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中国人素质低不适合民主吗
|
| 时间：2009/01/28 出处：新浪军事 |
前天和X先生谈起中国民主这个话题。X先生是复旦大学经济系78毕业生，为了民主自由事业，却至今穷困潦倒。他曾经写过数十万字的大作论述中国奴隶制，我也曾有幸拜读过，十分钦佩。但令我吃惊的是，在谈起这个话题时，他却认为中国人民主素质低，不适合民主（他特别指出，农民更甚）。
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只有掌握大权的统治者才会有这种观点，一般来说，他们这样说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认为中国人素质低，不适合民主，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统治权力而做出的愚民宣传。先是有满清政府这样说，后有康梁维新派这样说，后来北洋军阀这样说，再后来蒋介石这样说，到现在是wo朝这样说。反正是谁当政谁就说中国人素质低，不适合民主。我以为这种观点，本不足批驳，稍有理性的人就会明白其愚民性质。
可是，现在看到这个一生都贡献给了中国民主自由事业的人也持这种观点，就感到事情并不是我原来想象的那样，很多人对此都有模糊。看来，谎话说到一百遍，就变成了事实，连头脑清醒的人有时也不能幸免。对此问题我虽无什么研究，可是也有所思考，现在把自己的思考所得写出来，希望引来方家对此问题的深入探讨。
首先，我要问持此观点的人，你认为中国人素质低，不适合民主，那么，你认为自己适合民主吗？我想，大概很少有谁会认为自己不适合民主，既然认为自己适合民主，又如何会认为别人不适合民主呢？此其一。
其二，如果说农民整体文化素质低，不适合民主，那么，大学教授的整体文化素质应该很高了吧，可是，我们看到大学里面实现民主了吗？或者说，大学教授的民主诉求比农民更强吗？如果仅以文化素质、受教育程度而论，自然是官僚统治阶层比普通百姓高，城市里人比农村人高。是他们对民主的诉求更强，对民主进程的推动更大才对。
但是，事实正好相反，中国民主政治的障碍，却在于权力阶层，在于知识分子，尤其是握有一些话语权力的知识精英，正是由于他们阻碍了中国政治和经济的进步，正如中国城乡二元化的障碍在于城市阶层的遏力阻碍一样。相反，中国几十年来的经济政治进步正是由农民阶层拱卒般的精神拱出来的，由他们无数的牺牲换来的。
近三十年来，中国的进步，无论是政治进步还是经济进步都是从农村开始的。都是先在农村突破了专制封锁，然后进一步反馈到城市里，进而在整个社会推行的，走的一直是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
原因很简单，受教育程度实际上是科举考试进阶的另一种说法，受教育程度越高，也就越接近权力中心，地位也就越高，利益也就越大，与压迫者关系也就越密切，结盟的程度也就越强。从而，他们抗挣的风险也就越大，抗挣的动力也就越小，维护现有体制的要求也就越强。
因此，从这方面来说，受教育程度越高，反而越可能是民主政治的障碍。受教育程度低却是民主政治的一个有利因素。
其三，作为学理的民主也许是很复杂的，作为实践的民主却是非常简单的，他只要懂得争取自己的利益就可以了。而争取自己的利益，只要是稍有理性的人，都是会的，还有谁比自己更了解自己需要什么呢？但是，很多人却把二者搞混了，他们似乎以为，只有中国每个人都必须达到宪政学教授的水平时，中国的民主才有可能实现。如果是这样，大概，中国真的是永远也实现不了了，不但中国，而且人类任何一个国家也实现不了。
据留学美国的人观察，在美国，一般农民，他们的文化素质也并不比中国农民高多少，他们对民主理论也是几乎是一无所知。但是，他们在投票时一样可以投得很好，不差于任何一个大学教授。他们投票的热情也比大学教授高得多，投票率远高于平均水平。原因也很简单，所谓民主制度本来天然就具有保护弱者的特点，越是弱小的人，从这个制度中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同时，越是弱小的人，也越是期望改变自己的现状，改善这个制度。对于强大的人与阶层，从某种角度来说，反而是不利的。
中国的官僚为什么阻碍民主进程？如果民主了，他们以前的贪腐岂不是要被清算？他们以后岂不是没有贪腐的机会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外是一样的。
其四，还有一种说法是，中国人有长期的专制传统，人们形成了一种专制思维，专制毒已经深入到人们的骨髓里了，变而为一种基因，定于每个人的细胞，无法改变了，至少，仅靠自己是无法改变的，必须要有一种强大的外力，使这种基因产生突变。
这种说法在台湾没有实现民主以前，很有市场。现在，台湾不但已经民主，而且已经可以说很成熟了，仍然有人持这种看法，真的不知道其原因何在了。
据研究，人类至少已经有300万年历史了，而专制的历史，至多也不过5000年，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连零头的零头也不到。专制对基因的改变，仅从时间上看，也可以知道是微不足道的。
其五，征诸他国，也可以知道，很多国家其国民文化素质整体上并没有中国高，可是，也实现了民主。而那些民主高度发达的发达国家，它们在其民主实现之初，其国民受教育程度也并不现在的中国高。
结论：素质、文化水平与民主素质是三个不同的概念，文化水平高不一定素质就高，民主素质的高低与文化水平没有必然联系。就中国来说，农民工人的文化水平低不但不是民主的障碍，并且还是实现民主的有利因素，反而是文化水平高的人民主素质比较低。
最后,引用一段梁文道的话来结束本文.
以台湾当年的平均教育水准和财富积累，一路走来尚且跌跌撞撞，更不用说其它地方了。这也没错，实行民主是很考究人民的“公民能力”（civic literacy）；但我们又不能等到大家都把书念好了，考试也及格了，才开始试行民主。因为“公民能力”的培养，除了教育之外，更要依靠实践。例如“公民能力”其中一个最重要的要素，理性沟通与妥协的能力，它不是从书上学来的，而是来自言论开放的环境中的日夜浸染，来自参与决策过程的经验积累。就像游泳，没有人是在陆地上学会游水的，你不大胆下水摸索，你就一辈子也别想成为游泳健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