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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作家的书写与爱情 访深雪 棉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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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8/12/19 出处:联合早报 |
张曦娜(2008-12-19)
香港魔幻爱情女作家深雪、上海“另类女作家”棉棉日前应第一届“暸望亚洲”(Asia On The Edge)双年展之邀到新加坡参与讲座与交流活动,两位同样来自繁华都会的女作家,作品同样以书写爱情为主轴,她们在接受本报访问时,对小说书写、爱情理念与生活方式等方面表达了各自的看法。
深雪:我的小说很独特
深雪真正崛起于十余年前,由于她的大部分小说都充满悬疑诡谲色彩,因此有魔幻爱情作家及“爱情魔女”的昵称。
那天在艺术之家访问深雪,这位待人亲和开朗,装扮时髦的女作家对于自己的作品信心十足。深雪说:“我的小说和一般香港作家很不一样,很独特……”
的确,深雪的小说题材十分另类,她最为读者熟悉,也让她红极一时的《第八号当铺》就带着浓郁的“奇幻”色彩。
2000年问世的《第八号当铺》时空跨越清末、民初直到现代,讲述了一间奇特的当铺,吸引了许许多多贪婪而充满欲望的灵魂,当铺什么都可以典当,从内脏、手脚、味觉、听觉、青春、记忆,到天赋、爱情、亲情、快乐、运气、灵魂等都可换取利益,有人愿意典当属于自己的美好记忆以换取运气。
深雪毕业自香港大学历史系,她说,由于从小喜欢读历史读物,经常在小说中融入历史背景。她的另一部很受欢迎的小说《爱经述异》结合神话、梦幻、灵幻等小说元素,并辅以大量欧洲历史为背景,故事弥漫着中世纪式的诡异氛围。另一部深雪偏爱的作品《女神门》故事背景则是公元前1500年的古埃及。
一周四天写作三天逛街
曾经当过记者,也曾在公关公司上班的深雪在10余年前二十几岁时选择了专业作家之路。深雪说:“我从小就喜欢写作,大学毕业后工作了几年,最后还是选择专业写作之路。”
深雪说,成为专业作家一直是她多年的梦想,她说:“辞职出来之后,我为自己安置好住家和工作室之后,全身就只剩下150元港币,但我无所谓,因为我决定开始过自己喜欢过的日子。”目前的深雪,每年出版2本书,每本大约15万字,作品包括小说与散文。
深雪说,她喜爱香港,喜欢自己是个香港人,更喜欢香港式的生活方式,她一个星期独自在坐落于香港半山的家工作4天,不写作、读书的其余3天,她下山逛街、购物,与朋友喝茶谈天,过着一般香港人都会过的日子。
深雪说:“我这个人较喜欢一个人的活动,独自一人在家写稿的生活很适合我;但我也有合群的时候,不写作的时候常和朋友在一起吃饭聊天。”
从小喜欢胡思乱想
深雪对自己的创作信心满满。她说:“我从小喜欢胡思乱想,也相信自己天生有创造力,我很高兴自己能够过着专业写作的日子。我想永远做个专业作家,一直写下去。如果重新选择人生,我还是只想当作家。”
大多数读者最熟悉深雪的《第八号当铺》,也认为是她的代表作,但深雪说,其实她更偏爱《死神首曲》与《女神门》。
《女神门》可说是深雪写给女性的一本书,故事女主角云晴是一个死而复生的女人,她凭着坚持和智慧,她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作者在女神门后记里有这么一段话:“我相信人生是一场创造﹐然后﹐我把此概念灌输给我的女主角﹐在她相信了的一刻﹐她便活起来﹐从此把信念发挥得头头是道。”
过去,棉棉有一张嘴里叼着烟的照片经常出现在媒体上。但棉棉说,近年来她已皈依佛教,也将烟瘾戒掉,希望过较为干净的生活。
棉棉:“用身体写作”的说法很诗意
现年38岁的棉棉以“身体写作”扬名,她曾经与写《上海宝贝》的卫慧等女作家在中国掀起一阵“美女作家”旋风。棉棉的成名作《糖》被翻译成英语、法语、日语和西班牙语等不同语文版本。
和深雪充满“幻想”色彩的作品不一样,棉棉过去的小说给人消极灰暗的感觉,内容充满吸毒、酗酒、纵欲、摇滚,当然不乏对身体的描写。《糖》写了个“问题女孩”红,她吸毒,进出戒毒所,过着迷乱颓废、浑浑噩噩的生活。有许多读者认为,《糖》就像是棉棉的自传,有着太多传记色彩。
同样是在艺术之家接受访问,棉棉对《糖》是否自传作出澄清:“《糖》不是我的自传,但是小说中有我的影子。”
当记者向棉棉提起,曾经备受注目的“用身体写作”一词,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棉棉欣然认同这句话,而且很快回应说:“‘用身体写作’是葛红兵给我写评论时如此形容的,当时他看了我的作品,用这句话作出了对我作品的评论。他的说法带着一种诗意,指出了我的写作特点,但他指的不是性和感官,是一种文学比喻,指我以比较感性的方式,用生命来写作,是一种对我的表扬。”
希望过较为干净的生活 棉棉过去被媒体形容为“狠命地吸烟”,她有一张嘴里叼着烟的照片就经常出现在媒体上。但棉棉说,近年来她已皈依佛教,也将烟瘾戒掉,希望过着较为干净的生活。
棉棉说,成为一个佛教徒并非突然的事,相反的,对她而言曾经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信仰佛教之后,过去的一些生活方式对她来说也变得遥远,她说:“《糖》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这本书代表了我年轻时的想法,我已经走过了那个阶段。”
棉棉近日将出版两本新书,一本是小说《声名狼藉》,另一本是《于忧郁的明天升上天空》。
棉棉说,《声名狼藉》与法文版同步出版,男女主人公是《糖》的延续,但小说对男女关系做出新的诠释。故事内容正如它的英文书名“Panda Sex”,以“熊猫”来阐述一种“新男女关系”,故事设定在上海,城市中出现了一种“熊猫病毒”。因为熊猫很少做爱,谁得到这个病毒,一年只能做爱两次……
和《声名狼藉》不一样,《于忧郁的明天升上天空》则是一本非虚构的日记体作品,她在书中写了她的爱情,她如何戒烟、戒酒,如何成为佛教徒的人生之路。
爱情观截然相左 深雪:爱情叫我刻骨铭心
深雪的作品经常围绕着女主角对爱情的执著与付出,例如小说《爱经述异》通过女主角Amulet对爱情的执著与付出传达了其爱情理念。Alument个人条件优越,却爱上吸血僵尸伯爵Eros。伯爵Eros的未婚妻Lady Hellen被人下毒后失踪了,Eros以为Lady Hellen死了,和Alument发展出感情,谁知Lady Hellen又出现了,为了挽回伯爵的感情,女主角后来成了伯爵的管家,为他打理一切,用自己的鲜血为伯爵做一日三餐……小说女主角至死不渝的爱情,叫许多读者为之动容。据说一些香港年轻人喜欢说:“我要用深雪的方式来爱你。” 《爱经述异》女主角至死不渝的爱情,叫许多读者为之动容。据说一些香港年轻人喜欢说:“我要用深雪的方式来爱你。”
提起女性读者偏爱的《爱经述异》,深雪似有所感地说:“女人的故事都一样,女人对爱情的付出也很相似……”
已过而立之年的深雪至今小姑独处,但她是绝对的爱情信仰者。深雪坦言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也曾经发展过其他恋情,至今对爱情仍充满期待,相信人间有真爱。但依她的看法,真爱是一种灵魂的沟通,两个人的心灵能相互联系在一起,才会有真爱情。
棉棉:我对爱情已不执著
结过婚、离了婚,还有了一个女儿的棉棉对爱情已经不抱太大期望。
棉棉近乎斩钉截铁地说:“爱情是个很伟大的虚构,但它是不存在的东西。情人间的爱情必定跟妒忌、跟贪婪、跟仇恨、跟愚蠢等消极的情绪有关。爱情到了最后不是有了不光明的结局,就是到了最后,情人间的关系从爱情转变成亲情。”
她说:“爱情本身是没有永恒的,可以爱上爱本身,但不要对爱情有expect(期望),因为爱情本身都是交换的,明白了这个道理就没有了期望,可以为爱而爱。
棉棉认为,现在的她是“以敏锐的双眼看清爱情的真相”,并试图通过文学与故事来分析爱情,她于是借着纯粹想象的“熊猫病毒”诠释她的爱情新主张。
她说:“现在的我要谈恋爱随时都可以,但是我对爱情不会再执著。”
深雪简介
深雪,原名罗颖思,毕业于香港大学历史系,另外又修毕一个法律文凭课程。早在念中学时就参加“《东方日报》全港学生暑假征文比赛”获高级组亚军。21岁大学毕业,曾在杂志社做了一年记者,以深雪笔名写鬼怪故事的专栏。著有短篇小说《绝对讨厌的女孩》《夜霜艳》《树熊症病患者》《我的左眼爱上你的右眼》等,以及长篇小说《第8号当舖》《月日,别消失》《玫瑰奴隶王》《另一半的翅膀》《爱经述异》《猫的眼睛是红色的》《兜售回忆》等,散文则有《眼睛,不要爱上我的长发》《乳尖上的爱情脑》《聪明女孩笨男友》等,并在报章杂志及网页写专栏。
棉棉简介
1970年出生于上海,1997年开始发表作品,并出版个人小说集《啦啦啦》。几年前与卫慧等女作家在中国掀起“美女作家”旋风,她的代表作《糖》已在法国、德国、荷兰、意大利、美国、西班牙、巴西、葡萄牙、希腊等十几个国家出版。
一个是“爱情魔女”,一个以“身体写作”扬名。同样醉心于写作,同样以爱情为写作主轴,但却一个对爱情充满幻想,一个对爱情已不执著。这就是个性与作品风格迥异的两个流行女作家的写作人生。
棉棉欣然认同“用身体写作”的说法。她认为,这种说法带着一种诗意,指出了她的写作特点,而不是指性和感官,是一种文学比喻,指她以比较感性的方式,用生命来写作,是一种表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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