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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湾文革与民主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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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2006/09/28 出处：早报网 |
现在六十年代出生、四十岁上下的大陆人，虽然对文革早期的大规模武斗不甚印象，但对于延绵到七十年代的大型群众集会，却还是记忆深刻；中国改革开放之后，这类集会渐渐少了，人们想要重温少年时候 “开大会”的感受，除了大型体育活动外，只能去北朝鲜了。实际上，现在大陆的少年儿童，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文革”这回事了。
前日看凤凰卫视的新闻，报道台北市的“倒扁”运动，兀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自己很诧异。仔细想来，那红色的海洋，激情的人群，一致的手势，不都是文革中有过的吗？只不过文革的人们，为的是一个“革命”目的去“打倒”当权派，而今台北的人们，为的是倒扁；文革的“手势”，是人人挥舞一本红宝书，倒扁的符号，却是一个向下的大拇指。
就在这次倒扁拉开帷幕之前一个月，一位台湾朋友来深圳访问，他是一位国民党员，台湾企业主。当年选举的时候，曾经决定由公司出钱，让在大陆的员工飞回去参加投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很多台湾人俨然自认是大陆人的楷模：经济发达，又是“民主”政治，言谈之间，其政经优越感，每每溢于言表。谈起台湾的状态，这位仁兄却是垂头丧气：今日台湾经济如何？政治又如何？除了无休止的“议会”争吵斗殴、街头电视剧化的“政治”表演，加上腐败传闻不绝于耳，企业外流，有什么鼓舞人心、激励民意的话题吗？是以施民德登高一呼，天下响应，理所当然了。
西式民主固然带来西方世界数百年的发达与稳定，但很多问题却不能解决，尤其是“东方人”的民主问题，其他“非西方”地区亦然，即便是西方也有例外。纳粹德国的元首，是选举上台的，二战和大屠杀还是发生了；今天伊朗、巴勒斯坦的政府是民选的，但却与北朝鲜一样，为西方世界所不容，必欲除之而后快；东欧若干国家的政府也是民选的，西方世界却策动所谓的“有色革命”去颠覆他们；最为极端的是“南斯拉夫”，为了地缘政治利益，西方社会以制止“种族屠杀”的名义去瓦集一个民选政府，肢解一个国家。要知道冷战年代，铁托元帅与苏联不合，一直是西方的准盟友，时过境迁，兔死狗烹。反之，巴基斯坦的领袖不是民选上台的，西方为了“反恐”，却也跟他合作得很好，这次伦敦挫败大规模袭击，巴基斯坦也是功不可没。
马克思主义有很多理论，其中之一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基础，应指一个社会的经济传统和发展水平，是一个社会的“柴米油盐”等俗务；上层建筑则是指建立在其上的东西，所谓“政治”、“体制”等等较高层面的东西。笔者窃以为，一个国家的政体，除了经济基础这些“内在要素”之外，还要加上地缘、文化、时间诸要素，不是简单的由内部因素就可以完全决定的。政体也不能完全决定经济的发展，例如，南韩就是在独裁体制下发力增长打下现在的基础，菲律宾有民主、选举的传统，跟西方渊源很深，但却发展缓慢。总而言之，“民主”不是万灵之药，不是随便哪个国家、随时都可以用来改善国计民生的，也不是必然的选择。然若不信，请看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民主，在“老大哥”的武力保护下到底能够走多远？
那么不民主就好吗？当然不是，只是如何民主、民主的“度”，民主的“方式”、时间的选择，每个国家、地区应该是不同的，需要根据自身的经济、传统，及周边环境的实际情况，顺其自然，水到渠成，而不能够揠苗助长，勉强为之；在民众，民主需要整体国民独立思考和判断能力、道德认识和自律水平的支撑；在被选者，民主不是选举游戏，需要的是真正的政治家，能够体恤民意，高瞻远瞩，众望所归。民主决不是仅仅依靠选举资金和口才、可以不择手段获取权利的政治游戏，民主也不是仅靠外力、强制就能够实现的“舶来”品。笔者比较赞赏新加坡式的民主，既不是东方的传统家长专制，也有别于西方发达国家的普遍、更“宽容”的民主，笔者相信新加坡式的民主是某种东西方文化、政治模式的有机的、有生命力的结合，或者这种结合的产物。
新加坡经济之成功，政体之稳定，人民之幸福，是有目共睹的，确实是亚洲的楷模。但新加坡的模式，是否放之四海皆为准呢？也不是。究其原因，也还需要地缘和时间等等等等要素，才能成立；尤其是，需要一位自律甚严、目光远大的政治家。
说回台湾。在一个言论自由、政府依靠选举产生的地区，却需要街头聚众来表达群体意愿，不能不说是民主的悲哀。虽然是“和平方式”的抗争，但若倒扁如果成功，则无疑重开“挟民以自重”之先河，今后台北街头不得安矣！如此大规模的群众聚集，很容易失控导致冲突，从而转变成真正的暴力“革命”，那时，只能拜托上帝，保佑军警宪特下手时，象乌克兰那样，不要太重了。倘若倒扁失败，则今后政客们发动之前，必定踌躇再三，不敢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和颜面冒险了，民主也就成了权力游戏了。最为负面的是，这个案例，无疑会给民主涂上世俗的庸俗色彩，实非大众之福了。
亚伯于深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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