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马英九:一个人对抗一个党
|
时间:2006/01/08 出处: |
今年,对五十六岁的马英九,或是对一百一十年的国民党都是极爲特殊的一年。国民党主席具有高度象征意义,对马英九又更爲不同。取得党机器的领导权,他更有施展抱负的权力正当性;更可能是二○○八年,超越蓝绿的共同选项。 据台湾最新一期《今周刊》报道,党主席未必是马英九往後政治生命的高峰,却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开始。他的改革才正要展开,但要改革这个比他年纪大上一倍的老政党,有着某些阴暗的历史丶缠绕的黑金丶派系丶党産……的百年老店,无一不是艰难的任务。他的一举一动正牵动着台湾政局往後的发展,最坏的时代,需要一位力挽狂澜的斗士。马英九汇集了天时丶地利丶人和,历史正站在他这边,他如何唤起风云? 以下是《今周刊》报道相关内容: 一步比一步艰难,一步比一步沈重。十一月五日清早,马家人引领着大家长马鹤凌的棺木,缓缓行至台北第二殡仪馆火葬场。家人难得聚首,只爲见老先生最後一面,送他一程。 未闻唢呐悲鸣,只有亲人忍泪低声啜泣。家祭时分,马家大姊马以南用一口柔顺的湖南话,娓娓追忆父亲的种种,祝祷“爸!您一路好走。”在这个衆人几近哭倒的时刻,独独马英九忍着泪,抿着嘴,几次摸索裤袋的手帕,又犹豫地放回去。他绷着脸,坚硬得像一颗石头。 直到大姊最後哽咽说:“您对党的忠贞和期望以及对党改革的要求……”,马英九突然肩膀剧烈抽搐,掩面痛哭起来。 “党的期望”丶“党的改革”像魔咒般,轻易瓦解他内心的铜墙铁壁。没有党,就没有这个家,也没有马英九。这两句说的虽然是他父亲,但此时此刻,他必然想到自己从政的风霜,想到了党国丶想到横阻在前的困难…… ,百感交集,泪水溃堤而出。 火该是烧得很旺,一蓬又一蓬的青烟,由火葬场烟囱拚命往上蹿升。一个半小时後,穿着一身旧西装的马鹤凌老先生带着他最爱的《三民主义》,在熊熊火光中,化爲一公斤不到的骨灰。八十六年的生命,就浓缩在小小的骨灰坛里,马英九捧着镌刻党徽的骨灰坛,像捧着革命香火般,坐上车,永永远远地送别了父亲,也告别了一个时代。 惊心动魄的开始--初接党主席未久,父亲马鹤凌突然过世。 今年,对五十六岁的马英九,或是对一百一十年的国民党都是极爲特殊的一年,他以高达七二%的得票率,成爲国民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党主席,成爲二○○八年台湾“总统”大选泛蓝的希望。 现在,马英九的气势和声望,如日中天。他提刀四顾,踌躇满志,不再只是温和谦冲的翩翩君子,他懂得何时该笑,让对手失去戒心;何时该严厉,让敌人措手不及。他越来越敢说话,越来越有弹性,也越来越有野心和企图。 时间,对马英九来说是极迫切的。一年多後卸任市长,他必须占取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位置。今年,他显得比以前更迫切丶更积极。国民党百余年来史无前例的党员直选,给他的大好机会。 二月十四日,他趁前主席连战访欧期间,率先跳出来表达参选意愿,并强调即使连战续任,也不会退让;後来王金平参选,马英九又不客气地和“黑金”划清界线,摆明冲着王金平而来。 这都不像过去马英九。以前他总像是被逼到无路可退,才临危受命出马。他自己则说,当年回到台湾就进“总统府”是“意外杀出”,後来选台北市长是“偶然”,就连这次党主席选举,他跃过桩脚丶组织丶派系人脉的劣势,在衆人不看好他的情况下,受到命运之神再一次眷顾,宛如得到民意授与的“天命”。 记者问马英九“相不相信命运?”他想都没想就说:“相信!”相信二字,他说得尤其轻快愉悦,像新娘迫不及待回答神父说:“我愿意。” 党主席就任不久,马英九在中评会里不客气地讽刺说:“我们不像他们(指民进党)的党主席是强人指派的,而且是同额竞选。”言下难掩骄矜之意。 这是一次双赢的选举,国民党赢得民主改革形象,对马英九个人,则是赢回三二○後遭泛蓝指责“背叛”而丧失的自信。有了自信,马英九自此无役不与。 他先要求有案在身的党籍立委何智辉退出司法委员会;痛批环保署长张国龙开放坪林专用道,应该学学郝龙斌辞官展现气节;到南部辅选,遭民进党“堵马”抗议,他还十分不屑呛声:“县政做这麽烂,还来抗议!”他挞伐陈水扁搞帝制;对立法院长王金平出席APEC大感不悦;对陈哲男炒股,大呼“总统府”变成号子中心……。一位立委观察说:“有时,看马英九愤怒的脸……还挺狰狞的。” 改革百年老店--跳脱派系运作模式,吸纳民主改革形象。 他也更懂得优雅嘲笑对手。在绿营弊案缠身的此刻,陈水扁看出马英九构成的威胁,便喊道:“这个人拢总变呀!”想藉此压压马英九锐气,但他反嘴奉劝辅选大卡车上的“那位先生”要多多在家休息;摇头讥笑财産浮动申报法案通过後,抓到第一个“大尾”的竟是第一夫人吴淑珍;新闻局处理tvbs,他冷冷说:“NCC 通过後,不只新闻局要走入历史,也希望赶快把那个人(姚文智)也送进历史……。” 马英九是一位奇特的综合体,他说起顺畅温暖的英文,分明像一位进退有节的西方绅士;谈到儒家经世济民的理想,又像一位以国家爲襟怀的读书人;当他穿背心短裤,露出一双白皙健壮的大腿慢跑,又展示一种非常洋派作风。 他“反共”,可以获得民主化台湾群衆的信任,他反台独,又和大陆有个对话的基础;就连他最自豪的“廉洁”,都可吸引爲数庞大中间选民的支持。从老芋仔,到忧国忧民的知识分子,到把他当成梦中情人的人,都不约而同在马英九身上找到交集,认可他并宽待他。 他走到哪里都吸引人的眼光。不久前,台大举行改制六十周年校庆纪念晚会,一群学妹硬是拦住要赶行程的马英九,围着他合影留念,马英九太高大,便体贴地蹲下来,女学生一高兴便簇拥着丶尖叫着。 综观当前台面上的政治人物,马英九是少见有清楚“信仰”的人。他是国民党反共爱国教育下,锐意培养至今硕果仅存的“孑遗”。像高山清溪里的鲑鱼,被陆地冰封,显得特别珍贵稀有与清新鲜活。 马鹤凌走过一个大时代,对五名子女灌输强烈的爱国思想,马以南说:“从小,我们家什麽都是党啊党的,我想很少人像我们家这样忠诚。” 孤臣孽子心怀的青年--年轻时常与台大同学饮酒论政,被笑酒量不好。 马英九在这种爱国的家庭长大,从大学开始,最青春易感的岁月,遇上了台湾前途最危脆恶劣的时局,钓鱼台事件丶退出联合国丶“中日断交”丶“中美断交”……。“国仇家恨”内外交煎熬,便给了他强烈的“孤臣孽子”心绪。 大学时,家在兴隆路的马英九,常到隔条巷子的王晓波丶王杏庆(南方朔)租来的破房子里,喝土高粱配猪头皮,议论时政。王晓波笑说:“马英九酒量不甚好,常常喝到半夜然後歪歪倒倒地回去。” 那几年,台大内部有思想的学生像闷在压力锅里骚动着,有人拥抱殷海光的自由主义,有人孤傲地读着存在主义,但不管什麽主义,马英九从没改变他对三民主义的信仰。 马英九到美国留学时,海外的保钓运动,已经分裂爲左右两派,他加入右派的“反共爱国联盟”,编写《波士顿通讯》,一方面与左派斗争,另外与党外对抗。这份刊物,像大陆的“内参”一样,是台湾每一位部会首长都一定要看的参考读物,而,马英九在海外种种爱国表现,蒋经国无不看在眼里。 从台北市政府十一楼市长办公室望出去,笔直的仁爱路,椰子树像卫兵延伸而去。这天是阴天,窗外迷蒙,“总统府”溶进一片脏污的气体里。在这种隐隐对峙的气氛里,马英九担任市长这七年来,想必常站在这里远眺吧。 极目望去,那栋以金字塔长宽比例建造的“总统府”,是他一生光荣的源头,也是他从政生涯的起点。一九八一年,他顶着哈佛博士头衔回台,起步一跳就跳进“总统府”里。 有六年时光,马英九端坐在蒋经国身後,举止得宜丶温文有礼。或许在蒋经国心里,这个眼睛特别清亮的年轻人,似乎没有心机,干净地像张白纸。他也深获蒋经国倚重,还不到三十四岁,就担任国民党第三副秘书长,和第一副秘书长年龄整整相差一倍。 强人背後的政治啓蒙--受蒋经国提拔,未三十四岁接任第三副秘书长。 翻开那几年任何一张“总统府”接待外宾的照片,马英九退居“总统”与外宾之後的身姿,总有一张出奇焕发的脸孔。 八○年代,蒋经国的生命走到了尾端,国民党内接班梯队摩拳擦掌,台湾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骚动。马英九说,“那时他糖尿病已经发作了,知道自己来日无多,会有一种紧迫性,所以後来很多改革都是哗的一下推出来。” 果然,蒋经国在去世前一年,短短时间内,解除戒严丶开放组党丶赴大陆探亲,“後来,他等不到‘国会’改革就走了,他一定觉得时不我与。” 他微微哽咽一下,又正色说:“我在当他秘书时,从未以‘家臣’自居,我从来认爲我是国家公务员,我跟他前後六年,没跟他夫人讲过一句话,他晚年身体不便,只好在官邸接见外宾,否则平常我是不去的,前後也没超过五次,我从未跟他家人拉关系,也从不在外招摇。” 蒋经国去世後,李登辉经过惊险党内斗争,接任“总统”职位,马英九夹在国民党主流和非主流两派内,更加努力保全自己。每年一月蒋经国祭日,马英九便到头寮谒陵,他常跪在经国先生前沈默流泪。有一次还将蒋经国命他起草,但来不及看到的《两岸条例》带来,一页一页烧给他。 他在政坛经历过一些起伏,或许,在马英九心里从来没有比这沈默的几分锺之间,更令他感到快乐。他与经国先生之间,有着外人了解不多丶他也绝口不提的革命情分。 宫廷政治出身的马英九,深知不能犯错的重要,他的心里习惯依附一位个性坚强的领袖,或是一种典范丶一种抽象意义的君父的城邦。好的方面来说,他能够有所坚持,不致随便改变信念,但缺点是,他一旦离开这个信念,便无所适从。 马英九给人感觉向来“中规中矩”,叫他走五步,他绝不走十步,就连在美国膝盖受伤开刀完复健,医生规定他每天要跑多少步,他一步都不少,若下起大雨,他便打雨伞,在雨中慢跑。 後来,大家都知道纽约大学华盛顿广场有一位跑步狂人,他像“阿甘”一样跑出名了。有一天早上,有人拍电影缺临时演员,找他凑一脚,他听报酬还不错,他就接了,问要演什麽,导演说:“你每天跑,跑得不错,那你来演逃犯。”结果马英九竟翻脸:“我堂堂法律系的学生,你要我演逃犯,我不干!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 写字也是一样,马英九的柳体字,清秀工整,市府员工从未看他头发有任何一根不整齐就走出办公室。只要有路有律有法的,他都按照轨道走。他受马鹤凌的影响甚深,凡事要藏锋丶要守拙谦让,他说:“但真要吓一大跳,人生一两次也就够了。”
一九九六年,马英九担任法务部长期间,大力查贿,是他从政生涯第一个惊奇,不是对他,也对国民党。他半年内,在全台八百八十三位县市议员中起诉了三百四十一位,里面的国民党议员跑去告状,说马英九“动摇党本”,在党内压力下,被调任爲政务委员。 这是一直喝国民党奶水长大的马英九,首次吞下的苦汁。 他理想性高,受伤便更严重,直到今天,他仍用忧国忧民的神色,接连细数那两年台湾的浩劫,贺伯台风丶口蹄疫丶刘邦友丶彭婉如命案,还有白晓燕事件,那种民怨四起的反政府风潮,直到逼着五万人走上街头,把不满的脚印打上了“总统府”。政务委员干不到十个月,他就离开政坛,到政大教书。但国民党再怎麽让他失望,他也从未兴起离开党的念头,他请辞政务委员,已是最大的反叛了。 但不到一年,一九九八年马英九又在衆人期待压力下,出马竞选台北市市长。“那时候,国民党里突然没人了,阿扁又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就像当年钓鱼台时那种‘孤臣孽子’的感觉,日本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我想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使命感就出来了,有点舍我其谁的感觉。”马英九眼神澄澈明亮,当他用这种眼神说话时,便特别显出一种不容置疑的道德光环。 马英九总是让局势走到“再坏不过如此”的境地,再以一种“国家不能没有我”的救世主姿态出马,果然,当时李登辉高举起马英九的手,高喊“新台湾人”,便一举击溃了陈水扁七成的施政满意度,让他入主台北市政。 傍晚六点一到,市政府响起了久违的“国旗歌”,这是马英九的堡垒丶他的领地,在这里他可以维持一个党国的排场及气势。但过去这七年来,马英九似乎被困在市政的泥淖里,动弹不得。 台北市长爲马英九的从政生涯增添很多惊涛骇浪的成分。马英九上任隔年,就遇到九二一大地震,接着每年都有一个艰难的考验。象神台风丶纳莉风灾丶三三一地震丶SARS 来袭,和平医院处置失当丶捷运电扶梯掀头皮事件丶三重捷运工程淹水案丶邱小妹事件丶民政局长何鸿荣台风期间偕秘书同游……。 一位马英九倚重的幕僚指出:“他虽然投入百分之九十的时间在市政,但自己公开承认过,他是学法的人,管理不是他的强项。”或许是信得过的幕僚原本就不多,马英九总对几位风暴中心的下属,格外温情护短。 有时候,马英九也会因爲部属的犯过真心流泪,像邱小妹事件时,他就忍不住动了情感,但他连哭都很有教养,不呼天抢地,而是极内敛哽咽。但在事件酿成巨大的风波前,他的团队错失处理问题的黄金时间,却是眼泪\无法挽回的。 马英九对于市政有超乎市民的自信,曾经是马阵营的智囊丶台大哲学系教授林火旺曾公开投书批评:“一位领导者习惯于部属的完全顺从,久而久之会对自己的主张充满信心,而把外界的批评认定是基于对自己的不了解或误解,所以一旦面对责难,澄清和自我合理化会多于内省和自责。”这样也可以解释马英九,爲何屡次在市政危机後,总能全身而退。 马英九也不是全无可赞许之处,好比他非常注意一些“关键细节”。我们专访那天,他刚才从“台北市学校市场厕所清洁比赛”颁奖回来,便花了很长时间,谈论厕所清洁的重要,“你们一定觉得这个市长疯了,没事干啊?变更国人厕所文化,正是我以前的梦想,现在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在首善之区督导九千多个厕所,啊,我从来没有这麽伟大过。” 谨慎面对自己--理性计算日常事务,惟一敢做的疯狂事情是裸泳。 市府幕僚送给他的公文,他也会不厌其烦地一个字一个字挑出来;有一次马英九跟朋友吃饭,席间大谈流浪狗,指出哪里收容所有多少流浪犬,朋友回说:“你做市长,对流浪犬搞那麽清楚,没有必要吧?” 他少有留白的时间,一位马身边的人观察,马英九最大的问题在于“时间管理,他的行程全部排满,用尽最後一滴力气,反而没有时间好好想想有创造力的事。”和马英九吃过饭的人都说,他吃饭极快,吃得干干净净,不懂得咀嚼食物,美食当前,也被当作“草料”吞下去。 政治人物的生活,少有趣味,对马英九这样动见观瞻的人物,他最想做的疯狂的事也仅止于“裸泳”。但就连他投入最多丶看起来最热中的“运动”,也充满着理性的计算,更可以有“天行健丶君子以自强不息”的熬练。 马英九觉得外界对他的误解很深,“当人家说马英九只会跑步丶游泳,什麽事都不做,这个我觉得非常不公平。”他微带愠色举例,过去几年台北市花了二百九十亿元,把台北市下水道的接管率提高到百分之七十六。“这种钱若用到别的地方,不知道可以放多少烟火,但地下是看不到的,我自己很不好意思一直讲,但真的是很不容易。” 但是,就是爲了应付政治现实里那些琐碎无聊的事,马英九也耗尽了力量,他或许也想过,爲了政治,生命到底要错过什麽?他曾对一度辞官教书的好友金溥聪,能够追求阳光空气,尽情带家人运动,锻链铁人三项等生活,感到由衷羡慕。 马英九说:“游泳,是我一天中最专心面对自己丶最感到灵台清明的时刻,很多办法都在游泳中想出来的。”但这半年来,他爲了县市长辅选,忙到连例行的游泳都省了。 看了马英九的脸,便容易明白什麽叫作“政治使人衰老”,他做了这麽多的“牺牲”,都是爲了政治。如今拿下党机器,跨出党主席这一步,马英九知道,他已经来到一个新的历史关头。 十月二十二日周末,新党在凯达格兰大道举行“光复再光复,除害平乱晚会”,正当群衆高唱:“不能忘啊,常思量,不能忘啊,常思量”台湾光复纪念歌声中,马英九牵着久久不见的前中钢董事长赵耀东,站到台前。 赵耀东佝着背,强风撩乱着他的银发,他握着麦克风的手,颤抖着,他用很深沈的嗓音对身边的马英九说:“马市长要多努力,多努力,多加油。”去年,他们在这里饱尝落选的苦痛,在风里丶在雨里,要一个公道。这一晚,他们指着灯火灿烂的“总统府”说:“把台湾赢回来!” 怎麽把台湾赢回来?马英九当选党主席後,除了棘手的党産和党工缩编的议题外,他还特别诠释“国民党史观”下的台湾历史。他站在台上,长篇大论地讨论日本殖民与台湾现代化辩论。他的演讲既不激情,也不生动,相较于在他之前上台的立委邱毅随便说个两句,就立刻让现场群衆脑门充血丶恨不得揭竿而起,他的口才似乎稍嫌“清淡”。 马英九警觉,国民党不能自外于台湾主体核心价值。 之前,有人批评国民党是“外来政权”时,马英九还委屈落泪。後来,仁爱路上中央党部的风水墙上也悄悄挂上台湾民主先声蒋渭水及抗日志士李友邦的大型画像(现在换成罗福星及泰雅英雄莫那鲁道),表示对台湾历史的反省回顾。 马英九指出,上回反军购大游xing,有人说:“马英九在利用蒋渭水。”马英九略带得色表示:“我知道他们感受到我们对台湾史的了解对他们是个威胁。” 马英九凭着自己的明星身段,用很多符号去强化“新台湾人”的形象,这阵子,他每到南部助选,像进行一套仪式般,一定说“闽南语”;若在客家庄走动,他就用学了二丶三年的“客家话”,争取好感,而且他这个办法总是奏效。 今年双十节,马英九于市府前举行升旗典礼,一位对马市长热情的司仪喊出:“恭送马市长,前进‘总统府’!”原本在雨水里,和民衆挥旗握手的马英九,不知怎麽,耳朵特别灵敏,就偏偏听到了这句,还一脸不悦。 马英九过去爲了辈分和党内伦理,特别忌讳提“总统”二字,他当了主席後,“总统”变成一种政治暗号,撩拨着人心。 最大敌人是自己--常被外界批评,欠缺决断的勇气和魄力。 专访时,马英九数落陈水扁不专心治国,险招出尽时说:“真不晓得他要在历史上留下什麽地位?”记者反问:“市长你想在历史留下怎样的地位?”马英九眼睛一亮,略微思索着说:“我想至少把沈沦中的台湾提升起来,如果换成是我们执政,是做得到的。” 民进党执政至今,在内政外交经济教育,可谓全盘皆墨,爲马英九营造了一个崛起的绝佳时机。马英九看来是没有对手了,最大的敌人不是陈水扁,不是宋楚瑜,他最大的敌人是他自己。 前英国首相邱吉尔说:“政治人物纵有不同的优秀品格,但是没有了勇气,就等于什麽都没有用。”对比其他的政治人物,马英九优点很多,但他常被批评欠缺决断的勇气和魄力。 党主席是他的新战场,他能不能借助民气,兴利除弊?还是继续陶醉在光环里,遮掩了性格弱点? 最坏的时代,对马英九则是最好的时代。如今,他站上了有生以来的政治高峰,也抢到了历史制高点,势必与将来的历史对弈,棋逢对手,他手里握着足以帮国民党翻盘的棋子,但会不会被自己打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