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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雅可夫《悼米洛舍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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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6/03/16 出处:凯迪网络 |
驳雅可夫的《让历史还你公道——悼米洛舍维奇》
文章提交者:落日的辉煌
一篇充满谎言和误导的文章。
一、混淆事实。文章说到:“尽管在此之前,米洛舍维奇就因严重的心血管疾病多次请求赴俄罗斯就医,但均遭到这个维护人道主义的法庭的拒绝。所以,他的去世应该是预料之中的。”---给读者的印象是法庭要对米氏的死负责。当2002年米洛舍维奇在体检中被发现患有严重的心血管疾病后,法庭就采取了休庭和请心血管专家为他会诊的措施,直到2006年他死亡,对他的审理都没有结束,中途法官还拒绝了检方关于加速审判的建议,为的是让他有足够的时间休息,他的牢房被称为监狱中的“五星级的总统套间”,可见法庭已经尽到了相应的义务。而且,法庭为什么要同意他去俄罗斯就医?这中间要是发生政治问题怎么办?发生安全问题怎么办?他要去月球就医也必须答应吗?如果不答应就要为他的死负责吗?其次,当年“四人帮”的主犯王洪文比老米还年轻,也是死在了监狱中,是他该为自己的死负责还是谁来负责?在事实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作者就做这样的误导是不应该的。
二、顾此失彼。文章里反对国家分裂的思想,我是非常赞成的。但文章只提到对塞族的伤害,却不提造成米氏悲剧的另一串原因:阿族长期受到的排挤和迫害--激进的民族政策--种族清洗以及科索沃几十万无辜冤魂。文章仿佛在告诉我们,如果一个民族产生独立的想法,就要进行血腥镇压,甚至连平民也不能放过。事情有这么简单吗?一个国家的统一,文化是基本,民心是关键。想要通过铁与血来征服人心,虽然可服一时,但不可能永远都能征服。满清统治三百年了,还有反清复明的势力存在,不正是统治者不得人心的表现吗?反观我国政府的民族政策,从建国以来到现在一直维护着一个56个民族的大家庭。偶有不和谐因素也及时化解和排除,不能不说是成功的。这靠的是智慧而不是激进和蛮干。米氏的悲剧就是因为没有处理好民族内部矛盾,激进的民族政策首先摧毁了地方秩序,继而搞垮了联邦大厦,接着引发了全面内战,遂使麻烦不断的塞、阿冲突演变为空前的民族浩劫,从而为外界的干预造成了口实。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一些人把西方的干预比作苍蝇,那米氏是不是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呢?
三、颠倒黑白。文章说到:“他过因选举上台,而因选举而下台——你见过这样的暴君吗?”---笑话!远的不说,从一战以来,多少历史上有名暴君都是通过选举上台的?这难道就是证明他不是暴君的理由?通过选举上台,并通过选举而下台的就一定不是暴君?文章在告诉我们这样1个道理:一个孝顺的孩子就绝对不可能是杀人犯;一个模范丈夫就绝对不可能去强奸,这是多么弱智的逻辑!文章还说到:“ 有人说米洛舍维奇是“极端民族主义者”,但是请问米洛舍维奇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军队开到过国境线以外去显示过他的“极端”和“民族主义”?---请问:1个国家的领导人,对自己的国内的人民都如此残忍血腥,是不是更要接受正义的审判?当年希特勒正是在国内首先清洗犹太人才最终造成了国际社会空前战争灾难的。
四、逻辑混乱。文章描述车臣战争的段落里,提到:“与南斯拉夫内战相应的,是俄罗斯对车臣的战争。尽管南斯拉夫内战死亡的人数不及车臣战争死亡人数的二分之一,……。”请问,无辜平民死亡的人数到底是多少?而国际社会干预的原因就是大量无辜平民的死亡。文章还对屠杀平民的行为进行诡辩,说什么谁也没有长火眼金睛,怎样区分恐怖分子与平民?真的无法区分吗?如果新疆出现恐怖分子,我们难道就应该扔一颗原子弹?索性也分不出来,这样对吗?文章还列举了美国在反恐战争中也无法避免伤及无辜的论点来证明米氏的无辜,请问:误伤和有意识的屠杀平民是一个概念吗?最后,文章还列举普京总统成为八国会议上的贵宾的事情影射对米氏不公。先不说车臣战争是否是种族清洗,我们先要讨论米氏的行为是否构成犯罪。一个人因为闯红灯被警察截住,他不是检讨自己的行为,而是说每天闯红灯的人多了,为什么非抓我一个人?这样的理由能免除你的罪名吗?从另一角度讲,这世界从来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很多事情是靠实力来说话。安理会只有5个常任理事国,他们掌握着生杀大权。这对于其他国家来说就是不公平,就是强权,为什么他们没有这种权利?与其每天埋怨上帝为什么不让自己投胎做一只狼而做了一只羊,还不如转变心态,仔细考虑一下怎么适应这个世界,怎么在夹缝中生存壮大。
最后再说几点:
一,从个人感情来说,米氏确实是一个悲剧人物。但从社会公理来说,他犯下了种族屠杀的罪行,理应受到惩罚。这在某些方面讲是矛盾的,也折射出某些人复杂的心态。杀人犯的临终忏悔也会让人动容,但他的罪行却不能让人宽容。
二,就因为米氏反美我们就要支持他吗?如果这样,直接指挥偷袭珍珠港的山本56你也支持吗?如果有一天胎毒分子,日本右翼势力和美国闹僵了,我们难道也要支持他们,为他们歌功颂德吗?
三,就因为美国轰炸了我们的大使馆,米氏的行为就变成正义的吗?我想这是两个概念,首先对美国炸我们使馆必须谴责甚至报复,但米氏的行为我们也应该谴责。不能因为一个流氓招惹了我们,我们就反过来支持另一个流氓。
四,通过几张群众纪念米氏的照片就说明他还活在人民心中吗?希特勒到现在都有崇拜者。如果再办一次葬礼,我相信日本国内哭东条英机的会比哭米氏的多的多。你能说这就证明了他们的“伟大”吗?
五,国际社会也认为米氏是英雄吗?俗话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现在哪个国家还在为米氏说话?成立国际法庭审理米氏得到了绝大多数国家的支持,我国政府还先后派遣了三位法官参与前南战犯的审判。连一个自己国家和人民都把他抛弃的人,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在这里为他编织美丽的神话呢?
不管怎么说,审判米氏,使正义得到了伸张,无辜平民的冤魂得到了告慰,震慑了那些想继续制造种族清洗的暴君,不能不说是一种进步。
让历史还你公道吧——悼米洛舍维奇
【作者按】本文最早写于2005年7月,当时是为了纪念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十周年而作,原题是《让民族分裂主义滚开——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十周年祭》,本文中的一些观点是那时形成的。但是,《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十周年祭》一文因为种种原因被中途搁置了,主要是由于很多观点我仍然处于矛盾中,直到我得知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的死讯。米洛舍维奇的突然去世使得我不得不完成这项工作,一是为了悼念这个曾经的共产党人,二则是作为对南斯拉夫内战的反思。
今天刚刚获悉一个消息:前南斯拉夫总统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在海牙国际法院的牢房中阖然长逝,终年64岁。尽管在此之前,米洛舍维奇就因严重的心血管疾病多次请求赴俄罗斯就医,但均遭到这个维护人道主义的法庭的拒绝。所以,他的去世应该是预料之中的。尽管米洛舍维奇和南斯拉夫已经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野,但我觉得还是应该为他写点什么悼念他。当然我知道,为米洛舍维奇这样一个人写一篇悼词是非常不得人心的,因为根据法庭的指控,他是“违反日内瓦公约”、“反人类罪”、“种族灭绝罪”、“违反战争法”等等骇人听闻的罪名的嫌疑人。虽然截至目前法庭并没有裁定他的任何一项罪名,但世界主流舆论已经将他列为罪人了。可是没有办法,我不想隐瞒自己的真实情感,也不想把自己的疑惑埋藏在心中,哪怕这种情感会引来阵阵唾骂,哪怕这疑惑会招来嘲笑。
从前南斯拉夫内战爆发的那一天起,我就始终关注着这场战争的进展。1993年春的一天中午,当时我还是一名大学生,在午饭时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报纸的国际新闻,想找到关于波黑战争或者俄罗斯宪法危机的消息。突然,一张照片映入眼帘:一位老年妇女,将一个骷髅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失声痛哭。照片下面的文字则告诉我,那是一位塞尔维亚大婶,而那个骷髅则是他的儿子,和许多塞族年轻人一起被穆斯林武装集体杀害,他们的坟场被找到了。当时我分明感觉到,骷髅黑洞洞的眼眶似乎穿过报纸逼视着我,仿佛有很多疑惑……我失神地盯着那双黑洞洞的眼眶,耳边似乎有人在不断地问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我就这么呆着,直到眼泪不知不觉地滴落在报纸上。然后,我把那张照片剪了下来,贴在自己的书桌前,每天都要看一看它,想一想“这究竟是为什么”。
花开花落,不知不觉中十二年过去了。巴尔干的硝烟已经逐渐散去,当年孩子们都已长大成人;当年的军人也已经脱下军装回家与亲人团聚,开始了平民生活;当年的战场和坟场,也都变为开满鲜花的草地。一切都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即使面对这样和平的景色,我们还总是不由得会想到:有些孩子是永远不可能长大了,有些人是永远不会回来再与亲人团聚了。
2005年的7月,联合国和欧洲各国举行了对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10周年的隆重纪念。随着一个接一个“万人坑”被发掘出来,一个又一个大屠杀的元凶被缉拿归案,这桩欧洲自二战结束以来规模最大、最残忍的屠杀真相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面对着罹难者的累累白骨,面对着那些死者骷髅上黑洞洞的眼眶,我想,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内心也会受到震撼。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有义不容辞的责任思考一个问题:他们本来都可以活下去,享受生活,享受爱情,劳动,受教育,与子女亲人共度余生——究竟是什么使他们成为万人坑中的枯骨?为什么会发生民族仇杀,为什么曾经友好相处的邻居、朋友甚至亲人会突然反目,拿起屠刀杀人和被杀?为了制止、根除这些仇杀,我们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们究竟应该如何防止类似的悲剧再次重演?这不仅是南斯拉夫悲剧,而且也是卢旺达种族大屠杀等一系列人间惨剧给我带来的疑问。
2001年,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里,我看到了一部电影。电影的名字,以及是哪国拍的我都忘记了(毕竟是老了,年轻时那种过目不忘的能力一点点丧失了),但内容我还是记住了,讲的就是波黑内战中几个射击运动员的故事:他们都是前南斯拉夫国家射击队里波黑籍运动员,分属不同民族;大家以往都是好朋友,彼此非常亲密,生活恬静而美好。影片开始于1991年,他们正在为参加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紧张地做准备。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电视上越来越多地出现了分裂势力领导人——伊泽特贝戈维奇(穆斯林族)、博班(克罗地亚族)等人——的画面。他们嘟嘟囔囔、喋喋不休地教唆人们:“决不能这样活下去了”、“我们一直受到压制”、“塞尔维亚人是压迫者”、“只有分家才是唯一选择”……等等。这种煽动,就如同最近刚看的影片《卢旺达饭店》里面,那些胡图族极端分子的煽动一样,煽动人与人之间的仇恨。这种煽动起初并不奏效,和《卢旺达饭店》中的主角保罗·卢斯赛伯吉纳和他的雇员们一样,当时几乎所有的运动员们都认为这些完全是无稽之谈,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嘲笑政客们的无聊与狡诈,并且断言他们的煽动注定是徒劳之举。人们都难以置信:各个民族在一起和平生活了这么久,大家都是好邻居、好同事、好朋友;不同的民族之间相互通婚,彼此融合;单凭政客们的几句叫嚣,怎么可能会颠覆人们的和平生活呢?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渐渐地起了变化。俗话说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当民族分裂主义政客们铁了心打算用人民的生命做筹码开始一场冒险时,任何一个小事件都可以被上升到民族仇恨的角度,就犹如当年的独裁者们任何一件小事都看作阶级斗争一样。一次偶然发生的谋杀,一次抢劫,一次强奸,一次不公的裁决,甚至是一次偶然的事故,都会被政客们拿来当作自己“被压迫”的论据,不由得你不信。被尽管运动员们拒绝了各自民族的战争动员,但他们的朋友、同事中却有人被征召参战;有人杀人,有人被杀,每天都是如此……大家慢慢地杀红了眼睛,开始滥杀无辜。渐渐地,运动员们开始有好友或亲人被其他民族的武装所杀害,而且日复一日,越来越多……终于,运动员们无法再袖手旁观了,失去亲人的悲痛激发了人类复仇的本能。渐渐地运动员们开始相互指责、或者大打出手,有的则加入了本民族武装,成为狙击手。最后,这个运动队的每一个人都无法置身事外,全成为冷血的狙击手,把杀人当作如吃饭、睡觉一样的生活的必须内容。他们不但杀军人,还杀妇女、儿童、老人。随着战事的发展,运动队里那个塞族运动员成了穆斯林武装的心腹大患,于是穆斯林武装派他的队友——穆斯林运动员潜入塞族运动员的住地,埋伏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当塞族运动员起床,毫无戒备地到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为新的杀人游戏做热身准备时,他的穆斯林队友向他射出了复仇的子弹……
这部电影并不是大片,里面没有任何一个刺激的镜头,没有任何一个明星出场,情节也显得平淡无奇。然而,看完这部电影以后五年里,我的内心却久久无法平静,它给我带来的震撼不亚于《欣德勒的名单》和《卢旺达饭店》。一连串的疑问始终困扰着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民族分离到底有多重要?独立之后,人们的生活就会发生质的变化吗?究竟是谁在战争中付出了代价,又是谁得到了利益?面对这样的困境,我们应该怎样做?
无论我们是否愿意承认,这个世界上的人们还是因为各种原因被分成不同的肤色、民族(种族)。尽管马克思主义倡导“工人阶级没有祖国”的国际主义精神,号召实现全人类的“大同”,但遗憾的是,客观现实并非如此,在一定的时间里,全人类的大同仍旧是一个充满浪漫色彩的梦想而已。民族、种族差异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总是能在很多人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种族冲突、种族纠纷、种族矛盾,甚至种族战争、种族屠杀,在这个世界上时有发生。我们就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尽管我们对这类事件深恶痛绝,但我们并没有办法超越自己的局限和所处的时代。
上个世纪最后10年,民族主义的洪水再次泛滥成灾。苏联解体,南斯拉夫分裂,捷克斯洛伐克离婚,厄立特里亚独立,卢旺达种族屠杀……尽管捷克斯洛伐克的“文明离婚”给人们提供了一个和平解决民族矛盾的典范,但在一系列的民族冲突中,捷克只是一个特例。即使是相对和平的苏联解体,也伴随着纳-卡冲突、格-阿战争、车臣战争等一系列血腥的战争进行的。这十年,我们见够了无辜者的鲜血,但始终无所作为。
更可怕的是,这次民族分裂主义恶浪是伴随着亨廷顿所称的“第三波民主化”来的,因此它给人们造成了一种错觉:似乎民族分裂主义是民主化的必然产物,甚至在一些人的头脑中,民族分裂主义就是民主化。但事实并非如此,民族分裂主义这个怪胎只是借民主、自由这个载体还魂的僵尸,它与民主化没有任何必然联系。在伴随着民族分裂主义恶浪产生的很多新建立的国家(包括已经获得国际承认和未获国际承认),我们要么压根找不到民主和自由的影子(如土库曼斯坦、车臣),要么见到的是假民主的戏剧。不但如此,把民主化和民族分裂主义混为一谈,也为某些独裁国家对民主化的诬蔑找到了新的论据,在过去一些年我们不止一次看到这种谎言:发生国家分裂、种族屠杀就是民主化的必然结局。
民族分裂主义就是这么一个怪胎:它根本不问多数人的意志是否被尊重,也不保护少数人的权益。例如苏联解体,1991年3月17日苏联第一次全民公决的结果,是76%的人主张保留联盟,也就是多数人主张保留联盟。可是,多数人的意志在苏联解体的进程中根本没有被野心勃勃的分裂主义政客所尊重。在1991年12月,三个卑鄙的政客在别洛韦日森林签署了苏联的死亡证明。同时,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人作为少数民族,在波罗的海国家、高加索地区、中亚国家都不同程度地受到迫害和歧视,很多人被迫背井离乡——请问,民族分裂主义有什么地方符合民主的基本精神——“服从多数,保护少数”呢?
民族分裂主义涉及到原有国界内有限资源的共享。几百年以前,由于人口稀少、工业不发达,我们的祖先还意识不到资源的重要性,因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成了常事,一些人烟稀少的地区甚至无兴趣去获取。但是,现代化的工业社会和过度膨胀的人口,让我们意识到资源的有限性和不可再生性,哪怕是一些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都有可能埋藏着丰富的资源,在这种情况下,每一寸领土和领海都是弥足珍贵的。但民族分裂主义要求的是排他性的资源独享,这意味着侵犯了原有国界内其他民族共享资源的权利。
民族分裂主义不承认历史形成的边界和民族分布态势,并打算首先用暴力改变它。谁也无法确保民族分布的现状,各民族之间的交往的历史一定是令人愉快的。恰恰相反,人类只到了近代,伴随着人道主义与平等观念的出现,才学会了要平等对待其他民族,而在此之前的各民族交往史,如果深挖细翻,都可以挖掘出血海深仇。如果人类要和平共生,就只能抛弃这些历史旧账,而不是再次清算。谁也无法确保每一条边界都是恰如其分的,它往往反映的是若干年以前力量的对比。但边界是人们付出了巨大代价形成的,如果要打破它,往往会付出新的代价。如果各民族之间能够心平气和地达成协议,就如同捷克-斯洛伐克,那么也应该不存在问题。但是,不要忘记,20世纪90年代这么深的血海中,只有捷克这一块绿洲。无辜者付出的生命代价,谁人能够弥补?谁又有这个权力,让无辜者为民族分裂主义政客的野心买单?
民族分裂主义进行的不是军队对军队的正规战争,而是所谓“总体战”,换句话说,就是“全民战争”。这是这种战争最邪恶的特点,因为在这种战争中,是很难区分军人与平民的。正如卢旺达种族屠杀,谁能分辨出哪个人是胡图族暴徒,哪个人是胡图族无辜平民?平民拿起砍刀就成了暴徒,暴徒放下屠刀就成了平民;今天还是平民,明天就是暴徒,后天就又是平民……那么,他们的对手怎样区分?怎样保护自己不受隐藏在平民中的暴徒的突然袭击?
民族分裂主义具有危险的传染性,并不是说,某个民族要独立,你退缩了让它独立,麻烦就会过去。恰恰相反,因民族分裂主义产生的连锁反应会不断持续下去,如果不被扼制,就会向瘟疫一样四处传播,到处引发分裂浪潮和血腥屠杀。苏联解体肇始于波罗的海国家的独立,它不仅造成了苏联解体,而且还在20世纪90年代威胁到俄罗斯联邦的生死存亡。在俄罗斯联邦,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车臣闹独立,而且鞑靼斯坦这个自治共和国也几乎走上了车臣那条不归路,甚至就连俄罗斯人聚居的乌拉尔地区、远东地区都有人要成立“乌拉尔共和国”和“远东共和国”。要不是俄罗斯对车臣的残酷战争吓破了沙米耶夫的胆,天知道鞑靼斯坦的局势会怎样发展。而南斯拉夫的分裂,再次印证了民族分裂主义的传染性。首先是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接着传染到波斯尼亚和马其顿,再接着是科索沃,现在终于轮到了黑山。这不正是100多年以前康有为等人“公车上书”所列举的危机——“瓜分豆剥,渐露肌芽”——的现实写照吗?
民族分裂主义这头怪物四处肆虐时,我们往往会看到西方大国的身影。我从不否认,西方大国走在维护人权、推进民主的最前列。但是,西方大国并不是仁慈的上帝,它们在国际舞台上扮演的角色,往往不但自私,甚至非常丑恶,充斥着伪善、不公和双重标准,甚至在某些屠杀中,扮演着推波助澜的角色。在卢旺达种族大屠杀中,法国作为一个对卢旺达胡图族政府有深厚影响力的国家,不但没有对屠杀予以制止,反而向胡图族武装提供了武器弹药和大量补给,对发生在眼前的图西族惨遭屠戮的事实却袖手旁观。在南斯拉夫冲突中,西方大国再次扮演了一个极其丑恶的角色:当分裂主义蠢蠢欲动时予以鼓励怂恿;当分裂分子单方面宣布独立时迫不及待地予以承认;战争一开始就不问青红皂白地对南斯拉夫予以全面制裁;在塞尔维亚人取得军事优势时又赶忙划定“安全区”,结果这些“安全区”成了穆斯林武装袭击塞尔维亚的据点,塞尔维亚军队打到“安全区”时又无法前进,然后溃不成军的穆斯林军队在安全区内休整、补充,再对塞尔维亚军队发动新一轮的袭击……最终,被不公平的规则激发得无比愤怒的塞尔维亚人丧失了理智,不再承认这些“安全区”的地位,直接导致了1995年的斯雷布雷尼察的大屠杀。
在这个大环境下,出现了一个悲剧性的人物: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这个被西方大国称为“巴尔干屠夫”的人早已身陷囹圄,背负着刽子手的恶名。可我一直认为:尽管米洛舍维奇背负了很多骂名,尽管他罪行累累,但他也是民族分裂主义泛滥与大国强权势力压迫的受害者。有人说他是独裁者,可是,请大家不要忘记,正是米洛舍维奇时期,塞尔维亚举行了第一次多党民主选举,人们获得了真正的集会、结社和舆论自由,他从来不用坦克对付反对派。有人说他是暴君,但请大家不要忘记,他过因选举上台,而因选举而下台——你见过这样的暴君吗?有人说米洛舍维奇是“极端民族主义者”,但是请问米洛舍维奇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军队开到过国境线以外去显示过他的“极端”和“民族主义”?有人把死于南斯拉夫内战的二十万人的血债全都归结到他的身上,可是,难道首先武装挑衅、打响了战争第一枪的分裂势力——奉法西斯分子“乌斯塔沙”为精神支柱的克罗地亚军队、波黑穆斯林武装、恐怖分子科索沃“解放军”就是一群善男信女吗?
一个原本各民族和平相处的国家,被一群狂热的民族分裂分子肢解了。克罗地亚和波黑的分裂分子,他们不愿意生活在南斯拉夫,他们煽动着:“决不能再生活在一个被塞尔维亚人主宰的南斯拉夫”。但他们并没有问问,那些塞尔维亚人是否愿意生活在独立的克罗地亚人主宰的克拉伊那,以及被穆斯林主宰的波斯尼亚——特别是,当克罗地亚和波斯尼亚当局把当年屠杀了600,000塞尔维亚人的法西斯分子乌斯塔沙和穆斯林讨伐队当作民族英雄来怀念时,塞尔维亚人又一次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这个时候,一个人出现了,他说:“不,我不允许自己的兄弟被人宰割。”于是他拿起了武器,不是为了恢复那个已经不复存在的南斯拉夫,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塞尔维亚兄弟,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生活在自己的国家中。米洛舍维奇并没有对同样独立的马其顿发动战争,因为人口构成主要是马其顿人和阿尔巴尼亚人的马其顿共和国只谋求自己的独立,而不谋求从塞尔维亚掠夺什么。野心让库昌、图季曼、伊泽特贝戈维奇走向不惜一切代价分裂国家的道路,而恐惧和愤怒则催生了卡拉季奇、姆拉迪奇、米洛舍维奇这样的“战犯”。于是,西方大国说他们做错了,所以他们就做错了。
与南斯拉夫内战相应的,是俄罗斯对车臣的战争。尽管南斯拉夫内战死亡的人数不及车臣战争死亡人数的二分之一,尽管曾经在南斯拉夫上演的悲剧也曾在车臣上演,甚至,直到目前还在继续上演。米洛舍维奇所遇到的那些难题,一样在叶利钦和普京面前展现——怎样区分恐怖分子与平民?如何既消灭恐怖分子又避免屠杀?谁也没有长着一双区分平民与恐怖分子的火眼金睛,即便是具有世界最强科技力量的美国,在进行反恐怖战争时也还是无法避免伤及无辜,更不用说一个小小的南斯拉夫了。但这不妨碍鲍利斯·叶利钦悠闲地在意大利渡假和庆祝他的75岁生日,也不妨碍普京总统成为八国会议上的贵宾,更不妨碍布什总统在全世界宣扬他的人权观念。他们,和米洛舍维奇做了相同的事情,但是海牙国际法庭却离他们那么远。这不由得使我感叹:原来,这个法庭不是为了追求正义的,它只审判弱者,正义在强者面前无效。
对于南斯拉夫战争有些了解的人都应该记得一个人:克罗地亚前总统图季曼。尽管这个人是战争的首要挑起者,尽管他在南斯拉夫还未分裂时就首先命令自己的警察部队袭击联邦驻军,从而国家陷入内战的火海;尽管他在联邦人民军撤出克罗地亚后继续向波斯尼亚的克罗地亚武装提供武器,甚至直接派出军队,把战火绵延到巴尔干的每个角落;尽管他亲自策划了对克拉伊那塞尔维亚人的种族清洗,手上沾满了塞尔维亚人的鲜血;尽管他的罪孽比米洛舍维奇更严重,因为他是这场混战的实际发动者,但这不妨碍他成为西方国家的座上宾,在他访问这些国家时,西方大国们为之鸣放礼炮。这是否应了斯大林曾说的那句话:“胜利者是不受指责的”?
米洛舍维奇不是战争的挑起者,他只是塞尔维亚民族利益不成功的捍卫者。尽管作为一个小国的领袖,他不得不做出一个又一个妥协,不得不一步一步地退让。熟悉南斯拉夫内战进程的人应该知道,在1992年3月1日对波黑塞尔维亚平民婚礼大开杀戒,开了前南地区“种族清洗”的第一枪的,正是波黑的穆斯林极端分子;不顾占人口三分之一的塞尔维亚人的激烈反对,强行于1992年3月3日宣布波黑独立的,正是狂热的穆斯林好战分子伊泽特贝戈维奇,而不是米洛舍维奇。即使如此,塞尔维亚人也并没有立即拿起武器,而是继续与波黑当局讨价还价,要求建立一个邦联,协商的结果近似于达成协议。这时,西方大国开始干预了。1992年4月6日,正当波黑各方还在协商未来国家前途时,欧共体突然宣布承认波黑的独立,穆斯林和克罗地亚人欢欣鼓舞,塞尔维亚人则深受屈辱,一场残酷的战争不可避免。对此,意大利社会党主席普雷迪在1992年4月12日评论道:欧共体应当对克罗地亚和波黑内战“承担严重的道义和政治责任”。而1992年5月30日,西方大国操纵联合国安理会对刚成立仅仅33天的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实施了毫无理由的全面制裁,尽管三天后联合国秘书长加利就向安理会提交了一份报告,证明波黑塞族武装并不是听命于米洛舍维奇,但制裁一直没有取消,导致了南斯拉夫经济濒临崩溃。这是什么道理:米洛舍维奇一开始就有罪,但他的罪行不在于那时还没有发生的种族屠杀,而在于他不识时务。在西方政客为共产主义在欧洲消失喝彩,在他们欢庆“历史终结”的时候,米洛舍维奇竟然不识时务地宣布自己是“最后一个布尔什维克”。因此,他注定要从政治舞台上消失,要被缉拿归案,要被法庭审判,要承担可怕的罪名,哪怕他是塞尔维亚人选举出来的合法总统。
还在1992年春天,当南斯拉夫内战刚刚拉开序幕、全世界都还是雾里看花时,素有“铁娘子”之称的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就对记者叫嚣:“马上出动空军轰炸贝尔格莱德,消灭欧洲最后一个布尔什维克堡垒!”铁娘子当时已经下台了,她已经不必跟台上的西方政客们那样闪烁其辞、装出一副公允的样子,她说出了西方大国对南斯拉夫干涉的实质:不是因为当时还有没有发生的种族清洗罪行,而是因为塞尔维亚人民,竟敢通过民主选举,选出一个表明坚信社会主义理想的米洛舍维奇。和这个不甘寂寞的老女人相比,台上的大国政客们则表现得很含蓄:他们发表一个又一个声明,既谴责穆斯林和克罗地亚人对塞尔维亚人的屠杀,也谴责塞尔维亚人对穆斯林和克罗地亚人的暴行。当然,穆斯林和克罗地亚人的罪行是可以放过的,但塞尔维亚人的罪行是不能饶恕的,为什么会是这种奇怪的标准,只有上帝知道。在谴责暴行的同时,他们加紧向克罗地亚和波斯尼亚提供各种物资和金钱,包括武器,却对塞尔维亚实行最严厉的禁运;他们制造出一个又一个名为难民庇护所、实为穆斯林和克罗地亚人军事据点的“安全区”来,一次次地愚弄塞尔维亚人,为的就是让他们发怒,让他们在愤怒中失去理智、大开杀戒,为大国们“公正的人道主义干涉”提供理由。在科索沃,大国政客们短时间内就将原来他们自己认定的恐怖分子、劣迹斑斑的“科索沃解放军”摇身一变成为“自由斗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人不禁感叹这个世界变化实在是太快。
今天,我已不想再为米洛舍维奇辩护,尽管五年以前,我曾经写过一篇《历史将证明你无罪——为米洛舍维奇辩护》,但是,今天回头再看,那时掌握的资讯确实有限,某些观点极其情绪化和片面化。根据海牙法庭所展示的证据来看,米洛舍维奇确实对塞尔维亚武装屠杀波黑穆斯林和科索沃穆斯林的暴行负有难以推卸的罪责。任何人如果无视那些累累白骨,都是不可理喻的。我不是审判者,我无权宣布他有罪或者无罪,这是海牙国际法庭法官们的权力,而不是我的权力。我只是想提供一个经过自己思考的观点,想代替已经不能再发出声音的米洛舍维奇问一问,作为一个弱小民族的领袖,在强敌环伺、大国不公、自己的同胞惨遭杀戮的情况下,他应该怎样选择才是正确的?是否应该像大清国那样,把国土连同人民一起拱手相让?是否应该像某国对待印尼排华事件那样,发表一个不痛不痒的声明,然后再袖手旁观?我记得米洛舍维奇在1999年3月,北约最后通牒下达时曾说过的一句话:“科索沃比我的脑袋还重要……科索沃自动独立,我担不起这种历史责任!你们实在要打,那就来吧!”这是一种怎样的无奈?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逢美必反”的愤青,但我从来也不是唯美国是从的“唯美主义者”。当1993年春天我从报纸上看到那张照片,了解到这场悲剧的来龙去脉时,我就永远确定了自己的立场。虽然我支持美国消灭塔利班匪徒,也不反对美国摧毁萨达姆政权,甚至,我还希望美国人把内贾德这个疯子送上天堂,乐见美国把金正日政权化为齑粉;但我不认为西方对南斯拉夫的干涉是公道的。尽管我承认,西方大国不公道的干涉确实阻止了进一步的屠杀,但是这是以单方面牺牲塞尔维亚民族的尊严和利益换来的。美国人,整个西方,在对待塞尔维亚、米洛舍维奇的问题上极其不厚道,极不公正,这是大国强权对一个弱小民族权利的粗暴践踏!试想一下,如果当年鼓吹“民族自决权”的西方大国,划定一个公允的民族边界,让所有塞尔维亚人回归到自己的家庭中,还会出现波黑战争吗?不会,因为塞尔维亚人的要求就是如此。如果西方大国把“科索沃解放军”这样的匪徒的援助切断,逼迫其停止屠杀和迫害科索沃境内塞族人的暴行,还会出现科索沃战争吗?也不会,因为这就是米洛舍维奇的初衷。
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无疑是个可悲的人物。他不仅是西方政客的眼中钉,而且还成了南斯拉夫卖国贼们出卖的对象。对米洛舍维奇的缉拿与押送,简直就是一场肮脏的、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龌龊买卖。不,出卖他的还不止这些人,即使是当年出于某种目的、以片面报导把米洛舍维奇吹嘘为白璧无瑕的“民族英雄”、“反美斗士”的某些国家,仍旧不过是视米洛舍维奇为与西方对抗的一个棋子。如今,扬言要把以色列从地图上抹掉、公然为希特勒叫屈的内贾德,绑架并当众斩首、随时准备用自杀袭击滥杀无辜平民的“伊拉克抵抗战士”成了他们的新宠。而早已失去自由的米洛舍维奇已经无用了,所以被抛弃了,被出卖了,死得无声无息。这是一种怎样的痛?
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是一名斗士,尽管他勇猛刚毅、顽强不屈,尽管他的那些敌人,恐怖分子“科索沃解放军”、法西斯讨伐队波黑穆斯林武装、乌斯塔沙式的克罗地亚军队都曾被他的铁拳打得丢盔卸甲、落花流水,尽管他的雄辩让海牙法庭被迫一次次推迟判决,至今没有定下他的任何罪名,但他终究敌不过不公平的规则、吹黑哨的裁判、西方大国的干涉、以及来自自己国家内部见利忘义的卖国贼们的联手谋害。米洛舍维奇倒下了,他的倒下告诉我们,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只能以强者的身姿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捍卫国家利益时只能寸步不让,国家的领土和领海一寸不能出卖,对煽动民族分裂、民族仇恨的野心家只能严厉惩处,对靠暴力谋求分裂国家的恐怖分子只能斩草除根,否则,就只能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要让那些挑起民族矛盾、煽动民族仇恨的野心家得到一个永志不忘的刻骨教训:某些底线一旦逾越,就一定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作为一名倾向社会主义和民主思想的公民,我一直向往民主和自由。但是,假如有什么人,非要把“民主”和“分裂祖国”捆绑在一起强行塞给我们(就如同有些人非要把“专制”和“社会主义”捆绑在一起塞给我们一样),想把我的祖国弄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我不但要斩钉截铁地大声说“不”,而且一定要与之战斗到最后一刻。我们向往的是民主和自由,而不是民族分裂主义的肮脏私货;正如我们向往的是人人平等、彼此友爱的社会主义,而不是专制独裁的可耻垃圾一样。
如今,波斯尼亚早已成为恐怖主义的庇护所,无数“基地”组织成员在此休整和受训,然后奔赴世界各个角落,伺机对手无寸铁的无辜平民发动自杀性袭击。科索沃也已经成为黑手党犯罪、各国变态的嫖客们的天堂,因为在这里有着大量从东欧各国贩卖来的性奴隶,供这些变态者强奸、鞭打、肆意折磨。这里没有法律,没有文明,只有野蛮、残酷和原始人的本能。当年出卖米洛舍维奇给海牙法院的南斯拉夫总理金吉奇比米洛舍维奇死得更早,不知他弥留之际是否意识到这是上帝对犹大的惩罚?西方大国试图通过牺牲塞尔维亚的利益讨好穆斯林世界,但是很遗憾,它们并没有达到目的。好战的穆斯林激进分子用“9·11”事件报答美国人干涉波黑战争和科索沃战争的恩情。当然,圣战者们已经不去波斯尼亚和科索沃作战了,那里已经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来到了伊拉克,向他们曾经的恩人和救星开战。那些对西方援助寄予希望的塞尔维亚百姓生活依旧艰难,因为西方大国们得到了米洛舍维奇之后,就不记得自己当初的许诺了……
愿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不屈的灵魂得以安息,我想历史会还他一个公道:不是无罪的宣判,而是一个公道的、贴近真相的判决。尽管我知道,即使是这一点,在目前这个不公道的世界里,也不过是一个无法奢望的梦想……
雅可夫·伊万诺维奇·布尔什维科夫 二○○六年三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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