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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觉民《与妻书》:最刻骨铭心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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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8/12/18 出处:网易历史 |
【按】蒙难中的胡同志也会对自己的妻曾女士同样的感情,古往今来敢于用自由和生命去捍卫的都是值得尊敬的!
与妻书
意映卿卿如晤,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吾作此书,泪珠和笔墨齐下,不能竟书而欲搁笔,又恐汝不察吾衷,谓吾忍舍汝而死,谓吾不知汝之不欲吾死也,故遂忍悲为汝言之。
吾至爱汝,即此爱汝一念,使吾勇就死也。吾自遇汝以来,常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然遍地腥云,满街狼犬,称心快意,几家能彀?司马春衫,吾不能学太上之忘情也。语云:仁者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吾充吾爱汝之心,助天下人爱其所爱,所以敢先汝而死,不顾汝也。汝体吾此心,于啼泣之余,亦以天下人为念,当亦乐牺牲吾身与 汝身之福利,为天下人谋永福也。汝其勿悲!
汝忆否?四五年前某夕,吾尝语曰:“与使吾先死也,无宁汝先而死。”汝初闻言而怒,后经吾婉解,虽不谓吾言为是,而亦无词相答。吾之意盖谓以汝之弱,必不能禁失吾之悲,吾先死留苦与汝,吾心不忍,故宁请汝先死,吾担悲也。嗟夫!谁知吾卒先汝而死乎?吾真真不能忘汝也!回忆后街之屋,入门穿廊,过前后厅,又三四折,有小厅,厅旁一室,为吾与汝双栖之所。初婚三四个月,适冬之望日前后,窗外疏梅筛月影,依稀掩映;吾与(汝)并肩携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语?何情不诉?及今思之,空余泪痕。又回忆六七年前,吾之逃家复归也,汝泣告我:“望今后有远行,必以告妾,妾愿随君行。”吾亦既许汝矣。前十余日回家,即欲乘便以此行之事语汝,及与汝相对,又不能启口,且以汝之有身也,更恐不胜悲,故惟日日呼酒买醉。嗟夫!当时余心之悲,盖不能以寸管形容之。
吾诚愿与汝相守以死,第以今日事势观之,天灾可以死,盗贼可以死,瓜分之日可以死,奸官污吏虐民可以死,吾辈处今日之中国,国中无地无时不可以死,到那时使吾眼睁睁看汝死,或使汝眼睁睁看我死,吾能之乎?抑汝能之乎?即可不死,而离散不相见,徒使两地眼成穿而骨化石,试问古来几曾见破镜能重圆?则较死为苦也,将奈之何?今日吾与汝幸双健。天下人不当死而死与不愿离而离者,不可数计,钟情如我辈者,能忍之乎?此吾所以敢率性就死不顾汝也。吾今死无余憾,国事成不成自有同志者在。依新已五岁,转眼成人,汝其善抚之,使之肖我。汝腹中之物,吾疑其女也,女必像汝,吾心甚慰。或又是男,则亦教其以父志为志,则我死后尚有二意洞在也。甚幸,甚幸!吾家后日当甚贫,贫无所苦,清静过日而已。
吾今与汝无言矣。吾居九泉之下遥闻汝哭声,当哭相和也。吾平日不信有鬼,今则又望其真有。今人又言心电感应有道,吾亦望其言是实,则吾之死,吾灵尚依依旁汝也,汝不必以无侣悲。
吾平生未尝以吾所志语汝,是吾不是处;然语之,又恐汝日日为吾担忧。吾牺牲百死而不辞,而使汝担忧,的的非吾所忍。吾爱汝至,所以为汝谋者惟恐未尽。汝幸而偶我,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中国!吾幸而得汝,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中国!卒不忍独善其身。嗟夫!巾短情长,所未尽者,尚有万千,汝可以模拟得之。吾今不能见汝矣!汝不能舍吾,其时时于梦中得我乎!一恸!辛未三月廿六夜四鼓,意洞手书。
家中诸母皆通文,有不解处,望请其指教,当尽吾意为幸。
林觉民(1887—1911),字意洞,福建省闽侯县(现在福州市)人,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这是作者参加孙中山领导的广州起义前写给妻子的绝笔书。
信中洋溢着对妻子无尽的爱恋,对生活的热爱。但作者并没停留在儿女私情之上,而是将儿女之情同革命事业相比,使二者很好地统一起来。作者时时作安慰,时时作解释,信中反复强调“吾至爱汝,即此爱汝一念,使吾勇于就死也。”此中豪情令人感动。作者回忆二人世界的缠绵蜜意、回忆二人对生活的美好憧憬,谱写出了一曲爱情的颂歌。然而这封信的价值更在于作者舍小家为大家的伟大的献身和牺牲精神,表现出资产阶级民主志士的革命情怀。
全文语言委婉曲折又不乏闲情逸致,文辞优美,为读者平添几多的愁怅和心酸。
齐豫曾经唱过一首歌,名字就叫做《觉(遥寄林觉民)》,像是替林觉民的妻子给她丈夫会的一封信,歌词同样感人。
就以此歌纪念这位伟大的革命战士和那段被后世广为传颂的爱情吧。
觉 当我看见你的信 我竟然相信 刹那即永恒 再多的难舍和舍得 有时候不得不舍
觉 当我回首我的梦 我不得不相信 刹那即永恒 再难的追寻和遗弃 有时候不得不弃 爱不在开始 却只能停在开始 把缱绻了一时 当作被爱了一世 你的不得不舍和遗弃都是守真情的坚持 我留守着数不完的夜和载沉载浮的凌迟 谁给你选择的权利让你就这样的离去 谁把我无止境的付出都化成纸上的 一个名字
如今 当我寂寞那么真 我还是得相信 刹那能永恒 再苦的甜蜜和道理 有时候不得不理 林觉民-陈意映
这是一个发生在清末的感人故事。革命党人林觉民和妻子陈意映虽然是奉父命结婚,先结婚后恋爱,但两人感情非常深厚,《与妻书》便是最好的证明。林觉民在广州英勇就义后,消息传到家中,陈意映悲痛欲绝,曾萌生自杀念头,欲跟随林觉民而去。后经林觉民双亲跪下求她念在孩子尚年幼,需要母亲照料,她才放弃自杀念头。但过了一年多,终因思念林觉民过度,终日郁郁寡欢而病死,在他们令人断肠的故事中又添了一份辛酸。
《与妻书》是林觉民在1911年广州起义的前三天4月24日晚写给陈意映的。当时,他从广州来到香港,迎接从日本归来参加起义的同志,住在临江边的一幢小楼上。夜阑人静时,想到即将到来的残酷而轰轰烈烈、生死难卜的起义以及自己的龙钟老父、弱妻稚子,他思绪翻涌,不能自已,彻夜疾书,分别写下了给父亲和妻子的诀别书,天亮后交给一位朋友,说:“我死,幸为转达。”写《与妻书》时,林觉民满怀悲壮,已下定慷慨赴死的决心,义无反顾,在信的第一句,他就毅然决然地告诉妻子“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写信时,他“泪珠与笔墨齐下,不能竟书而欲搁笔”,心中滋味无以言表。为“助天下人爱其所爱”、“为天下人谋永福”,他置生死于度外,抛却与爱妻的儿女情长而“勇于就死”,大义凛然、无所畏惧地积极投身到推翻清政府黑暗腐朽统治的武装起义中。
《与妻书》惟其感人,就在于它情真意切,字字泣血,到处都是浓得化不开的真情,缠绵悱恻而又充满激情,充满凛然正气,为国捐躯的激情与对爱妻的深情两相交融、相互辉映,叫人断肠落泪,而又撼人魂魄、令人感奋。虽然已时隔一百年,但文章的魅力依然,作者对爱妻的那份真情、那种“以天下人为念”、舍生取义的革命者的气度风范,依然令人动容,而且将流芳百世、名垂千古。
《与妻书》形式上是一封家书,实际上是一篇感情真挚,说理深刻,感人至深的抒情散文。它反映了一个民主主义革命战士高尚的内心世界,表达了革命者的生死观和幸福观,以抒情为主要表达方式,情真意切,催人泪下。
“吾作此书,泪珠和笔墨齐下,不能竟书而欲搁笔”呈现在我们面前的那支颠抖着的笔,以及萧然落下的泪珠,是多么的触目惊心,直拨动读者的心弦。想必使其妻心痛不已。其对爱妻的生死惜别,直抒胸臆,与下文“吾至爱汝”紧密相呼。“又恐汝不察吾衷,谓吾忍舍汝而死,谓吾不知汝之不欲吾死也,姑遂忍悲为汝言之。”其天下为公的大义,及体贴之情,细腻之心,可谓动人。
“吾居九泉之下遥闻汝哭声,当哭相和也。”“吾平日不信有鬼,今则又望其真有。”“则吾之死,吾灵尚依依旁汝也”望能在盟盟之中注视着爱人,祝福着爱人。如丝如缕的情思,平平凡凡,真真切切。阴间又如何,阳间又如何,只要你在我心中活着。“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心脉是相通的,传达着彼此的关怀和思念。如此真挚深切的爱,让人读了刻骨铭心。情感的洗礼,情感的陶冶,真切感受爱情的动人!昔日相厮守,作者曾告诉爱妻“以汝之弱,必不能禁失吾之悲,吾先死留苦与汝,吾心不忍,故宁请汝先死,吾担悲也”,然而“谁知吾卒先汝而死乎?”世事本难料,乱世更是难测。对孤身一人留在纷乱人间,兼要承受如此的丧夫之痛的爱妻,甚为忧心,眉头难展。其割心之悲痛是无法简单地用语言来描绘的。
然而,作为一名民主主义战士,心胸所怀岂只儿女私情?“吾充吾爱汝之心,助天下人爱其所爱,所以敢先汝而死,不顾汝也。”这是大爱。“汝幸而偶我,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中国!吾幸而得汝,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中国!” 感怀于生逢乱世,“卒不忍独善其身”。为所有的有情人终能相濡以沫,互相厮守,为了更多人的幸福生活,而投身革命,敢于献身。充分体现了作者的高尚人格,为革命捐躯,毫无异言,勇于奉献私情,顾全大局。真不愧为一名革命战士。“汝体吾此心”“当亦乐牺牲吾身与汝身之副利,为天下人谋永福也”此可谓,为革命,为人民,为梦想而鞠躬尽瘁。对妻有如此厚望,则其对子女的期望不言而知。“依新已五岁,转眼成人,汝其善扶之,使之肖我。”“汝腹中之物”“或又是男,则亦教其以父志为志,则我死后尚有二意洞在也,”“甚幸!”为革命挥洒热血,力尽被俘的可敬的作者,虽然此刻已为阶下囚,面对死神,仍殷切期望子女们能承父志,投身革命,为天下人谋永福。同时,为后继有人而甚感安慰。此种为理想为革命奋力追求,无悔的精神,可泣鬼神,可泣天地!甚为后人立身处世的榜样。
源于“至爱汝”,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作者忍受着悲伤,忍受着无限的不舍,与爱妻别离,与爱妻永别,献身于为天下人谋永福的革命事业。其爱情之伟大,其革命情操之高尚,可歌可泣!
如此优美的散文家书,情韵浓厚,内涵富泽,令人越读越爱,越读越是涕然泪下!
评价:
在这封绝笔信中,作者思绪澎湃,委婉曲折地叙写了自己对妻子的深情和对处于水深火热中的祖国的深沉的爱,表现了一位民主革命战士的崇高精神。文章紧紧围绕“吾至爱汝”而又不能不“忍舍汝而死”这一矛盾复杂的感情,写得缠绵悱恻而又豪情满怀,是爱的颂歌,更是一首正气之歌。
《与妻书》与书信写作
许多革命烈士的遗书往往写得激昂慷慨,大义凛然,豪迈有余,委婉不足;而林觉民的绝笔信《与妻书》内具豪放之骨,外饰婉约之表,看似闲情逸文,儿女情长,实则情意真切,英雄气壮,已成为我们书信写作中的楷范之作。
林觉民烈士是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牺牲时年仅二十五岁。他既是一个有着崇高理想的资产阶级革命家,又是一个血肉之躯的普通人,他在广州起义前夕,留给妻子陈意映的绝笔书,字里行间充满了对革命事业的赤胆忠心,对妻子的绵绵深情,也是留给后人的一封珍贵的文化遗产,
一、感人至深的抒情佳篇
《与妻书》是林觉民在生死离别之际写给妻子的书信,特定的环境下,烈士思潮翻滚,激情难抑,肺腑之言充溢全篇,情真意切,感人至深,是不可多得的抒情精品。
陈意映女士是位温文尔雅、知书达礼的贤淑女子,兼之思想解放、支持革命,是林觉民烈士的挚爱亲人。所以书信开篇,便开门见山,直接抒情,“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生离悲痛之情迎面而来,充满了整个时空。接着用了“汝记否?”,一个“忆”字,带出了一连串的回忆,引出了对夫妻恩爱的追忆:一是夫妻谁先死的谈论,说明自己本不愿先死而“留苦”给妻子;二是对“双栖”甜蜜生活的回忆,说明自己“真真不能”忘记爱妻;三是追述最后分别之前,未将赴义之事告诉爱妻的原因及当时的心情,三件往事,都是抒情的铺垫。只有真爱夫妻,才敢于谈“谁先死”,只有真爱夫妻,才能将痛苦留给自己,替爱人分忧解愁。这是一对怎样挚爱的夫妻!愈写夫妻恩爱之深,愈见夫妻生死离别情重,哀婉悲痛之切,让人不忍承受。一个有血有肉,可亲可敬的英雄形象,栩栩如生地展示在了眼前,烈士与常人一样绝不是无情之人。当书信接近结尾时,用了“吾今与汝无言矣”,似乎要收住话头,实则满腔眷恋之情无从说起,感情激烈,欲止而未止,只能寄希望于死后“吾平日不信鬼,今日又望其真有。今人又言心电感应有道,吾亦望其言是实,则吾之死,吾灵尚依依旁汝也,汝不必以无侣悲”。烈士是个革命者,本来不相信有“鬼”和“心电感应”之说,现在却希望它“真有”,希望它“是实”。这是一种孤苦的愿望,不忍丢下心爱的妻子,死后也要“依依旁汝”陪伴妻子身旁。这是怎样的眷恋,以至于要用幻想来慰籍,填补自己的哀痛。书信结尾处“嗟夫!巾短情长,所未尽者,尚有万千……汝不能舍吾。其时时于梦中得我矣!”信将了,情未断,万千言语无处叙说,内心汹涌而出的感情无处寄托,真是“巾短情长”,只得托于“梦”中了,这是哀痛欲绝时才有的真情实感。
书信自始至终,剖肝沥胆,直抒胸臆。情感真挚,笔调委婉。掩卷三思,倍觉情意真切,堪称感人至深的抒情佳篇。
二、激昂慷慨的正气之歌
若仅仅在一个“情”字上作文章,也只能算闲事闲情之作,而只有情中有理,说理精辟,以理为先,情理互衬,才算得上高品质的作品。《与妻书》情中见理,情为小理,理为大情,阐述的是个人幸福服从全民幸福,个人的“亲人之爱”服从革命需要之理,表现的是烈士不惜牺牲个人一切争取自由幸福之大情。林觉民烈士以其大义为理,舍妻取义的作法,谱写了一曲慷慨激昂的正气歌。
“吾至爱汝,即此爱汝一念,使吾勇于就死也。”这是纲领性的句子,全信说理,由此展开。在“至爱汝”又“忍舍汝而死”这一看似矛盾的义理中,以大量笔墨阐述了“牺牲吾身与汝身之福利,为天下谋幸福。”的道理,由爱妻子一人延展到爱普天下之劳苦大众,由牺牲个人扩大到争取更多人幸福,使个人私情服从了国家、民族之大理,体现了烈士追求自由、民主、博爱的资产阶级革命理想。正因为有烈士崇高精神境界的驱动,书信中多次出现了“吾今死无余憾”、“吾牺牲百死而不辞”等句子,烈士视死如归、大义凛然,浩然正气荡胸回肠。同时,烈士于信中处处揭露清王朝的腐败,他把当时清王朝统治下的中国看成是“遍地腥云,满街狼犬”。用犀利的语言抨击着旧中国的黑暗,“天灾可以死,盗贼可以死,瓜分之日可以死,贪官污吏虐民可以死,吾辈处今日之中国,国中无地无时不可以死。”“可以死”反复出现,就十分深刻地揭露了旧中国惨不忍睹的现状,这样的黑暗现实,只能催人奋起勇敢前行。烈士的书信完全像一篇指向黑暗统治者的战斗檄文,林觉民烈士对革命的赤胆忠心,铮铮铁骨般的语言,及“面色不改、俯仰自若,引颈就戮”的行动,使书信的义理、内涵更加深遂、厚实。
书信中慷慨激昂的正气,除了得益于烈士对天下博大的爱和对祖国命运的关切外,还得益于对妻子的绵绵深情。书信把二者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当陈述祖国、人民的义理时,并不回避儿女私情,也不掩藏与亲人永别时流出的眼泪;而述说夫妻情怀时,用革命者的豪情激发妻子对天下人和祖国命运的关切。这样,既抒情,又说理,情愈浓,理就愈深。正因为烈士对妻子眷恋之情那样诚挚,才使他忍心舍妻赴义的“理”具有了巨大的说服力和感染力。
三、精诚之至的特色语言
庄子说:“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故强哭者虽悲不哀,强怒者虽严不威,强亲者虽笑不和。”普希金也说过:“如果你的语言不是出于你的内心,你就不能打动别人的内心。”。《与妻书》中的语言都是剖肝沥胆的话语,是从烈士肺腑汹涌而出的,所以它的语言情意真切,扣人心弦,读之使人久久不能忘怀。
林觉民烈士平素就有较高的语言修养,写过《原爱》、《驳康有为物质救国论》等文章,他钻研语言文学,出版有多种译著,深厚的语言功底是这封书信语言成功的又一原因。这封书信语言浅近平易,使用了杂有白话成份的通俗文言,如“汝看此书时,吾巳成为阴间一鬼”、“泪珠与笔墨齐下”、“到那时使吾眼睁睁看汝死”、“有不解处,望请其指教”等,都同白话很接近;书信中运用反复,不断抒情言志,创设了书信感人的语言氛围。信中结构相仿的语句出现了多次。如,“吾至爱汝……吾真真不能忘汝也”、“吾灵尚依依旁汝也”。又如,“即此爱汝一念,使吾勇于就死也”、“所以敢先汝而死,不顾汝也”、“此吾所以敢率性就死不顾汝也”。反复出现的语句使情感表达愈益深入;书信中选用了许多典故,如“太上忘情”、“望夫化石”、“破镜重圆”、“司马青衫”等,融入通俗的语言之中,没有冗赘艰深的毛病;书信中多次化用《老子》、《孟子》的语意,如同己出;书信中还严格沿用旧书信的格式,增强了语言的表现力。
《与妻书》文字流畅、平易浅近、感情浓烈、委婉曲折,首尾呼应,浑然一体。可见其笔力之深厚。(摘自《应用写作》月刊1996年第2-3期第90页《儿女情长英雄气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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