的时候,轮到我发言,所有的人都似乎早在等待我怎么交代这个事情。

    我首先介绍了事情的大致经过,然后我话锋一转,我说:“有的人认为这次触电是意外事件,但是经过调查,我认为是人为的责任事故。该名员工带电作业,这是我们部门禁止的”我亮出了我制定的部门作业指导书,翻到了禁止带电作业的那条给大家看。接着我说:“为了预防今后发生同样的事故,第一,加强全部门的教育;第二,取消事故责任人吴卫东的独立作业资格,他今后的所有工作必须在有其他人监护下进行;第三,为了减少大家的麻烦,禁止事故责任人吴卫东今后的所有加班(员工都将加班看成是福利,因为有加班工资拿)”

    我在发言的时候,刚开始大家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后来,逐渐的,日方人员都频频点头,中方人员也跟着点头。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日本人的思维方式和大多中国人是有细微差异的。中方的人认为,人身伤害事故发生在我的部门,我必须要承担责任,要避免承担责任,是最好将其化为意外事故。而日方认为,一定要搞清楚事件发生的真实原因,给出改善措施,这样才能有效避免今后发生同样事件,这是最重要的。同时,大家都知道,我解除一名员工的独立作业资格,其实是很严厉的处罚,暗含着希望那名员工自己辞职。但是我又不解雇他,这是日方人员赞赏的,因为解雇工人在工厂管理中通常都是下策。

    两个月以后,我一次部门开会的时候顺便告诉大家,那天晚上为什么我不出面:“发生人身伤害事故后,一定要让行政课来。我只负责我们部门在职能上的管理。在重要事件面前,一定要做正确的事情”后来他们理解我了。对于那名员工,有个意外的结果,我离开那家工厂三年后他还在,他经常告诉别人,是我挽救了他,现在,他是一名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做事,工作优秀的员工。

    我还有件很得意的杰作,那在日本人看来是不可能,关联中国制造专业加工厂的中国人也认为是奇迹。我在这里说出来,中国的专家或许认为我是在吹牛。不过这是真实的。

    工厂里要用到精密的检查具,一般从日本购入。有次情况紧急,便发图纸在深圳找了家专业厂制作。检查具交付来后,品质部的人进行测量,发现关键部位超差。这个检查具有4跟柱子,柱顶到基座平台的尺寸公差是正负2微米,5个检查具共20个尺寸全部超差,实际测量结果在正负4到5微米。品质部的人准备退货,制造部经理拦下来了,他说:“泥米库窿,木资噶西,修噶那一(2微米很困难,没办法)”他说可以在每个柱子上标示出实际误差将就使用。将就使用虽然解决了问题但是会造成使用中的不便,从而效率低下。我说:“让我来试一下吧”我做事是很小心的人,经理虽然怀疑,还是同意了。

    工厂里有一台日本产的旧平面磨床,大约是50年以前产的。我又向品质部借来00级的标准块规和千分表,便一个人去修正这些检查具了。我在更早以前,是三坐标测量机的工程师,对测量有相当经验。在这里我想说的是,要想加工出高精度的零件,除了能够正确使用机床外,正确的测量同样重要。

    经过半天的修磨和检测,我认为没问题了,便把5个检查具交给品质部检测。检查结果出来了,20个尺寸,其中4个是0,12个是1微米,还有4个是2微米,全部符合图纸要求。我去告诉制造部经理,他先半信半疑,接着亲自测量的品质部主任拿着测量报告来了,说:“这是真的,我测量了3遍”

    制造部经理也很高兴,他做了个用右手拍了拍左臂的动作说:“呜待好噶!(手艺好吧)”这次,我又学会了一个日语“呜待(手艺)”后来,每次做出有什么连日本人都惊讶的成就,我就做出个用右手拍拍左臂的动作说:“呜待”他们便苦笑不得。

    这次磨床加工的经验很快我就挑了一位班长手下,传授给他,过不了多久,他也能磨削出3微米左右的精确尺寸了。

    前面说过,中国人有的缺点日本人几乎都有(不认真除外),比如说互相歧视。日本人之间的互相歧视也很突出,大凡东京的歧视其它城市的人;城市人歧视小地方或者农村的。日本人的工作讲究终身制,那些一开始就在某家企业的,还会歧视中途换工作进来的。

    这家企业,因为要降低成本,开始考虑从香港招日本人来长期工作,这样费用会小一些。有一次,新招了一名在香港工作多年的日本人,他不仅会说流利的普通话,连香港话都很流利。刚进来的时候,工厂高层对他很器重,一开始就给了他一个课长的职位。为了方便下面说的故事,我们不妨称他为H课长吧。

    H课长按照他所认识的来决定对其他人的态度,他对日本人恭敬有加,对中国人就吆喝了(这就是他心中的歧视链)。有一次具体什么事我忘记了,H在和他部门的几个中国人吩咐着什么,我在旁听。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我谈了下我的看法,当然和他有些不同。H对我白了下眼,用香港话说:“你傻的”我接着就跑去经理那里报告去了,我说他无缘无故骂我“阿浩(傻瓜)”。经理很重视,马上跑总经理那里报告去了。两天后,日方高层认为H课长难于和中国人搞好关系,于是免职。

    这个被免职的课长一下就降到顾问了,其他日本人也不怎么理他。他后来反而和我们这些中国人打成了一片,没事的时候还经常找我聊天。

    后来在中国招的几个年轻的日本人还不错。大概因为年轻,一来的时候就对所有人尊重有加。特别是对我们这些中方的部门长很恭敬。

    到是中国人之间反而没什么歧视,只有上下级之间必要的尊重,有时候我们上下级之间也经常开玩笑。我们也不管对方是上海人还是河南人。

    这几个年轻的日本人,因为在中国有些时日了,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以后回日本都难,因为会被歧视,说着间,很有“将来在中国过一辈子了”的黯然。只要尊重我,我还是喜欢他们的,他们一样很认真,其中有位还独身一个人游玩了中国很多地方,比如西藏都单人去过。这种勇气是其他日本人所没有的。

    香港人很会装,经常装的很专业的样子,内心中还有一些对大陆人的歧视。在他们心目中,认为大陆人做事都是很粗糙的人。但是到我们工厂来打交道的香港人很快就会发现他错了。

    有一次,工厂55KW的空气压缩机需要定期更换部品,做服务的香港人最后换上新传动皮带后,我发现他调节张力只是用手去试,便提出异议。我找来生产厂家日立的说明书给他看,调节张力必须要使用装置,装置的原理就是压下多少的力,皮带产生多大的变形才算合格。那名香港人没好气的告诉我:“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从来都没出过问题”接着还说:“你知道什么叫专业吗?”我也不和他吵,我说:“这样吧,如果出现问题,后果会很严重。你先别走,在我这里至少坐两个小时”他根本不理我就走了。

    果然,空压机启动才半个小时,皮带就出现了打滑,工厂的系统压力急剧下降,我马上打电话给他们香港公司。这个人已经在路上,已经过了罗湖关了,急急往回赶。重新调整皮带后,老老实实又坐了两个小时才离开。

    这事还没完。我要求日本顾问立即给日立公司打电话,要他们派人来开会。第2天,日立在香港办事处的经理就来了。在会上我就问他:“为什么你们的代理商没有说明书上的张力检测装置?”那位经理不时的道歉:“过闷纳撒一(对不起)”会上他承诺将为代理商配备所有的专门装置和仪器。

    那间香港公司的工程师以后来,看见我象看见猫一样,做事小心了很多。但后来又出了一次差错,换好全部部品后,一启动,55KW的空压机发出一声巨响,工程师一脸惨白,头脑也一阵空白吧,因为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部下赶快来报告。我拿起说明书,仔细看图纸,没去现场基本上已经知道他错在哪里。

    到现场后,那名工程师还在发楞。我将图纸展开给他看,说:“你可能将这个向心推力轴承装反了,那个斜齿齿轮因为没有推力轴承的支撑,撞向了侧壁”工程师赶紧拆开看果然如此。那对齿轮就是空压机的心脏,至少得10万港币就这么报废了。工程师面如死灰,我还安慰他:“一不小心犯错人人都会的”

    后来我在那家香港公司也是赫赫有名。

    还有一间香港公司,负责我们工厂的发电机组管理,供电线路铺设、压缩空气线路铺设等工事。我刚开始进这家工厂的时候,发现了他们工作上的很多毛病,就经常找他们来开会,要求他们改善。这引起了他们的误会,他们认为我是在故意找他们麻烦。

    比如,压缩空气供应系统(我们有12台55KW的空压机)的过滤器上的差压计装反了,以至于过滤器堵塞情况下差压计指示仍然是0;出气与排水管道也装反了,使得排水管道永远排不出水、而出气里含有大量水分;更糟糕的是,他们管道接口不是用的生料带而是用传统的麻丝,这些麻丝有机会进入机器——我们经常在机器故障中发现。等等。我一一要求他们改善。这些工事重装要花费不少,他们很不满。

    他们公司老板也经常从香港过来和我们公司老板见面,谈笑风声。我有时候怀疑是故意做给我看的,是为了给我施加压力。但是我不管那么多,仍然严格要求。

    到了后来他们发现其实我并不是针对他们,而是就事论事。在我挑剔的眼光中,他们犯的错误越来越少,因为他们的工作而导致生产停顿事故几乎没有了,这时候他们品尝到了先苦后甜的滋味,从不满转变到了对我的感激。

    这家公司每年春节,都会给我们公司相关人员打红包。第一年的时候因为痛恨,就是不给我;第二年的时候就给我了;第三年的时候,给的别人都是10元,而我的是50元。当然,给红包的时候不能让日本人看见。如果给日本人看见了,他们会双手一伸,说:“我也要”

    我在多年以后碰到老板的弟弟,他对我说:“我哥哥经常在公司里号召大家要向你学习,学习你工作认真、不讲情面、技术上精益求精的态度。我们公司在你的指引下得到成长,这点我们深有体会”那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在另外一家全球500强的日资公司担任经理。因为要在深圳的五洲宾馆组织一个大型的机械设备展览会,需要铺设临时供电系统我找到了他们。他们迟迟不报价。展览会的前一天,老板弟弟带了20几个人将全部线路铺设好了,在展览会期间还留下七、八个人做维护。展览会结束后,我再次打电话去香港要报价,那个老板说:“神桑,这次是我送给你的”我晕,这哪是送给我,是送给我新在的公司吧!

    再说说那位前任总经理竹下先生吧。

    我估计每位总经理上任以前,老板都会就怎么对待中国人有详细的指引。也许是竹下总经理领会有误差,使得他对中国人特别好。

    竹下总经理也是50多岁,当中国人工作上出现失误的时候,他会批评,严厉又不乏慈祥。但是如果是日本人出现失误,竹下先生则是斥责加痛骂。时间长了,那些日本人不禁怀疑这到底是日资企业还是中资企业。几乎所有的日本人都对竹下总经理不满,有的还很痛恨他。他们私下里一定会有议论:“为什么,我们日本人变成下等人了?”有天和一个顾问聊天谈起竹下总经理的时候,他几乎咬牙切齿,痛恨的眼睛都红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哈哈一笑,神秘地对我说:“竹下明年回日本,也55岁了,然后他会和我一样,只是一名普通员工了(前面说过,过了55岁就自动免除职务,让给年轻人)”接着他就得意地“嘎嘎”笑。

    后来我们访问日本的时候,毕竟我们中方的人对前任总经理还是有感情的,我们经常谈起竹下先生。本部的人告诉我们:“竹下先生是一个性情中人”如果用“性情中人”来评价一个普通人,无疑是赞赏的。但是,用来评价一个管理者,说他是性情中人,就是贬义了。

    说说思维方式。日本人和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当然有区别,但不是很明显,很难说清楚。如果把美国人拉进来做为一个参照,你会发现美国人与中国人、日本人在思维方式上有多么大的差异。

    现在我们假设需要考察一条电话机组装线的节拍(你叫速度也可以),中国人可能拿一只秒表掐下时间,这样就有了一个数据。日本人的做法更仔细一些,也许拿两只秒表、或者也许掐很多次,务求得到一个更准确的数据。

    可是美国人完全不同,他根本不拿秒表掐,而是计算出来这条生产线的节拍。美国人的思路是这样的,首先,他将组装生产线工人的动作分解成最简单的基础动作,比如眼睛看到一个零件需要千分之几秒(单位名称我忘记了);抬起手需要多长时间;伸出去拿需要多长时间;握住那个零件需要多长时间;拿回来需要多长时间。。。。。。然后做简单的数字叠加就知道每个工位需要多长时间,然后再计算整个流水线的速度。看到这里你也许会问,关键问题在于每个基础动作到底需要多长时间,总不会乱给出一个数据吧?美国人最让人震惊的就在这里,一百年以前,美国人就完成了这个工作。他们做了大量的试验,就每个基础动作至少做了百万次,然后将数据做统计处理,据说填满数据的纸堆积起来可以放满几间大房子。就这样,美国人做到了不用秒表就可以预先知道生产线的节拍,并且比用秒表更加准确。因为流水线的速度取决于工人当时的状态,你用秒表只能测下当前状态的速度,其它什么都说明不了。但是美国人的这个方法,可以得出一个正确的时间。

    因为我们的客户是美国企业,当他们派人来培训的时候,我彻底被美国人雷倒了。美国人的思维方式与东方如此的不同,出乎我的想象。有时候我也想,日本人的脱亚入欧并不彻底,因为他们的思维方式本质上还是东方的。

    我们去日本的时候,他们很热情,完全把我们当成重要的客人对待。不仅热情,在生活上也关心的无微不至。去的时候是总经理亲自带队,出发前和我们详细交代了注意事项。比如,在过香港关口的时候要留心小偷;进地铁检票口的时候,因为过道狭窄要注意行李不要被拦住。临行前给我们每人发了500元人民币服装费,3万日圆购物费。特别地向同行的女职员交代,过日本海关的时候怎么回答询问。后来果然有麻烦,那位女职员被拦住了有半个多小时,海关官员问了她很多问题。我们男的就好多了,只是检查了行李。一位长的很漂亮的小姐将手伸进我的包里,眼睛看着我用中国话问:“衣服?”我说:“YES”

    本部接我们的车早等候在那里。几辆车经过乡间公路、繁华的城市地带,又过乡间公路,我们这些中国人因为是第一次出国,也是第一次来日本,每双眼睛都好奇地看着窗外的一切。同车的日本人很关切日本在我们眼里是怎么样的,结果车上就出现了这一幕,中国人看着窗外,日本人却在看中国人的眼睛和表情。这时,路上开过一辆小车,轮子却是好象大型拖拉机的超大,行政课的经理忙指给我们看,他说,那是车主自己改装的。大约是自豪日本人的创新自由,他才特别介绍给我们吧。其它的什么都不说,让我们自己用眼睛看,去体会日本和中国有什么不同。

    我们到底看到什么呢?很难描述清楚,只能说,感觉到,这是外国。另外,很干净。据说在日本皮鞋可以一年不擦仍然雪亮,这点我完全相信。后来在公园游玩的时候,我甚至有脱鞋打光脚的冲动。

    到达所在城市后,就先带我们去吃饭。日本的饭馆很有民族特色,大门旁还挂了个铃铛。有着“自古华山一条路”那么显眼牙缝的总经理,猛拽铃绳,铃铛“当当当”的响了起来,总经理扯开喉咙粗鲁地叫道:“客人来了,还不快出来迎接吗?”饭馆里的小姐慌忙跑出来,一边鞠躬一边说:“一拉下一吗赛(欢迎)”同去的中国人中就我喜欢喝酒,日本人也喜欢喝酒,我和总经理还有其他日本人喝了顿痛快的酒。他们先让我尝清酒,接着喝日本啤酒。那个清酒我很喜欢,看着它的包装,我的心就喜欢得颤抖,招子就发亮。酒是用象中国古代的坛子装的,烧的很精致,外面绑着新鲜的稻草绳——象绑螃蟹一样,瓶口是用一根红带子扎着,象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中国古代的酒。看到那个包装,闻着清香的稻草味,我的心早醉了。

    吃过晚饭后送我们去酒店,客房早已经订好了,酒店也早知道老板请来了一帮中国客人。我们每人一个房间。总经理交代,客房里的电视要小心,遥控器上有个“有料”的按键按下后,就会接受到成人频道,那是要收费的。总经理跟我们眨了眼睛说:“这个可是要自己出钱的,公司不给报销”我们在来日本以前,每个人就领到一张日程安排表,所有的活动都有准确的时间计划。

    酒店很干净,自来水可以直接饮用,但我在水里发现了水垢,就象我们用水壶烧水,壶底结的垢一样。难道日本可以直接饮用的自来水是烧过的吗?这个问题一直到今天,我还时常想起。其实,就从对自来水的观察到提出问题,相信读者能体会到我是一个多么细致的人,难怪连日本人也佩服我。有时候我还会想到,如果中国有10000名象我这样的人,中国的工业技术会怎么样。其实这个想法也有朋友想到过,他说:“如果中国有1万名你这样的,中国绝对会是世界制造强国”

    我接着研究了下客房里的抽水马桶。马桶带冲洗喷嘴,坐垫带加热。我很想试试那个冲洗功能,但是又怕闹笑话,同时时间又不怎么购,一直没敢试。这是唯一的遗憾吧。后来回中国,我还特地问了我部门的课长:“那个抽水马桶,到底是先用纸,还是先冲洗?”他告诉我先用纸,然后冲洗,接着有热风烘干屁眼。

    越是要钱的我越是要看。遥控器上果然有个“有料”的红色按钮,我按了下,就出现一个光屁股的女人,我迅速的又按回其它频道。就这样,来回几次终于清楚了,这个键按下去果然有料。因为不知道收费标准如何,就不敢多看。还好,在日本的几天很充实,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很快就不去想那光屁股的女人了。临走前一打帐单,几个部门长无一例外的都看了“有料”,那位女同事没看,品质部的主任没看。而我,还有行政课的老大,生产管理课的老大都看了。


    我以前一直有喝茶的习惯,所以到日本我将茶叶带着。早上我用客房配备的电热壶烧水泡了一杯香香的茶,等晚上回来凉了喝。晚上回来后,我惊奇的发现,茶杯上多了一个小盖子。这下把我雷倒了。你想,日本空气质量那么好,根本没有灰尘,酒店的服务员竟然特别找来一个盖子,帮我的茶挡灰,我要不感动才怪。我们住在酒店的几天里,根本就没见着服务员,他们好象不存在一样。我们能看到的只有酒店大堂里的一个人或者是两个人,好象这家酒店就他们两人一样。

    早上,一切准备就绪,行政课经理开着车来接我们。先去吃早饭。关于吃饭,在日本的几天,基本上都是日本人轮流请我们,他们自己掏腰包。要知道,日本人自己一起,很少有请对方吃饭的,即使一起吃饭也是AA制。但是我们这些中国客人来了后,他们争相请我们,级别不够的还排不上号!

    行政课经理带我们来到一家小餐馆,很小,里面只有不超过5张桌子。却很干净。里面包括地板都是木制的。有一个小书架,上面有很多小说,也有黄色杂志,供客人一边吃饭一边看的。我都很怀疑这样的餐馆如何赚钱。一是小,二是客人边吃饭边看书,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

    这些小说也很有意思,它在排版上相当于中国古代的书,是从后向前翻的,文字也是竖排,从右到左。还有就是尺寸,恰好可以放进口袋。

    我们几乎选择了吃拉面,大约250日圆(相当于人民币10元)一碗。

    吃完早饭后,驱车来到了本部工场。工场大门口也有一个接待室,里面也坐着个保安。和中国不同的是,这名保安是50多岁的老头。

    工场里在生产。可以想象到,那些日本工人迫切等待中国客人到来的心情。就好象没见过世面的中国人对日本人的好奇一样,工场里的日本人对我们也很期待。

    行政课的经理把我们交给一名课长,由他带领我们下面的参观。这名课长来过中国,也认识我,一看见我就大呼“阿,这个不干活的中国人来了”再接下去的参观里,每个部门他都特别介绍我:“大家看,这就是那个不干活的中国人”我脸皮也厚,每次都解释:“一一e,挖他西挖诺西过多噢噢一哟(不,我的工作很多啊)”

    生产线上恰好出现了故障。本部有两条现代化生产线,全自动的,没有一个人操作。这条生产线上由数控车床、磨床、加工中心、机器手等组成。其中一台机器出了故障,生产厂家的人正在修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这条生产线就是中国大学教科书里提到的刚性自动生产线。在中国的教科书里是竭力推荐柔性自动生产线的。两者的区别在于,柔性生产线每个工位有半成品的库存,这样,某个工位如果发生故障,生产线还有时间继续运行。而刚性生产线因为没有半成品的库存,生产线上任何一个工位出现故障,整条线就立即停止。在参观全部结束后,我们都要报告自己的观感,他们都说好,而我指出那条生产线的问题,我说,一台机器停止了,导致一条生产线瘫痪,难道不应该反省吗?老板,还有几位高层觉得是很丢面子,当时也有些不高兴,但很快掩饰过去,继续下面的流程。

    关于刚性生产线和柔性生产线,我现在有了新的认识。虽然中国的大学教科书里推荐柔性生产线,但是我们要知道,两种不同的生产线是各有优缺点的。柔性生产线在每个工位上有半成品的库存,虽然对解决突发故障有帮助,但是会带来另外的问题,从财务观点看,有库存就会发生库存费用;从生产管理上来看,库存产品容易模糊产品的时间特征。

    如果从统计的角度看,认为机器故障无法避免,那么权衡下,柔性自动生产线也许是合理的。但是,如果日本真的很硬,敢说:“我们的机器不会出故障”,那么,在这个前提下,刚性自动生产线却是最好的。

    非常巧合的是,就在中国客人来参观的时候,有条生产线正好就出现故障瘫痪了。

    在有个部门里,出现了一群特殊的日本人,这还是带领我们参观的课长介绍才知道。二战后,日本贫困,有不少日本人移民去了巴西。现在日本好了,这些移民的后代回来了。我能够感觉到,这些移民后代会受到歧视,老板招收了他们,也许是因为可以支付比较少的工资吧!

    在另外一个部门,生产线基本上都是妇女,做外观检查或者去批锋的工作。课长特别介绍,其中有一位是中国人。她赶忙站了起来和我们打招呼,我们也和她客套了下。她是东北人,几年以前嫁给了日本人,现在也是日本国民了。

    在整个参观过程中,从我的职业眼光去看,我觉得是这样,这些日本工场,即使很老,但是吸收西方先进很快,所以你能够在一家百年老店看到他们正在使用全世界最先进的生产方式。这还和财务制度有关,日本的财务制度应该接近西方,机器设备的折旧率很高,一台设备可能只要5年就折旧的差不多了,然后可以换新机器了。而中国以前是计划经济,财务制度也是计划经济的那一套。设备的折旧率很低。比如说一台3万元买的设备,20年后在财务报表上还价值1万元。我举的这个例子基本上不夸张。财务制度的框框不打破,才有技术改造这样的弥补。不懂财务制度的读者,看这段也许有理解上的困难吧?!

    一天的参观结束了,到了计划书上的时间,大家一起去HAPPY。因为昨天刚到,考虑到我们会比较疲劳,所以最隆重的老板欢迎我们的仪式放在今天。这在计划书里早有考虑。

    前任总经理也来了,几乎所有相关的日本人都来了,好象是政治任务一样。晚上的聚会竟然去了三家饮食场所。第一家纯粹是吃饭,填饱肚子,酒也喝快活了,接着带我们去了第二家喝酒和卡拉OK。在第一家吃了什么,怎么吃的,现在一点印象都没了。

    在第二家我的记忆就比较清晰。我们上了二楼,面积不是很大,大约也就150平方米左右。里面的布设很有意思,靠墙的是一排中国古代那种皇上和大臣聚会的“几”我们一人挑了个苇子坐下。我坐下后感叹万分,我说,“如果能坐在这里读书该多好!”象古人那样席地而坐,一张“几”上干干净净,暗红色的油漆上有坚实的光芒,然后你拿起一本书摇头晃脑。

    现在,我们每人的“几”上是一大杯啤酒,热闹的嘈杂声仿佛又回到了中国。大家一个一个的去唱歌。这一定是提前安排好的,因为除了日本歌曲外还有大量的中国歌曲,比如“血染的风采”等。

    前任总经理已经喝醉了,坐在中央的地上,别人唱什么他也跟着哼哼,不时也莫名其妙的高兴大声笑出来。酒一喝多难免真情流露,我开始说前任总经理的故事,说他是怎么帮助我们的,有时候象父亲一样的,我还流泪了。新任总经理就很不高兴,借着酒力,对着前任总经理大喊大叫。前任总经理还坐在那里,现在更醉了,晃过来晃过去保持不倒,嘴里哼哼着谁也听不清楚的话。

    在第二家是怎么散场的,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就象世界上大多的HAPPY一样,开始很重要,精彩的在中部,而散场都不记得。有很多人已经退出了,前任的总经理,还有我的中国同伴竟然全部退出了。有人送他们回酒店,这时候已经大约夜里12点了吧。

    老板兴致勃勃的提议去第三个地方。老板的酒量也很大,带队的总经理酒量也很大,我的酒量也很大啊。这时候,大约20人的队伍就剩下我们五、六个人了,而且,只有我一个中国人了。

    第三个地方有点象酒吧。柜台里有两名妇女,在这样的时间,应付喝醉酒的男人应该是很有经验。她们不慌不忙,在为我们到酒的同时,也附和着我们的话题。

    老板郑重介绍,这是我请来的中国客人。她们夸张了下,接着就是按部就班。很奇怪的是,这时候我和她们说起了根本不通的英语。其中一位姐姐,是马拉松爱好者,对体育相当知晓。我说起中国健儿在某个项目上的成就的时候,老板和总经理都怀疑我在吹嘘,那名妇女却支持我,说:“是啊”不过,她对体育很在行,但是对中国却一点都不了解,好象邻居国家远在天边一样。

    他们边唱歌,边喝酒,边符合我的话题聊天。一切看上去都很自然。但是终于忍不住,总经理说:“明天还有重要活动,该休息了吧?”

    后来,我才知道,老板还有高层领导不露声色的陪了我好几个小时,而我还以为,是我在陪他们呢

    插个小故事。就在刚才,我出去买酒。我来到一个超市里——这是广东人开的。卖场中央有一个大斗,分割成几个比较小些的斗,里面陈列着不同的花样。我顺手抄起一个瓜子,磕出了响声,附近正在拖地的女孩听到了。她向我打招呼,“不可以”的意思。我接着拿起第二个瓜子,又磕出响声了,那个女骇开始惊慌了。我接着又捏起一个瓜子,巧妙的咬,一定要响亮。“磕”的一声,那个女骇脸红到了脖子。

    您知道这时候那个老板在哪里吗?他就就在我脚下,我一直以为是个普通员工呢。他在那里收拾货物。我这么大的声响他听到了却巍然不动,却把那个女孩子急坏了,拼命向我示意。

    “呵呵,你就是老板啊!”我又捏起一个瓜子磕出声来。那个女孩子脸更红了,可能是紧张吧。老板不动声色,继续整理货物。我夸奖了他几句。

    我拎起两瓶啤酒去埋单,其实这时候所有人都在看我。还好,很晚了,看我的都是他们的营业员,而老板却一直低头在做事。

    深圳的一些老板是潮洲人,也许是客家人,他们都有很多故事。一些传说是,他们可以在你睡梦中砍下你的头。可是我一点都不怕。无非磕了几个瓜子,还不至于砍我头吧?其实,象我这样极其有魅力的男人,潮洲佬来亲近还怕来不及呢!呵呵

    (miifw123456:没想到在这找到个路相同的朋友。我和你一样在个日本公司干了5年,从技术员干到课长,去日本本部学习了1年,手下2个日本系长。其它的和你一样不过我是从技术干起在调到生产部门管生产。楼主说的我都同意,但是有一点我不赞成,其实我和你的路一样都是在别人不敢做或者不想去做的事上去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现在在回想自己走过的路,我认为是教育制度有关系把,日本人没有过40-50岁是绝对不会做到系长以上的,但他倒了部门主管的时候,已经有非常丰富的经历,处理他曾经遇见过的问题的时候,那是非常熟练的,或者说是非常有计划和准确的,这一点我是非常佩服他们的。我举个例子:一天我们总经理经过现场去上洗手间,回来就给打个电话,叫我去现场一设备那,说那机器有问题,焊接有问题,我就去检查,真的发现机器有问题。总经理只是经过那过设备,通过听到的焊接的声音和看到的火花就判断出问题,你说他们厉害不。但是就是这种经历也害了他们,因为他们遇见特别严重的问题的或者说是遇见不没见过的问题的时候,处理问题出来就有点怕。这和他们的培训和教育有关系,我能处理并不是我厉害,只是我胆大和心细罢了。日本的管理是在错误中不断总结,在把总结的结果去推广,让其他人也知道和学习这样可以避免出错误。因为他们知道一个人的错误可能也会在其他人身上出现,这样可以最大的节约错误成品。我们中国考虑问题的时候思维的方法就不一样,可能和我们教育有关系把,我们出了问题要门不总结,要不总结不敢去推广,生怕别人知道自己不行等等问题把,有什么事情藏着生怕别人知道。说到底就是用人制度和社会气候搞成这样的。报喜不报优。挨!什么时候我们也可以成为行动的巨人,说大话的矮人。就是中国制造业走出去的那一天。因为我也想去在国外开中国人真正的有管理水平和技术的工厂。也想去国外包过18岁的MM !哈哈哈! )

    其实在第一天参观工场结束后,有一个小型的总结会。日方特别提到关于直饮水的问题,询问我们的感受。

    要知道,中国的自来水不能生喝,对于他们来说很不习惯。偶尔间也有忘记了的,生喝自来水后拉肚子。我部门的那个年轻顾问刚来中国的时候就这样,第一天到中国了,第二天却没来上班,原来因为喝生水拉了一天。

    中国人的回答出乎他们的意料。行政课老大说:“我发现水里有一条小虫”,生产管理课的老大说:“水的味道好象不大好”。我前面说过,我在水里发现有水垢(到现在还怀疑日本的直饮水是不是烧开过),因为水垢的日语不会说,我便说:“水里有果密(垃圾)”前面那两个人说有虫和味道不好纯粹胡说八道,而我却因为语言不通,便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一直到现在,我还内疚,我们是不是太无礼了。

    接下来的一天就是带着我们去购物。总经理希望我们将发的3万日圆都花光。

    10年前,能出国可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虽然办理护照很困难,我的家人和朋友都是鼎立相助的。当时办护照需要7份文件,工厂都为我们准备好了。可是内地的公安局还是重重刁难。其中有一个问题就是:“你这邀请函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没有从日本寄过来的信封”我说是日本同事带过来的,所以没有。他又问:“难道你平时和日本工厂之间的联络就没有信件吗”我到现在还怀疑那个公安大姐是集邮爱好者,大概是想收集日本邮票。我回答:“没有人寄信的,一般都是E-MAIL和传真联络”“那么你就寄一张传真来证明”瞧,滑稽吧?除了7份文件外,公安部从来就没有规定还需要传真件,底下的公安大姐竟然就创造出一份新的文件。传真寄回去后,公安大姐又打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按照规定,其实需要当事人本人亲自办理护照的,我故意反问:“回来干嘛?”“你总要回来拿护照吧?”听到这里我乐开怀,终于搞定了。我接着打电话回去给我父亲,请他去领护照并给我寄来。第二天父亲打电话来说,护照一定要本人亲自去领。我回去后,发现被骗了,护照早已经领回来了,父亲骗我,其实是想见我。

    所以,在日本买些什么礼物给亲人回报亲情,是大家要考虑的重要问题。

    在工作上我表现优秀,可是在人情世故上,我却是一个弱智。行政颗的老大就很会买东西,他主要买了几打长丝袜和一大堆化妆品送手下送朋友送亲人,钱花的不多又合适还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当时不理解,男部下怎么能送丝袜,化妆品有什么希奇?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对的。

    在日资企业里,大家都习惯了使用自动铅笔,可是国产的铅芯却很容易断,所以经常大家和日本顾问蹭铅芯。很多时候也就蹭上一根两根。我于是给部门的人每人买了一盒铅芯。回国后,每个部门的人都热切的等待着我们带回来的礼物。行政课老大给每人发丝袜,不管男的女的都很高兴,夸他会买东西。而我发的铅芯,体积那么小,又没情趣。而给老婆买化妆品,他也是对的。因为国产的化装品确实没有日本产的好。香港媒体曾经有报道,说是中国有些化妆品里面掺入了皮炎平,对皮肤有临时的光滑效果,可是效果过后,皮肤就会出现松弛。在中国也能买到进口的化妆品,但是通常很贵。

    我看到一个电动玩具很有趣,是一个小花猫扑球。打开开关往地上一放,球变滚动起来,而小花猫就不停扑上去,很是逼真和可爱。我于是买了一个,是给我一岁的孩子的。在日本买东西,除了要支付标价的钱,还要另外支付税金。回国后,却发现那个玩具不会动了,坏了,仔细一看标签,是中国制造。

    我父亲很早以前就想要一个CD、录音、收音一体机。在日本我看到了一种款式,并不是中国看到的那种全身黑色,而是CD盖是粉红透明色、机身整体是紫色、录音按键是黑色。总体上颜色鲜艳斑斓又很得体。我一看标价,合人民币400元一台。我于是把它买下来了。买下来后我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日本使用的是100V电压,而中国是220V的。我想反悔,可是售货员大约看到我是外国人,便认真的说不能退货。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因为我是主管技术的,我知道深圳到处都有这种变压器电源出售,将220V转换到100V,很便宜,20元就能买到一个。可是,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我还没意识到。

    更大的问题还在后面。我们回国时,中国人的行李都要过X光机。海关示意我打开包,说:“这个机子要交600元关税”我简直懵了,我问到:“凭什么要交600元?我是400买的”海关的官员不动声色,指指墙上有一块木板做的告示,就是专门为一体机做的,上面明确指出,这种机子必须缴纳600元人民币关税。既然专门有这样的牌子,说明象我这样糊涂的中国人不少。我很愤怒,我说:“机子不要了,送给你”官员不慌不忙的准备开单子,说:“你要寄存在这里也可以,每天20元寄存费”

    已经先过关的总经理等过来劝我,他们显然很清楚中国海关是怎么对待中国人的,不过平时他们从来不说这些话题。后来我们出差去泰国,总经理交代,需要携带的仪器,中国人带出去,日本人带回来。可见,他们对中国海关是很熟悉的。

    后来机子寄回去给父亲,他很高兴,经常让邻居来看,说是我从日本给他买的。

    回程的时候又经过香港,还有一个节目,就是香港公司的人接待我们。参观过香港公司后,一名叫中村的年轻女人便带我们去购物。日本人不怎么看重黄金首饰的含金量,而中国人却不同。香港的黄金首饰还是不错的,这也是很多大陆人去香港首选的物品。

    我很早以前就想给自己买一个戒指了,不需要任何花纹,4条9的就可以。我选择了一个戒指,中村小姐竟然热心的要帮我戴上,但是她拿起我的手后,脸居然红了,赶快又不好意思的放下。因为我的手长的太美了,5个手指修长匀称,皮肤光滑细嫩,丰满而不肥,5个手指张开,手背上有4个微微的小窝。连我老婆都说,我的手长的太性感。

    买回来后,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喜欢戴。但这个戒指却被我开发出其它的功用。喜欢戴戒指的,不妨将这个功能使用起来。冬天的时候很干燥,大家一定都有过被静电打的体验吧,如果你带有金戒指,不妨在触摸其它物品前,用戒指靠下那个物体放电,然后就不会被静电打了。其原理是这样的,如果带有静电,你的手触摸其它物体的时候,会在你皮肤上形成尖端放电。但是如果用戒指去碰,尖端放电发生在戒指和其它物体之间。再后来,还是嫌戴戒指不舒服,在冬天干燥的日子里,我选择用钥匙来放电。金属钥匙从口袋掏出来的时候,它和你的身体是等电位的,当它接触到水龙头的时候,如果是晚上,你就可以看到电火花了,仿佛还能听"啪”的一声。

    对感兴趣的事情我很喜欢思考,也经常有一些值得骄傲的成果。举一个大家都知道的菜刀,你知道我从菜刀上发现了什么吗?也许你认为很可笑,菜刀有什么值得说的。

    我发现自古以来,为了让菜刀锋利而去磨菜刀基本上是错误的。我们要知道,菜刀是钢材做的,远比食物坚硬,为什么使用了一段时间会变钝呢?钢材切割大多数的食物是不可能磨损的。我推断,那是因为刀刃很薄,在切菜的时候有很多机会产生扭曲变形。一把新菜刀你对着看刀刃,应该是一条直线,但是使用一段时间后,它会变成一条弯弯曲曲的线,这就是“钝”的原因。如果你用修磨的方式来解决,虽然正面可以恢复到一条直线,但是侧面去看刀刃,已经不直了,真正的磨损发生了。所以,家庭自己磨过的菜刀,过了一段时间需要磨菜刀的师傅重新磨出一个新的刀刃。

    知道了这个原理,就不难想出一个正确的解决方法。想想看,比较柔软的刀锋弯弯曲曲,只需要在一个坚硬而光滑的物体上左右拖一下,就可以将其校直,只要形状正确了,菜刀就可以保持锋利。

    我选择了瓷砖。一般家庭厨房都有瓷砖台面或者墙壁,将菜刀在上面拖几下,弯曲的刀锋就变直了,菜刀就又锋利如常。非常简单。以前我的老岳父经常磨菜刀,报废了好几把。后来用上了我这个方法,一把菜刀用了很多年,仍然非常锋利。他们在切菜的时候经常担心会切到手。

    这里面还有一个推断。很多人认为不锈钢的材料硬度不够碳钢的好,所以选择了碳钢菜刀,却带来了容易生锈的问题。现在,你只要知道,不锈钢材料仍然比大多数食物硬得多,就知道用不锈钢菜刀已经是足够的了。

    这个发现你如果认为不值得拿出来说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日本人也不知道这个原理,你去大超市买日本产的菜刀的时候,你会发现上面大多注明“高级碳钢”,这说明,日本的专业刀具厂也没搞清楚菜刀是怎么变钝的。

    我在心理年龄上成熟的比别人晚,很多时候表现的象个小孩子,30多岁的时候还以为结婚找老婆是很遥远的事情。直到有一天竹下总经理告诉我:“结婚太晚有一个问题,就是当你到了退休年龄的时候,你的孩子也许还未长大成人,那么到时候你会很辛苦”我觉得很有道理,于是马上去找了一个老婆。她在另外一家日资企业当翻译,之前在日本留学4年。

    我们匆忙去办了结婚登记,但是我们都不喜欢结婚仪式的吵闹,最有意思的是,我岳父岳母也不喜欢,于是一拍既合。我们告诉家乡的人,婚礼仪式在深圳举办;回到深圳后告诉同事们,婚礼仪式在家乡办完了。

    结婚后老婆对我很好。我哥哥每次都赞叹:“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这么欣赏自己老公的”

    确实的,老婆经常对我说:“你太优秀了”有时候她还有自卑感。

    工厂提供的福利相当好,给我们这些中方管理人员每个人都提供了一套两房两厅的房子,里面家具电器橱具等齐全,什么都不需要我们自己添置。在需要老人来帮忙的时候,我之前一直思考一个问题,既然中国传统家庭处理婆媳关系很困难,那不让她们在一起不就行了吗?于是,我们接来了岳父岳母来和我们一起生活。果然如此,一家人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有些磕碰,不过,当我老婆和她父母吵架的时候,对我一点影响都没了。她们吵她们的,我装作自己不存在好象空气。想想看,如果是老婆和我母亲吵架,那我一定就变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两位老人来了后,我老婆就下了一道命令,就是不准我干家务事。有时候我去上班忍不住想顺便带了垃圾,她们赶忙抢下来。下班回到家,茶也泡好了,饭也准备好了,酒也买来了。吃完饭,有时候我还在思考一个工作上的技术问题,有时候就上电脑打游戏。我老婆就在后面为我捶背。就是打游戏,我老婆也逢人便夸我:“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这么执着,一个英雄无敌整整打了四年”

    而我岳父就有意见了,他经常开玩笑说:“我这辈子是当畜生度过的。小时候是头猪,吃了睡、睡了吃;成年人后是头牛,养活一家好几口;现在老了变成狗来服侍女儿女婿”

    我在只有20多岁的时候更象一个小孩,那时候还在一家国营企业当工人,连半夜与同事装鬼叫吓唬别人都干过。不过那时候我就有很强的思考钻研能力。和同事喝起酒后就开始胡吹,我说我能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有的人觉得我吹大了;有的人却觉得我志向远大。

    有一次,县里举办青年钳工比赛。我们单位是一家纺织工厂,作为机修工我也报名参加了。报名后我就天天开始练习,给自己订了一个训练计划。比赛在农造厂举行了。参赛的有不少专业的机械制造厂,比如农造厂、轻机厂、机床厂、仪表厂等,象我们这样的纺织厂和机械关系没有那么紧密,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不过是陪忖。但是经过了有计划的刻苦的训练后,我心中还是有底的。

    比赛内容是按照图纸加工一个零件,需要锯切下料、挫销、钻孔、攻丝。钢锯一下我就发现不对劲,这是45号钢经过热处理的,于是我就采取对应的方式锯切,一根锯条就完成了锯切的工作。而其他人,有的锯条断了好几根、有的锯齿磨秃了不得不申请更换新锯条。最后的完成时间也是我最快,我认为加工出来的零件符合图纸要求。

    比赛结束后并没有马上宣布结果,而是开始了聚餐。八十年代的时候工资低,碰上这样的大聚餐绝对是让人高兴的事。很快我吃得饱饱的,酒也喝快活了,和同桌吹的胡天海地。我去厕所小便的时候,掏出鸡鸡,一边小便一边左右扫,连手上都沾了不少。刚小完,听得大厅里一阵热烈的掌声,我赶紧进去,正好听到副县长在宣布获奖名单,“第一名,神XX”,全场的人都对着我热烈鼓掌,我也鼓掌上台领奖,还和副县长热烈握手,手上的小便就这样沾上了副县长的手。

    以前经常有介绍来我这个部门的。我把他们改造好了,但是我也要求不要再往我这里安插人了,毕竟,这是技术部门,而不是学校。我就是这样和副总经理说的:“我这里是学校嘎?”他们觉得也是,以后招人便是我亲自上人才市场招。

    但是有一次,又介绍来个女孩子,到我这部门当文员,因为文员不算什么技术活,我到是没有拒绝。但是我的部下却纷纷反对,私下里对我说:“她也太丑了吧?!”我一一给他们做思想工作,我说:“你们初次见面不熟悉,以后熟悉了,会慢慢觉得她的美”那名女孩子也很自卑,刚开始还不敢和人说话。

    后来,她逐渐熟悉了部门的工作,因为缺陷更加卖力,电脑知识掌握的也很快。只过了两个多月,就和其它员工打成一片,还经常开玩笑。我都怀疑是否有背着我打情骂俏呢。总之,果然如我所说,大家看她越来越顺眼,有时候笑起来好象是春天里的桃花那么富有感染力。

    还不到一年,有天她交来辞工书。原来,她是韶山一带一位渔场主的女儿。她的父亲送她来工厂锻炼,现在要她回去了。大家依依不舌,那个女孩也是哭着走了。

    不过她走了正好是一个机会,我的表妹在生产部门,因为比较辛苦,我都帮她换了好几个岗位了。我对表妹说:“你来我部门当文员吧”她说:“可是我对电脑一点都不会”我说:“电脑知识不过象密码,有人告诉你,就会了”后来我把她调动过来,不到半年,什么EXCEL、WORD全会了。

    从日本人书写文字、图表的方式,可以看出他们相当认真。为了确保图面的清洁整齐,他们使用铅笔、方格子纸、橡皮擦、和不锈钢擦涂工具。前面几样大家也许听说过,但是不锈钢擦涂工具知道的中国人就不多了。下次,我会贴上照片让大家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可是,我还有一样特长,那就是我徒手画的直线特别直,比日本人用方格子纸画的还要直,这一点很多日本人都知道。有很多时候,我画出来的东西,再加盖上我的印章,连我自己都觉得象是艺术品。线条笔直、方向明确;字迹雄厚、可以从中看出“正确”的含义;空间布置非常合理,在也许拥挤的地方,每个小字显得那么从容不迫;而在需要重点提示的地方,既不张扬,比例还恰倒好处,有着黄金分割的味道,让人长叹一口气:“好大气啊!”

    这手功夫得来并不困难,我只是每次写画的时候当成“产品”来对待,点点滴滴,时间一长,功力便出来了。大家不妨也去试试。

    大家会不会感觉我在吹嘘?连我自己都觉得象。

    有的时候,我自己的感觉和别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也许我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事情,而旁观者却有可能认为我是错误的,甚至恨我的也有。

    我的能力有很多不同方面的体现。其中有一项就是学习能力。夸张一点说,能把人雷倒。

    前面提到过,我学习开磨床只用了一天,其实这是谦虚的说法。实际上,我学习磨床、铣床、车床共用了一天时间,就基本上掌握了。按照我的慧性,我学的比别人都好。

    有一次,日本人在讨论:“我们要用到的工装装置都是从日本买入,很贵,有时候还来不及输入,将日本本部的基础机器拉一些过来,不用很多钱,交给神桑,即使备用也可以啊”就这样,运来了这些老掉牙的设备。不过,它们维护的都很好,虽然在制造年月上能清晰看见“昭和XX年制造”

    教我学会这些机床操作的重任就落在那个扣脚丫闻的家伙身上。他先就每台设备危险处的注意事项画成图,贴在每台机器上,然后就开始教我了。

    教我之前,我已经将那些注意事项留心都记下,然后他教的时候,很快我就都掌握了。不过有台外圆磨床不够时间就没学。

    这些机器就这么交给我了。佐藤经理还是不放心,上楼后做进一步的安全指导。

    前面说过,基本上我无事可干,这些机床的到来好象比较新鲜,我就按照扣脚丫去闻的家伙的指点去试着操作。车床,我就车几个想象中的零件;磨床,我就磨几个零件;铣床,就太简单了,我只是试了下它的自动进给。砂轮机到要说说。虽然这是最便宜的,也是我10多年以前就经常使用的,可是从来没试过磨车刀。我回忆起大学教科书里车刀各角度要素就磨开了,然后上车床去试,然后我成功了——我成功验证出那些角度对于切削的影响。

    这时候已经晚上10点多了,也是大约刚好春节前不久吧,我冒着寒意,到厂门口打工卡,表示我的加班。出了厂门,那些寒意对于我刚才出的那些汗水,好象是凉快的意思呢!

    突然,机会来了,我们的美国客户提出让我们增加一道工序——加COIL,就是产品上加线圈的工作也交给我们了。这下可忙开了,那些日本人很兴奋,在仔细做了计划书后,将其中来不及的一些工装夹具交到我这里。因为很多日本人认为——神桑,每天不干活,他有时间,他一定能。

    我很愉快的接下这个活。虽然很困难,但这是加分的机会啊!

    其中,这个工装夹具中的一部分活,就是将几万个直径只有1毫米,长12毫米的不锈钢切断成8毫米长,这样才能是组装件中的一部分。而时间,只有两天。

    我下班后苦思冥想,画了一张又一张的草图,这时候我老婆则在背后帮我捶背,后来我设计出一张图纸,独一无二,多角度批判后觉得没问题,我端起啤酒笑了。

    这个设计是这样的:材料,选择铝合金,因为它比不锈钢软,不会压伤产品;切成小方块,上面钻了很多直径2毫米的孔,然后用绞刀捅了下。需要说明下,钻头一般是负公差,绞刀也是负公差,而那些不锈钢的钉也是负公差。这主要是要说明,经过计算,这些“PIN”很容易也很准确的放到夹具里。

    然后我的弟兄将之放到铣床虎钳中——当然有定位。主轴上并没安装铣刀,安装的是专门切割不锈钢的薄薄砂轮,一直在旋转在吼叫着。然后工人一板旋钮,工作抬便按照规定的速度移动过去。刷刷,刷刷,这些“PIN”便被拦腰斩断。

    截断后,我拿起游标卡尺测量了下,尺寸居然惊人的一致,公差小于5微米。这又砸烂了教科书里说的。

    我赶快叫那些日本顾问来看。看切断的尺寸,也看效率——旁边的递手一直没歇,接过加工好的前就递上自己装配好的——看上去很流畅。

    有些日本人打哈哈;有些看过好象没什么就走了;和我关系好的却都夸奖。其中有位看着那两位紧张作业的工人,打了个在头上扎带的动作,很感叹的说:“我好象回到30年以前,那时候日本人就这样拼命的”

    制造部经理也来了,听了我的吹嘘后,他说“物呆好嘎”我说:“锁得哟,物得好内”

    现在,我已经在想怎么结束这个帖子,开始以后的篇章。但是,又觉得很多故事没讲完。心中一直在说“多写一些吧”

    而实际上,以后的生涯多挫折。不过,我心态非常好,早已经预料到。

    以后的生涯其实也很精彩。如果我说出来,描写出来,至少对年轻人有一个指引。

    其实,那些挫折,我根本都不想说其是挫折,因为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打败它们——这点毫无疑问。

    日本人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团结。我们出差去泰国的时候,有几天没工作做,大家就呆在酒店里。到了吃饭时间,我就发现,日本人都是单独行动,而中国人却聚一起。不过这有可能说明日本人独立性强,以及泰国的治安环境很好。

    在泰国,日资企业不少,日本人也很多,还有一些日本人选择了在泰国开小餐馆。我们那几天就是天天去吃日本料理。小餐馆布置的和日本的一样,里面也有书架。我们几个中国人是一起约好来的。吃饭的时候也会有日本同事进来,和我们稍微打个招呼便去吃自己的了。但是如果再接着进来一个日本同事,你会发现那两个日本同事之间形同路人,看到对方也象没看见一样。

    这个现象在深圳也有。我们工厂附近还有一些日资企业,其中一家和我们的关系还很紧密。你也许会以为,远在国外,这两家企业的日本人私下会有不少来往。其实不然。除非正式场合,私下里他们根本不往来。

    不过,在深圳的日本人经常会有组织的聚会,你可以认为那是一个商会。在聚会上他们交流一些经验。在宝安的日资企业给员工的福利待遇的做法,很快你会发现远在龙岗的毫无关系的日资企业也这么做了。

    日本人本质上是不团结的,但是整体表现出来却是很团结。按照我的分析,这可能是日本人的组织性、服从性造成的。在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场合,日本人会自发形成一个正式的组织,会产生一个领导发号施令,然后其他互相漠视的日本人服从。

    出差泰国。中国人去4名,日本人加上本部的有10名,由本部的铃木课长带队。

    在曼谷机场会合后,我们坐上一辆租来的面包车。当时,恰好中国的媒体大肆报道泰国交通拥堵。有个夸张的说法是,泰国人在车里备有便壶应急。不过我看到的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只是在曼谷有些拥堵,拥堵程度远不如深圳。

    出了曼谷后,车速就快了很多。公路有些象中国的乡村道路,但是这样的主干线,应该相当于中国的国道吧?司机也很有意思,竟然是躺着开车。就是这样的公路,车速却开到了120公里/小时。车子一路狂奔。我发现一个奥秘,这样的公路上当然也有交叉的,可是司机根本不看左右,只看前方。而岔路上的车老老实实等干线上的车开过,有空闲时才迅速象做贼般通过。没有红绿灯,支线让干线好象是法律一样。

    车里的日本同事大约对泰国不感新鲜,都在闭目养神。而中国同事很少出国,对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铃木课长比较胖,这时候居然睡着了,还打呼。其他的日本人装做没听见。外面的景色看的差不多了。我看了看铃木课长东摇西摆,便模仿他打酣,酣声比他还响。车里发出一阵暴笑。铃木课长惊醒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左右前后看看,反应过来后便装鬼脸。

    所以有时候是这样,那些日方的人觉得中国人很有意思,居然敢开这样的玩笑,不过真的,沉闷的气氛一下就被我打破了。

    经过两个小时的奔波,我们来到一个小镇上,因为我们要去拜访的客户就在附近。

    我们来到约好下榻的酒店门前。这种酒店忘记了是几级,里面的设施和服务大概相当于三星吧。可是大门到里面的客房大楼却有不少于200米的纵深。大门外悬挂了很多国家的国旗。对于我这样顽固的爱国者自然很留意,我失望的发现,几十面国旗,很多说不上的东南亚国家、日本、美国的国旗都有,就是没有五星红旗。

    在纵深的道路两旁灾着都是树,象礼兵一样站着。大楼门前又有一个水池,正面是几个怪兽石雕在喷水。没有什么很特别的,我只是感到他们的地皮多。来到大堂,每个人领到一把钥匙,铃木课长交代明天几点集合等事项,大家便各去房间安顿了。客房里竟然没有电热壶,本来想泡茶的。想给服务生打电话要,但对自己的哑巴英语确实没把握,便算了。

    酒店提供自助餐,确实不错,品种很多。我选中广东式炒米粉,然后浇上稀饭,吃的很舒服。每个位子的餐桌上都有一张印刷纸,一面是菜谱,另外一面是英语、日语、泰语日常对话对照表。我在今后几天吃早饭的过程中,终于学会了一句泰国话——你好——卡挖地撒谱。

    第二天来到客户工场里。虽然是美资企业,但一个美国人我们都没见到。我只见到泰国人,日本人,还有看不出的哪国人。

    因为客户最大,我们都很小心翼翼。每次抽烟,都要去吸烟室。吸烟室里腾云驾雾,不同肤色的人都有,就我一个中国人。写到这里,我到有些奇怪,为什么我的中国同事不怎么抽烟的?

    我们的工作很简单,不过也比较繁重。因为客户说我们交付的产品在外观上有问题,要求我们“选别”——就是要我们将外观不合格的自己挑出来。判断的标准在本部来的山口那里,我们有什么怀疑的都问他。工作室里的泰国女孩不到半天就和我们熟悉了。刚开始都很严肃,逐渐就和我们开起了玩笑。不过老实说,和泰国人沟通,比和日本人沟通困难了很多。

    按照文件描述,外观上0.2平方毫米以上的伤痕都是不良品。日本同事都很认真的在看,我觉得他们是装模装样,因为他们看的确实没有中国同事快。我还有一个发现,这些零件出厂前,都是通过德国产机器清洗过的,工人去拿捏都要带上安全套的;房间也是高度纯净标准的空气设置。可是,现在却很肮脏,竟然我还看到有阴毛(也许是腋毛)沾着。选别的时候,我们还是按照高清洁的标准来操作。

    在了解关键点之后,我们这些中国人都很天真,也很认真的去操作。也就是那次经历,我锻炼出一双看0.2平方毫米微观的眼睛。我们这些中国人,我是生产技术课老大,其实只管设备;行政课老大只管保安食堂那些;品质管理课的周主任到是和产品质量相关。可是,就我们两个人选择的最快。也很准确。我和他大概算是比较厚黑的,在指引下就完全这样操作。而其他人,怀有一丝责任感的,在看到比如0.3平方毫米的瑕疵,心中却在想:“阿,差不多合格,可以蒙混过关吗?”

    但是我和行政课老大因为“厚黑”,却不这样想。只要超过了标准就拿出来,很快,不良品盒子一个一个满了又换。

    这些日本同事,我觉得他们除了装以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希望在泰国的时间可以长一些——因为远离老板和其他高层。所以,表面上看他们很认真,也许是在拖延时间呢!

    当时虽然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并没有往深处想。我很热情也很认真的将所有看来超过标准的都挑了出来。那些日本同事不动声色。这在中国工厂,其实都是女工干的活,但是我很投入。

    最让人恐惧的是,我还挑出几个非常特别的产品。就象硬币的两面不同,我们的产品也是如此。但是我发现了好几个正反面完全一样。其他人一个都没发现。也许您认为算不得什么发现,不过,请想象下,只要你每天去看几万个零件,假面具需要保持、心却已经麻木了,这些重大错误真的看不见。

    所以,看着我挑出那么多不良品,包括铃木课长没什么话好说。有时候,他抽烟回来,就对我的新发现说:“饺子哟(厉害啊)”

    鸭的,我好歹还是一名部门长,什么是正确的我还是很清楚。虽然我感觉到那些日本人心中的不满,可是我,完全可以不去理会他们。

    本来,客户就是上帝。我们这些级别很高的人小心伺候着客户安排给我们的女孩子。请允许我说句不敬的话,她们真的都长的不怎么样,在肤色上和我们有很大差异,我都说不清楚她们是黄色人种还是黑色人种。不过天下女人是一家,也就半天时间,她们便撕下假惺惺的面具,和我们开起玩笑来。

    这也难怪,坐在这里的这些男人都是风雨考验,一个比一个老辣。小心翼翼认真的样子后便开始试探。铃木课长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便假装痛苦的样子,然后双手在外面报着小鸡鸡使劲的从右边拐到左边。那些泰国女孩很快适应了这样的笑话。

    这点我们是认同的,如果要大家好过些,领导课长同志负有带头打开局面的光荣任务。我们左眼紧盯着产品,右眼悄悄的看着课长大佬。一点都不紧张,如果他因为触犯泰国法律被遣送,我们都不怕,这不需要我们付出什么责任。

    铃木同志的小伎俩还是有效的,那些泰国女孩很快就和我们打成了一片。还有一个女孩,拿着本字典来和我沟通。虽然她的皮肤我不同意,不过得承认她很干净。

    这些泰国女孩发出正式邀请,希望我们明天能和她们一起吃午餐。记得所谓的明天刚好是礼拜六吧,反正都休息。

    按照约定,大家都来了。然后那几个女孩将我们带到附近象中国的农贸市场。很肮脏,也很热闹,不过卖的东西和中国有些不同。

    这些泰国女孩正餐居然请我们吃手抓饭。我觉得很恶心,便做吃了还很满足的样子,中国同事大概也是如此吧。日本同事怎么吃的,我就没注意。

    总之,这顿午饭吃的象是外交礼节。日本同事装做很赞赏的样子,中国同事也装的很赞赏的样子,而泰国女孩在不停询问我们的眼睛后,也装做很开心的样子。后来,她们再也没请我们吃饭。她们大概已经察觉,用手去抓饭很不卫生,在我们烁烁眨眨的眼光中,她们读到“难道我们是野蛮民族吗”

    这也许就是文化的冲突吧?!

    这个部门的管理者是个年轻的泰国男人,皮肤很干净,明显不同于一般工人,让人感觉到在人种上泰国的差异。他很少和我们说话,要说的也是正经话,比如,“明天,你们必须要选多少出来”其它的风情话什么的全都没。

    那些女工告诉我们,他的工资大概在10000元的样子,每天驾车上下班,他住在曼谷。其实都不是日本同事去问的,而是我们这些中国人旁敲侧击打听来。

    老实说,客户就是上帝,我这样潇洒的人都不敢在这些泰国女孩面前放肆,何况那个主管呢?还好,鸭的平时不和我们在一起。征服那些女工我们都很有套路。虽然很快对她们没了什么兴趣。而那个主管却一直很少和我们见面,很神秘的样子。

    我当时也想到的一个问题就是,每天上班花两个小时开车来,下班又花两个小时驾车去,丫的累不累啊?!——不过,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是否累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到很希望他能学会中国话,然后和我们分享一下人生的经验。

    在我们来到泰国的第二天,生活上又出现了一个严重问题。

    下班回酒店后,课长同志已经在大堂等待我们了。他说:“因为有一个泰国人需要举行庆祝仪式,邀请了很多亲朋好友来。酒店客房不够,要求我们压缩下,从一个人住一个房间改到两个人住一个房间”

    大家并没鼓掌,而是装作认真聆听的样子。其实,谁和谁住一起,这是一个很大问题。课长先生好象猛兽,他们都不喜欢他。最后,推选我和课长住一间。铃木课长开了个玩笑,说他是个同志来吓唬我。丫的谁怕谁啊,我也回应了一个表示我不怕的动作。

    落实好新房间,我们便出去观看泰国大佬的表演。好家伙,真来了不少人。他们占据了酒店的广场。下面是一桌桌的客人喝酒吃菜和欢叫,舞台上是邀请来的嘉宾发言、唱歌、跳舞。最可笑的是,其中竟然有台湾歌曲“爱拼才会赢”

    这些泰国佬不仅将我们赶出客房,还没有一点邀请我们一起HAPPY的意思。我们只好在旁边拍照。我也拍了不少,可惜现在一张都找不到了。

    休息了,大家都带着一些不安上床就眠,毕竟两人住一间不习惯啊。他们以为最惨的就是我,因为好不容易选举我和最高长官铃木课长睡一个房间。但是我到不觉得怎么样。前面说过,铃木课长很威严,睡觉时还打呼噜。可是碰到我,他熄火。我睡觉的时候,虽然很少打呼噜,不过我磨牙,那种午夜尖厉伤害神经的磨牙声很多人受不了。在很多年以前为了治这个毛病,我去开了打虫药来吃,结果连晚饭都吐了出来。在那以后,我就不在尝试去打虫了。

    我睡着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管他什么课长、魔鬼、恐怖什么的。凶煞课长同志是否打呼了,我真一点都没听见。可是,半夜3点的时候,我被一些细微的声音叫醒了。我抬起头,张开迷糊的眼睛一看,原来是铃木课长在吃东西。他很小心的吃,生怕吵醒我。看见我醒了,他轻轻的表示他“知道了”,然后,更小心的咬那些食物。

    你知道吗,我的磨牙是很厉害的,虽然我自己不知道,可是我老婆经常和我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恐怖的磨牙摧毁了尊敬的课长大人。反正,我是一点都没被他的呼噜打扰,而午夜,我抬头一看,课长大人在很小心的咬饼干类的食物——好象老鼠一样。

    还好,第二天,那些有趣的泰国佬便结束了他们的聚会,于是,我们很快又能每人一个房间了。那些日本同事也许认为我和那个“魔鬼”课长度过一晚,说不出的疑惑、兴庆、自责?不得而知,反正我觉得什么都没发生过。

    也许是偶然,接下来,我们再也没碰到泰国人要求我们换房间的无理要求了。

    后来,在这个工作结束后,大家恢复到按部就班的时候,铃木课长还经常发电子邮件给我。虽然我不喜欢他的肥头大耳,但得尊重他得职位,何况,他每次的邮件都是很认真的问候我。我们用英文交流,都半通不懂,在后来,我们就失去了音讯。

    泰国的饮食和我们差别非常大,我们很不习惯。我在前面说,在有几天空闲的时候,我们去吃日本料理,其中有网友问:“为什么”。原因很简单,日本料理习惯,泰国料理很不习惯。

    在工厂里选别的时候,一般在酒店吃自助早餐,因为选择多,一点都没问题。中午和晚上就在客户工厂里吃。工厂的餐厅很现代化,里面布置的象超市——有很多不同风味的档口;面积也不小,我估计在1000平方米以上吧;吃完后的餐具还有流水线般的收集装置。在这里,你可以选择不同风味的料理。

    其中,也尝试过泰国料理。和中国人的饮食习惯差距很大,真的不习惯。就拿其中的辣椒来说吧,我们知道,中国的辣椒辣在嘴里、辣在喉咙里。但是你知道泰国辣椒如何不同吗?在嘴里只是微辣,可是,巨辣在肚子里。我不经意的吃了几个泰国辣椒,肚子火辣辣了一整天。

    后来和朋友开玩笑,我拿辣椒来说不同国家的差异:“中国的辣在嘴里,泰国的辣在肚子里,日本的辣在鼻腔里”

    生活上还是有很多不习惯。工作回来,我想泡杯茶,可是没有开水也没有电热壶。最糟糕的是,我忘记带电子英语手帐了。我又不好意思向其他同事求助。因为不习惯的还有很多方面。

    原来计划8天完成的工作,在我和行政课老大的带领下,不到5天就完成了。这时候,我试探着问铃木课长:“工作没有了,该回去了吧?”铃木课长虽然长的又黑又肥,但是能力一定是有的。这是一个普世真理——能混上一个职位的,别管看他多么不顺眼,他一定有超长之处。铃木课长马上就听懂了我的话外之音。第二天,他郑重的和我说:“神桑,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先回国”我的“狡猾”之处在这里就体现了。明明是我发出想回国的信号,在铃木课长的答复下,我却这样回答:“啊,虽然您是带队的领导,可是,我的行踪安排必须还得听命国内的总经理”

    总经理很快就知道我想回国的消息,到处发脾气,说我想当逃兵。这之后的故事在前面有阐述,读者朋友可以回过头去看下吧。

    前面提到的松下先生,年纪一大把,在中国工厂又是很老实的样子。这次一起出差,却天天晚上悄悄出门。其他同事告诉我:“他去找小姐了”

    泰国的治安确实好,好到松下这个老家伙敢晚上单独行动,这在深圳是万万不敢的。这里顺便想说一句,去过泰国的中国人一定不少,可是大多是通过旅游团方式去的,他们在导游指引下看到的和我看到的绝对不一样。

    说松下先生的活动,这里面其实有个耐人寻味的问题。我们知道,泰国是个爱滋病高发国。可是,胆小如老鼠的松下先生却为什么这么放心的去找他的小姐呢?在泰国,因为日本人很多的缘故吧,就有日本的NHK频道,经常告戒,讲爱滋病的问题。我也看了一部分节目。确实很让我吃惊,有些泰国女人,表面很健康的样子、也有正经工作,可却是爱滋病毒携带者。而妓院的女孩,因为专业对待,却没事。

    整个的计划大概是15天吧?中国人在泰国逗留也不能超过15天吧?我的护照上,签证是很明白的说,不准在泰国工作。可是,什么是工作呢?我这是出差,并不是以此来混饭吃,况且,泰国料理我还不习惯。反正,听领导的安排,是以什么名义来到泰国,进行什么活动是否合法,这由领导担当,不关我事。

    前面说过,在我和行政课老大的带领下,我们超前完成了当前工作。在酒店才休息了半天,其实也不能说是休息,睡眠早解决了一切问题,我到觉得无聊了呢。课长大人到处打电话,然后告诉我们,准备退房,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

    我对人生的意义产生了怀疑,思考很久都得不到一个清晰的结果。

    我是个很容易成功的人,可是现在我颓废了,一年多没上班。有一个故事,说是一名企业家梦想的是成功后,能够每天躺在海滩晒太阳;海滩上躺着的流浪汉说:“瞧,我不是已经做到了吗?”这个故事我进一步思考:“做到了又怎么样?”实际上,最快乐的事情我很多都享受到了,可是我发现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一直怀疑自己的心理健康出了问题,我祈求能够有一名导师来指导我,可是,我找不到。前不久,国美电器的黄老板出事了,我很清楚的知道,这个人不管是智商还是情商一定比我们大多数人都要高,可是,他却把自己设计进了监狱。我曾经想找个人来谈谈这样的问题,可是我发现大多数人都还很肤浅。有次去深圳北大医院检查身体,主任医生正好在发表高论:“人生本来就没有意义,还是每天找些有意义的事情来做吧!”。面对这名60多岁的老医生,我更加确信,大多数人的人生观有问题,不是空白就是错误。

    有一次我10岁的孩子问我:“爸爸,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我说:“孩子,因为老天有个重要任务需要你来解决”孩子说:“我不想做什么伟大的任务”我的心都在流泪。

    所以,我的问题是,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怎么样可以快乐的走完这一生?

    我现在经常每天徒步10里路。计划春节后模仿解放军拉练,体会下他们的运动强度。我准备负重5公斤,徒步10公里。到时候可能会发照出来。今天恰好碰到一个退伍兵,他说以前是负重大约35公斤,慢跑15公里,这个难度就有些大了。

    啊,说起文笔,我也有过一个思考。我认为成为一个文学家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只要对社会、大自然、心灵有敏锐的洞察力,然后用最朴实无华的语言描述出来就可以了。我在10多年以前就考虑这个问题,我还推广到所有的艺术家,他们成功之处无非就是将自己的洞察清晰表达出来。按照这个思路去学习文学、美术、音乐,一定是条最直接的道路。

    实际上,独立思考后产生的智慧可以帮助我们解决很多问题。比如,10年以前,我的孩子出生后,我就给他买进口奶粉,有时候还托人去香港带回来。我的认识帮助孩子逃过一劫。

    10年以前我就在思考应该做什么事,我将人们的行为化为三种类型,一种是做损人利己的;一种是做损人不利己的,一种是利己利人的。我选择了利己利人的方向,我一直说,一定要做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后来,江总提出双赢的概念,我和朋友(亿万富翁)开玩笑,我说怎么样,我的认识很超前吧?他很开心的笑了。这个思索帮助了我很多,基本上避开了企业内无谓的斗争,所以我活的比别人好。

    以上是两个例子,只是要说明,智慧在任何场合都是有用的。

    现实生活中可以看到很多人在做着损人不利己的愚蠢行为。说个我岳父的例子。他说,你讲的太对了。他说起40年以前的故事,一次大街上抓住一个小偷,那时候我岳父血气方刚,在别人怂恿下开始打那个小偷。这就是很典型的损人不利己。打到酣处,旁边有几个人来劝:“可以了,别打了吧”这时候我问岳父:“其实他们在心里是盼望你打死那个小偷吧,心中一定是在说,往狠里打”我岳父说:“你讲的太对了,现在我才知道人世间的险恶。现在想起来我还浑身冒冷汗,万一当时把人打死了,这一辈子就毁了”

    我们来到第二个工作场所,这是一个仓库。没有食堂很糟糕,这时候出国前准备的“合味道”方便面就发挥作用了,这还是我太太准备的,都是碗装的那种。

    中午吃饭时间到了,我们坐在仓库外的草坪上。一个吃饭问题真的难倒很多人。铃木课长啃面包,一脸痛苦的样子,其他不少日本同事具体吃的什么我不大记得,总之都吃的不舒服。为什么我只记得铃木课长吃的是面包呢?因为这里他最大,只有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开玩笑、做鬼脸、夸张,所以印象深刻。我的中国同事好象也是啃面包,也是没有充分准备的缘故吧。所以说,找个好老婆真的很重要。

    我们在客户面前就都不敢乱说乱动,仓库管理者几个泰国人对我们也没什么兴趣,只是按部就班将选别好的产品拉走、拉来需要选别的下一批产品。

    实在好沉闷。上厕所的时候,正好品质管理部的本田先生也在小便,我左手就准备提他裤子让他来个紧急刹车,头探过去看他的小鸡鸡,我夸张的说:“喔给得素嘎(很大啊)”,他很吃惊,没想到我开这样的玩笑,然后大嘴一张猛烈笑出来。在我的注视下,小完了,收回去了,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比画出好象捏了一个烟头那样的长度,哈哈笑着说:“七塞哟(很小啊)”笑的黄色大板牙都暴光了。

    这也许是我的童心吧?!

    说起看别人的小鸡鸡,还有一个故事。那是20年以前了,在黄山旅游。晚上去洗澡。那时候还是公共浴室。因为是风景区,浴室里总能看到几个外国人。有一个白人也在那里洗。我想过这样的问题:“他们在皮肤上和我们不同,小鸡鸡会有什么不同呢?”于是,我的仔细的去看,还换着角度去看,呀,原来没博起也和我们差不多大小啊!那个白人很快就发现我这个大胆的人,做出如此不可思议的举动,慌乱中赶快紧紧双手捂住自己的小鸡鸡。

    我的语言学习能力也是超群的。为了方便沟通,公司要求中国人学习日语、日本人学习中文,还给了相应的鼓励政策。

    刚开始,我就从“今天是星期几”“今天是星期一、二、三、四、五、六、日”开始学起。我找到翻译教我,然后每次碰见他,我就问:“许桑,括挖那恩哟笔呆丝嘎?”他便回答我:“括挖木库哟笔呆丝”觉得有把握了,一有机会就开始和日本顾问练习这句对话。

    在和顾问交流中,将觉得重要的对话,我一一记在一张小纸片上,下次要用到的时候便掏出来,争取用日语说出来。没事的时候经常找顾问练习。

    就是这个小习惯,日积月累,一年左右我掌握了不少会话,通过说和写,基本上抛开了翻译。当然,这仅仅是技术交流上。生活交流和其它领域基本上没怎么学会。

    所以我的日语很奇特,能说不少,但是日文却看不了,连片假名都认不全。

    几乎没有一个中国人学日语有我快的,也没有一个日本人学中文有我这样突出的。连我在日本留学四年的老婆都夸我的日语很厉害。她说:“你的日语虽然不守章法,但是,日本人能听懂,这是最重要的”

    在所有人都承认了我的日语后,我便开始要日语津贴了。我找到经理,开始了以下的对话:

    “挖他西泥哄果饺子呆丝嘎?(我的日语厉害吧)”

    “饺子呆丝哟(厉害啊)”

    “泥哄果台阿台活西(我要日语津贴)”

    下一个月的工资里果然就多出来300元的日语津贴。

    我在第三年的时候已经彻底没事干了。我有个想法,就是将在日资企业里学习到的管理方法,推广到中国的民营企业中去。“我要成为中国知名的企业家!”我对自己说。

    于是,我便开始了在理论上深造的计划。我去报名MBA考前补习班,每天晚上去上课,又重新抱起了高等数学、语文、英语等课程。我的条件应该比所有同学都好,因为我白天上班的时候大摇大摆的在公司里做作业,不仅没有人管,有次总经理看我在干什么,他看着我在做着的微积分习题,摇了摇头说:“很高深啊,我滴不明白”我的部下对我也很支持,他们毫不怀疑我上班的时候干这个的正确性。

    不过,我的英语实在糟糕透了,要想通过全国MBA统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想了想,看来只有通过作弊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我将翻盖手机的翻盖剪去,耳机线埋在袖子里,耳机也在袖子里,但随时可以在故做思考状的时候,耳机就塞进耳朵里。我找了个数学不好英语好的同学开始实施我们的作弊计划。可是后来到考试的时候,这家伙临阵逃脱。英语成绩我就朦了个28分的样子。

    看来,此路不通啊

    在晚上补习课的地方,也有MBA班,有时候我在教室门口看他们在学习什么。因为MBA统考非常难,某著名高校的这个班只有8个学生,而且还是两届拼凑起来的。教师是从内地飞过来的,正在给他们读教材。虽然仰慕很久,但是对这种学习方式和内容深感失望。

    既然统考过不了,看来只好另寻他途。我仔细考察了很多境外机构办的在职MBA班,选择了澳门科技大学。这个学校和其他的“野鸡大学”最大的差别是,它有实体。

    根本不需要考试,澳门科技大学审查过我的学历文件后就发了张录取通知书给我了。我们这个班有50多个人,这时候优点就体现出来了。因为人多,学校收到的学费多,所以高价请来国内一些著名的教授来给我们上课。他们讲课大多很精彩。其中经济学是广东某高校的一位教授,广东原省委书记谢非也听过他的课。他讲课条理清晰、简洁明快、分析透彻,就四天大约28个学时,就将经济学的精华传授给我们了。其效果远不是国内高校那种死读教科书能比的。后来上金融学的时候,深圳大学金融系主任担当教师,他问我们什么是工农业生产总值、GDP、GNP,同学准确无误的回答出来,该教授惊讶的说:“你们比深圳大学经济学本科生强”

    后来还有一些课程是在澳门上的。玩又玩到了,也学到了,还长见识了。我到现在都确信当年选择的无比正确。

    这个学校虽然进入的门槛很低,但是对毕业的门槛很高。还好,我是真的抱着学习知识的态度来的,按时毕业了。班上最少有20多名同学的毕业论文被打回重写。

    在被澳门科技大学录取的时候,我已经在这家企业干了四年。经过反复思考,我向高层交上了辞工书,准备安心去学习。我的课长震惊的几乎要昏倒。他问我为什么要辞工,我说我每天都没事干,闲的实在受不了。他说没事干没问题啊,只要你坐在这里,我们就很安心,如果困了,你到变电房里去睡觉都可以。后来我干脆说:“我要去寻找更大的发展,我要当一名著名的企业家”这样,他才放过我。

    另外一家香港公司的职员听说我要走,他批评我说:“你这样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你走了,对公司影响会很大的”我说:“你放心吧,我早将我这个部门工作程序化了,我在和不在都能有效运行”实际上也是如此,我不仅培养出一批能干的手下,连设备管理程序、人员教育程序、部品管理程序等都在文件上和实际运行上做了相当好的完善,这也是我后来彻底无事干的主要原因。

    在接下来一个月的交接期,其实没什么好交接的,课长、经理反复对我说:“神桑,你人走了,可是一定要将你的思想留下来”

    即使到现在,八年过去了,我的手下还对我依恋难忘,日方人员也是如此。

    在读澳门科技大学MBA班半年后,我已经适应了学习生活,开始觉得无聊了。我的太太对我很是支持的,她说:“你安心学习,养家的事情就交给我”

    学习之余,还有大量时间,我便找朋友一起喝酒吹牛,还爱好上了钓鱼。我有10多名钓友,在考察比较了每次的收获后,我给自己封了个“第一高手”的光荣称号,当然也没忘记给另外几个好手一一封了“第二高手”、“第三高手”他们虽然不服气,但是在钓鱼成绩面前实在又无话好说。

    这天中午,正在和朋友喝酒,一位数控机床生产厂家的服务代表打来电话,问我在干什么,我说现在MBA学习中,他问:“有工作吗?”我说:“没”他说:“过来过来,快点过来工作”

    第二天,约好了的见面上,他向我介绍了另外一位:“这是山崎所长,是XXX公司在中国的首席代表。知道XXX公司吗?”我说不知道,他说:“XXX公司是全球500强,在日本是前10强。现在刚进入中国开展投资,需要你的帮忙”反正现在有些无聊,我就答应了。

    一进这个新公司,山崎所长就给我经理的职位。后来招聘营业人员,对于从日本留学几年回来的人员的面试,很多是我主持的。他们一定很惊讶,为什么我这个没有在日本留学经历的人,在这间全球500强的大公司里竟然有这么高的地位。

    全贴完。谢谢大家的支持!

    2009-1-29 13:20:02

    补充一个我被日本人问倒的笑话:

    一个精通汉语的日本人问我:

    中文里,包了皮儿的瓜子儿,叫瓜子儿。

    包了皮儿的花生,叫花生仁儿。

    那么,洗澡的小姐,是叫小姐子儿,还是小姐仁儿?!

    想想还是补充一些故事吧。

    老板有位中国情人。我对她是尊敬也高不可攀。她真的好严厉。她回来后,首先检查工卡。她发现我的卡上有一些疑问(可能有人挑唆),于是将我叫进去训话。我很快承认了我的错误,并且勇敢说出来:“对不起”她很吃惊,说:“好象严重些了吧?”我说:“请别误会,我说对不起,是向公司说的,并不是向您说的”这些场合因为是在大办公室里进行的,所以,高层都知道。

    正好,晚上公司里有聚餐,我们这些高层干部都参加了。在祝酒上,老板专门讲我的问题,其实在给我正面的评价:“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认识神桑的吗?”老板说话,全场肃静。老板继续说:“也许你们知道,神桑进来我们公司以前,是在XX公司。那次来做服务,他和我争吵,全不把我这个老板放在眼里。我很感叹,他对公司的忠诚”“那时候,他每次来,大约很多日本人都吃过他的亏,事实上,他每次都是对的”

    是的,我是坚持原则的人。不过老实说,那次哪里知道他是老板啊!只是觉得他皮肤黑黑,好傻的样子。而我就侃侃而吹,指出他们什么什么问题,直说得他点头哈腰。

    记忆一下回到N年以前。那次有台设备出故障。我去了后,接待我的日本人拿出传真说你应该怎么怎么做。我按照指引去做了,可是故障仍然在。通过这个过程,我也估计到问题在哪里。这时候,那个日本人获得新传真,叫我再做一遍。我说:“你们是错误的,我认为是XX基板的问题”他说:“NO”他拿传真给我看。我叫翻译过来说:“如果不相信我,你想怎么干,请你自己去做”那位日本人是位50多岁好象很有涵养,却也呆了。翻译也很为难。

    在思想斗争后,他给日本发了个传真,说我认为应该按照另外一种方法来解决。很快,传真回来了,开始支持我的想法。后来,果然,我是对的。

    没想到,进来这个公司后,这个日本人变成了我的助手。

    有位汉语不太好的日本人来北京,进了地铁站后就不敢走了,指着“小心地滑”问:怎么样走才算小心,怎么去滑?是不是不让走路,非得滑到车上?陪同的中国人说那个“小心地”不是修饰动词的副词,而是让你注意地板太滑。日本人才知道他理会错了。但马上反问:公共场合,又是明知那地板滑,为什么要把地板修那么滑?不知道乘客容易滑倒吗?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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