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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告“土豆” 对Web2.0的商业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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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2007/07/18 出处：三联生活周刊 |
土豆网被《疯狂的石头》信息网络传播权授权方“新传在线”告上了法庭，国内视频网站首例版权官司在7月初第一次开打。这无疑开启了个人媒体时代，中国首次传统版权既得利益者对共享平台的第一波进攻，到底是用户违反了传统版权框架，还是共享平台的提供者违法，被告者应该是谁呢？
版权问题一向是视频网站的困扰。在去年11月完成对YouTube收购的同时，Google发表声明称将建立一项约2亿美元的“储备金”，以应对未来一年中可能出现的对YouTube视频共享的侵权诉讼。Google这项决定并非杞人忧天，虽然YouTube因其视频分享成为全球最红的网站之一，但因为网站上不时出现未取得版权的影音片断，招致维亚康姆等内容方的不满，造成YouTube官司不断。同样的问题中国视频网站也不可避免。今年4月，土豆网CEO王微接到了法院传票，新传在线（北京）公司以“上海全土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在其经营的土豆网上，向网站用户提供《疯狂的石头》的免费在线播放，使得拥有合法手续的新传公司经济损失惨重”为由将其告上法庭，索赔15万元。7月2日在上海市一中院的首次开庭审理，一下子将本就岌岌可危的中国互联网视频大战，彻底升级到了无尽的法律大战中。
实际上陈凯歌与胡戈的“馒头”官司，是国内播客遭遇的第一例麻烦，胡戈虽然在2006年2月15日正式向陈凯歌道歉，但并不承认其侵权，在后来媒体的采访中，更宣称没有和陈凯歌和解，但也没有接到法院传票，此事不了了之。和“馒头”案不同的是，这次“石头”官司的原告“新传”并不是内容制作方，而只是在2006年7月得到了中影华纳横店影视公司授予的《疯狂的石头》信息网络传播权，土豆网也不是一个播客制作人，只是提供视频文件发布的平台，那么到底谁是被告呢？
王微在接到传票时非常诧异：“一般版权方出于内容保护的目的，会首先向我们发出律师函，要求删除侵权视频。”但是此前，土豆网并没有收到任何形式的告知。如果翻出来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规定，上面明确指出，网络服务提供者在接到权利人通知后依条例规定删除权利人认为侵权的作品、表演和录音音像制品的，不承担赔偿责任。这样看，新传在“石头”事件处理上跳过了告知这一环节。即便是全球最大的媒体公司维亚康姆（Viacom），在起诉Google和YouTube之前一个月，也向他们发出律师函，要求YouTube删除超过10万个未经授权的视频，最终经过和Google及YouTube进行了大量的徒劳无功的谈判后，才不得不采取法律行动。
当记者在土豆网上以“疯狂的石头”进行搜索时，截至7月8日共找到101个搜索结果，均为网友对《疯狂的石头》的恶搞与演绎版本，以及与影片相关的花絮与艺人访谈等，影片的直接在线播放已被停止。而在Google搜索“《疯狂的石头》在线播放”就有15.9万项结果，按照新传的态度，他们将在国内提起系列诉讼，土豆网只是敲山震虎的第一步。在国内视频分享领域，与土豆网并驾齐驱的优酷网，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被告。
除了《疯狂的石头》，新传还获得了东洋精彩东方影视传媒《第601个电话》的信息网络传播权。在体育内容上，新传拥有世界杯、NBA、CBA、中超、欧冠、德甲、西甲、ATP大师赛、高尔夫等国内外顶级赛事的数字版权，并成为国内某门户网站体育视频的重要来源。2006年世界杯期间，新传通过与东方宽屏合作获得世界杯网络视频传播授权，在网上遭遇大量盗链、盗播的情况下，指责Mysee、51优度网等P2P厂商构成世界杯网络侵权，新传，这家2006年才成立的网络公司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通过网上视频的独家垄断，达到其盈利的目的。而其背后的董事长姜丰年和CEO张莅政，让所有熟悉中国互联网历史的人都很担心，这两位昔日新浪的高层，到底要干什么。
老网站用法律诉讼的方式来遏制新网站，这种商业手腕并不新鲜，但新传状告“土豆”，无疑在暗示着Web1.0对于Web2.0的群体态度。几乎在全球所有的网络侵权判例，都在昭示，状告以用户创造内容的Web2.0式网站盗版侵权，保持传统Web1.0式思维的老网站们没有胜算。
最好的参照来自两年前的百度，当时环球、华纳、EMI等7家知名唱片公司罕有地联手起诉百度MP3搜索下载服务侵犯其信息网络传播权，可却因缺乏法律依据被驳回诉讼，百度MP3搜索下载依然健在，且生气勃勃。尽管针对YouTube的诉讼在不断增长，但YouTube是否需要承担用户发布盗版内容的法律责任依旧是悬而未决的事情，Google首席法律顾问沃克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很鲜明地说道：“这些原告误解了《数字千年版权法案》，他们威胁的不是某个新兴的竞争对手，他们威胁的是人们合法交换信息的方式。”
那么到底谁是被告呢？告上传视频的个人用户吗？胡戈的案例又摆在面前，即便能通过IP地址识别手段找到发布《疯狂的石头》影音文件的用户，但谁都知道和普通用户计较并不能给新传带来任何好处。也有很多人怀疑，这些视频是视频网站冒充用户自己贴上去的，对此问题，“土豆”的总裁王微毫不掩饰地回答道：“‘土豆’每天有3万左右的视频发布，我们光是后台审查就已经非常忙了，哪儿还有精力自己去上传作品啊。”
那版权方就应该承担个人媒体时代给他们带来的负面效应吗？王微认为，版权方应该重新定位视频网站，它除了是用户分享视频的一个社区，更是一个作品发布的渠道。“有部电视剧的版权方，看到‘土豆’上有不清晰的版本在发布，很明显就是从电视上录下来的画面，音画都不同步，于是找到我们要求删除这部作品。但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版权方后来在‘土豆’亲自上传了一部清晰的版本。”王微说，他不在乎付给版权方费用，关键是在现有机制下，通过怎样的合作能互利。就像地下传播盗版的《与青春有关的日子》，让这部片子火了一年多，盗版的下载网站获得了版权方想要的眼球，该剧发行人谷明学并不迁怒视频分享危害正版，而是认为：“在音像市场，我们已经不把网络当作收入渠道了，只把它当作一个传播手段。我没花宣传费，却做宣传了。”
Google首席执行官施密特也认为， YouTube与NBC Universal的合作关系应该看作是YouTube帮助电视网络向更年轻、更有技术背景的受众投放广告的范例，而不是NBC Universal认为的， YouTube在鼓励盗版。YouTube作为最早惹麻烦的视频网站，也被迫最早寻求解决办法。它除了与沃达丰合作，直接把视频向手机用户开放，还与美国加州的Digital Music Group Inc.(DMGI)进行合作，由后者提供超过4000小时的完整版经典电视节目，供YouTube用户免费观看。同时，YouTube还陆续与环球音像集团、华纳唱片集团、新力博德曼音乐娱乐集团，以及百代（EMI）达成协议，这四家唱片公司旗下艺人的音乐作品可以在YouTube上分享，YouTube使用者也能将相关作品剪到自制视频内。
数字时代正在颠覆很多固有的商业定律。在Web1.0时代，垄断是抢占内容资源、抢占用户以及抢占市场的绝好利器。而Web2.0崛起时，用户不再为垄断所胁迫，口碑传播占了上风，他们可以决定什么内容最应该被传播，网络成为他们的最好传播工具。在这种情况下，死守着固有的观念，只想从固有的商业模式中去获得好处，只会越来越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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