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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揭秘:处决刘青山张子善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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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6/02/18 出处: |
历史牢牢记住了这一天:1952 年2月9日,地点是河北省公安厅临时看守处。刘青 山、张子善分别被关押在两个小房间内。
一个人走进来了,走进关押张子善的小平房。
来人的身份是省委某负责人,代表河北省委,代表临时法庭,代表正义之剑,代 表广大党员和亿万人民群众。然而你可知道,张子善在两个多月以前,和来人还 是实实在在的“同志”关系,都是党的高级领导干部,都在同一张会议桌上对某 些重大间题付诸表决呢。
小平房是暖和的,火护烧得很旺。但是张子善的身子仍止不住发抖,穿得再多也 没用。他刚刚坐下,又马上站起,泛青的下巴轻轻颤动着,牙齿“咯咯咯”磕得 很响。
他已经预感到,决定命运的时刻就在眼前,而且是凶多吉少。太年轻了,37 岁, 这是人生的正晌午时分呀!
他的神志是清楚的,小桌上面,还有他没写完的补充交待材料呢。他从被羁押之 后就不停地写呀写呀,写他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以此保持心态的平衡。应该说, 张子善对于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还是有正视勇气的。
主审人肩负的担子是沉重的,不管怎么说,面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老熟人。“省 委、省委… … ”主审人坐在桌子的另一面说话忽然有点结巴巴。张子善的脸色 开始变化,热血似乎全涌了上来。但他还能控制住,咬住嘴唇说:“说吧,我… …听着呢。”
“省委决定,华北局批准,开除你的党籍。”张子善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对这 个决定早在意料之中了。如果说像他这样的人还能够留在党内,那共产党还叫作 共产党吗?
况且,既然是省委的决定,且经过华北局批准了,自己还能再说什么呢?
“我无意见。”张子善很快回答。
“还有,还有……… ”主审人的发音又开始堵塞。
“还有什么?”张子善两手紧抓住桌沿.“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主审人拼尽 全力,几乎喊叫起来。
“…… … ”张子善张大嘴巴,喘着粗气,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这是一种令人窒息般的沉寂,多少东西包含在这可怕的沉寂里,已经无法了解张 子善当时的真实思想了,但据可靠的史料记载,这个历史人物在神志正常之后, 对主审人断断续续留下了最后的遗言:
我对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无意见。这对党有好处,只有这祥做,才能教育全党。因 为我罪恶深重。
我无什么挂念.我xx 在村里任支部副书记,和区委宜传委员关系不好,这点请党 注意。
我毫无意见,请转告省委、华北局、中央,这样处理我很感激。第一不骂党,第 二不喊“共产党万岁”。
和省委说一下,处决我自己,留下青山。
和学生出身的张子善不同,长工出身、文化程度不高的刘青山,当年表示伏法是 另一种方式。当主审人向他宣布开除党籍、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的决定时,他除表 示伏法外,只提出一条:“我还有一句话,我的孩子上学问题。”
他得到的答复是什么?是这个曾经在敌人面前无愧英雄称号的大贪污犯所出乎意 料的:“你不用管,孩子是国家的。你想的还不如组织想的周到。你放心,你犯 了法,孩子未犯法。”
泪水,泪水,刘青山剩下的只有泪水.很难分解这泪水中所包含的复杂成分。但 从他在这以前回答法官的讯间中,可窥一斑:
……自己错了.省委快把材料整理整理处理算了… … 在反贪污浪费的今天,拿 我当典型,处理我算了,以教育全党。南方北方干部认识我的不少,把干部教育 一番,在历史上说也有用。
刘青山长得和张子善有些不同,高大粗实,更多一点当时通称的工农干部的味道 。这弃50 年代,是非常吃香的.刘青山自恃对革命确有功劳,故说话办事大大咧 咧,骂人训人时常有之。但他又是豪爽的, 很少拐弯抹角,要拿就拿,要吃就吃 。“老子拼死拼活打江山,享受点着什么”,这话他不仅表现在行动上,而且挂 在嘴边。最后一旦知错,认帐也就不再含糊。
“我没有求饶的必要! 死还要什么价值呢?"
“告诉我弟弟x xx ,把尸首起走。津市局(指刘青山本人在天津的住处― 笔者 注)有大小皮包,亦是党的财产,交给党。”这是刘青山在听完死刑判决词、失 声痛哭之后留下的遗言… …
罪大该死,死而无怨,这就是两个特大贪污犯临刑前的心理。经过一段时间的关 押和教育,他们对被判处极刑已有了心理准备。且不说广大党员和人民群众对党 中央处理“刘、张案件”怎样由衷拥护,从罪犯本身亦能感觉到这一断然措施的 绝对必要性。
1952 年2 月10 日下午1 时许,在河北省保定市东关大校场上,“砰砰”响起两 声石破天惊的枪声。两口事先准备好的紫红色棺木做了刘、张二犯的最后归宿, 而处理该案所形成的强烈的冲击波却不可能随同入土。
相关链接:目击处决王守信 贪官高喊无罪"为真理而死"
几曾回首
1980年2月8日,轰动海内外的“建国以来最大的贪污犯”——原黑龙江省燃料公 司党支部书记王守信在哈尔滨伏法。
1980年2月8日,轰动海内外的“建国以来最大的贪污犯”王守信一案,经过一段 时间的立案调查审讯,进入最后判决阶段。
当时,我在《黑龙江日报》任摄影记者,参加采访了审判和处决王守信的全过程 ,并以手中的照相机记录下这些历史性的镜头。
1980年2月8日,宣判大会在松花江边的哈尔滨工人体育馆举行,近五千人的座席 早已坐满了各界群众代表。这些人中间有部分人曾在前一阶段的法庭审判中见过 王守信其人,更多的人前来参加公判大会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识一下这位 轰动一时的“新闻人物”。随着审判长的高声宣布:把大贪污犯王守信带上来! 体育馆侧廊里响起了铁链撞击地面的叮当声,接着两名女法警押着脚带重镣、五 花大绑的王守信走进场内。按照预定绕场一周的路线,缓缓向审判台前走来。王 守信面对这座大型体育馆里黑压压的数千人,一边用力扭动着被捆绑在身后的双 臂,一边向上蹦跳着高呼:“我是无罪的!你们才有罪!”“我要为真理而斗争 !”她脚上的铁镣在蹦跳时不断撞击着木质地板,发出很大的声响。她的这一举 动,是人们事先没有料到的,一些法警迅速围拢上去,制止她叫喊,并临时改变 了绕场一周的路线,急速将她押到审判台前。
法警命令王守信面朝土堆跪下
宣判开始,审判长宣读判决书时,王守信被两名女法警押着站在那里静听。当审 判长宣判到“判处大贪污犯王守信死刑,立即执行”时,她立刻又蹦跳着高喊: “共产党人是不怕死的!我是为真理而死!”“你们都是修正主义分子,我死也 不服你们!……”这时,会场上出现了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三名法警疾步上前制 止她。两人在她身后重新把绑绳勒紧,一人在前面用手掐住她的喉咙,不让她喊 出声音来。
由于我离她很近,所以还能听到她喉咙里断断续续发出一些微弱的听不清楚的呼 喊声。
宣判之后,立即把王守信押上了刑车,在摩托车队的警戒押送下沿街示众。记者 们的采访车紧随其后,在车上我们议论着王守信刚才呼喊的那些口号,都认为“ 十分可笑”。这一天特别冷,由市区到刑场的路又相当远,作为刑车的敞蓬大卡 车在寒风中疾驶,我们看到刑车上的法警们把本来围在王守信脖子上的方格头巾 给她戴到头上,以抵御刺骨的寒风。
车到刑场,打开后箱板,地上放一个方凳,王守信在法警的搀扶下自己踏着方凳 下了车。然后在法警押解下拖着沉重的脚镣大步流星地走向处决地点。法警长命 令她面朝一个土坡跪下,最初她还想挣扎不肯跪下,几名法警用力把她往地上一 按,她就势跪到地上,没有再挣扎反抗。一名法警上前将戴在她头上的围巾解开 ,散披在她的肩上。此刻刑场上一片寂静,除少数摄影记者外,其他人一律退到 警戒线以外。
紧接着,法警长发出指令,一个行刑法警从汽车里走下来,持枪走到指定位置。 法警长向他发放一颗子弹装入枪膛;法警长举起了发令旗,行刑法警迅速举枪, 向着跪在十五米开外的王守信瞄准;这时我按动了快门,拍摄下准备射击的瞬间 。当我卷过胶片正想再拍一张时,法警长用力向下挥动发令旗,枪声响了。伴着 枪声的震颤,我也按下了快门,拍摄了这个空前绝后的瞬间:王守信的头部被子 弹穿透,脑浆迸裂的热气与寒冷空气接触,立即形成一股白色的汽雾,身体倾斜 着正朝前方倒下去。
在场的几位摄影记者抢步上前拍摄处决后的场面。当记者们拍完之后,法警长拔 出手枪,观察是否需要再补一枪,由于行刑法警的子弹命中要害,王守信已经毙 命,不需要再补枪了。法警们走上来,从尸体上取下手铐和脚镣,法医手持检验 工具先对犯人脑后中弹部位进行检查,接着又把尸体掀翻过来仰面朝天,对脑门 上的出弹孔进行检验,并在入弹孔和出弹孔旁边分别放上比例尺标记,由法警摄 影员拍摄照片备案。至此,处决王守信的过程全部结束。
最后,早已等候多时的火葬场的几个身穿白大褂、口戴大口罩、手戴白手套的女 青年,以熟练的动作把王守信的尸体装进长长的白色塑料袋里,扎上口,扔上汽 车。
汽车冒着白色的尾气,扬长而去……
(李振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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