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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子:《南方周末》现在真是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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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5/11/13 出处: |
三天前有一名《南方周末》记者告诉我,说有人往《南方周末》投稿信箱寄 了据说是摘自我的文章的一段话,里面有“《南方周末》现在真是堕落了”等语, 问是否是我写的。我记不得我曾经写过这些话,要该记者把这段话转给我以便核 对。催了两次,至今没有收到。不管我以前是否写了那句话,在今天(11月10日) 看了《南方周末》用2、3两版的篇幅做的专题《于建嵘VS方舟子:两败俱伤的恶 战》之后,也不能不感叹:“《南方周末》现在真是堕落了!”
我在接受《南方周末》的采访之前,唯一提的要求是在报道中涉及我的部分 和对我的访谈记录定稿之后在发表之前必须经我过目和确认。该访谈是记者根据 现场对话的笔录(没有录音)写的,整理之后将定稿寄给我,报道中涉及我的部 分也发给了我,我做了不多的修改,寄了回去,记者也确认已经收到。但是现在 登出来的访谈录,并不是经我确认的那个版本,而是被删掉了约一半,里面有的 对话被删得七零八落,不能再准确表达我的原意。如果是因为篇幅的缘故必须删 节,也应该把最后版本再寄给我确认。而登出来的记者报道,更与我确认的那个 版本毫无关系,里面与我有关的部分都没有经过我的确认,我确认过的段落都不 见了。言而无信,有违新闻道德,更有违做人的道德。没想到《南方周末》现在 也堕落到和《南方人物周刊》之类的小报玩这样的把戏。
《南方周末》在报道于建嵘骂我这一事件时,也完全没有客观报道的立场, 标题就给定了性:“两败俱伤的恶战”,自命裁判宣布:“两个人谁都没有赢得 这场恶战和混战。”我还真不明白我在这场“恶战”中败在哪里,伤在何处。如 果对我骂娘就能让我败了、伤了,以后谁要想打败、打伤我,可就太容易了。只 要还有一点点的是非观念,还没有被小集团的偏见蒙蔽了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 于建嵘对我破口大骂,骂完了又矢口否认,其学格、人格都已破产,无可挽回。 难道《南方周末》真以为找一批人来批评我的打假,制造我也败了的假象,就能 让“《南方周末》2004年度致敬人物”于建嵘挽回点面子?想要批评我的打假, 也该等抓到了我打错、冤枉了人的把柄吧,现在仅仅是因为有学者如街头小流氓 一样对我骂娘,就让你们兴奋得也要加入骂阵,仿佛我就活该被人骂娘似的,也 未免太恶心了吧。
更恶心的是还为此组织了三篇一面倒地批我的评论文章,连起码的中立立场 都不装一装,好像我现在在学术界是人人喊打,没人替我说话了。找的又是什么 人呢?“曲水”不知是谁的化名,语气也温和些,且不去说他,笑蜀(陈敏)和 李方则都是和我有新仇旧恨的。笑蜀是早就加入了骂阵并被我反击过的,不是什 么旁观者,他还是如从前用“英明神武”的口气批我“英明神武”一样把自画像 强加于人,用“充满乖戾乃至充满杀气”的文风批“充满乖戾乃至充满杀气的暴 力文化”,以“姚文元遗风”批“姚文元遗风”,而且与时俱进地和伪科学家们 遥相呼应反对“私人学术打假”了——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打我的“假”。至 于李方,自称是我的朋友,而我实在不知道何时交上了这么位朋友,联想到此前 笑蜀在批我之前也先捏造一番与我“相识”的经历,照这么下去,恐怕我的“朋 友”之多要超过胡适之了。我对李方的主要印象,是在1999-2000年间他因为宣 扬、支持“史前超文明”和朱海军的“面对面进化论”之类的伪科学,曾被我痛 打过。据说之后他有所反省,不敢再妄谈科学,不过其信口开河的毛病却是改不 了的了,改为妄谈别人了,比如说“方最得意者,在于他是当年福建高考的语文 状元”,俨然我肚子里的蛔虫。其实在我看来,能把文科妄人打得满地找牙,打 得一起对我哭着喊着叫停,所感到的得意程度就大于小时候得了“语文状元”。 至于李方对我的打假动机的种种小人之心式的猜疑,还是网友WT对此的评论最恰 当:狗眼看人低!
自2001年打击“珍奥核酸”之时起,我和《南方周末》或明或暗有过多次的 “打假”合作,并给《南方周末》写了许多篇文章,也多与打假有关。在当时我 认为《南方周末》是中国最好的、也是最受我信任的报纸之一。之后《南方周末》 经过几次大换洗,我认识的编辑、记者都已离开,有的还是愤而辞职的,《南方 周末》的品质每下愈况,许多人都说它堕落了,我也就很少再去关注它,有时碰 上了也会批批它。但因为以前的渊源,还是给了它这么一次机会。对不起我的信 任、恶心我、围剿我,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能把我怎样?即使他们把反对 个人学术打假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只要我见到假的,认为该打的,照样打,岂会 因为小人、小报的聒噪而缩手缩脚?但是,如果笑蜀、李方的无稽之谈真的能代 表《南方周末》的看法,如果《南方周末》真的认为只有官方机构才能打假,个 人打假要反对,打假是娱乐,那么就是在否定言论自由,否定公众对事情真相的 知情权,等于是在对旧《南方周末》的良知的完全否定,这一份报纸,也就死掉 了,岂止堕落而已。以后《南方周末》如果再有打假的报道,我们就只当它是不 正常的“娱乐”,当然,我是再也不会去配合它演戏的。
附:
方舟子:哪怕天下人误解我
(【】中为发表时被删掉的部分)
本报记者 李海鹏 2005年11月10日南方周末
新语丝要为举报人保密
记者:作为以学术打假为主要内容的知名网站,新语丝审核、遴选举报投稿 的标准是什么? 方舟子:我并不在意来稿的用词是不是激烈,只看它有没有依据。如果文章 中举出事实,我会核实这个事实是否存在,如果文中有推论,我会进行逻辑判断。 至少要看起来有道理有依据,我才会发表。【对不涉及新的事实的评论性文章, 发表的标准会低一些,但】最低标准是不选用新冒出的ID发表的评论文章和跟贴, 发言要有可信赖的来源。
记者:那么引起这个事件的“严晋”算不算新冒出来的ID? 方舟子:严晋不算,他的文章是寄给我的投稿,不是那种在论坛上的随意张 贴。新语丝网站规定,举报文章可以化名发表,但是作者必须把自己的真实身份 告诉给我,我要为举报人保密。至于他与于建嵘有无恩怨,这一点在我看来并不 重要。很多举报人在举报时都存有某种个人动机,或者出于同行业的竞争心理, 或者出于私人恩怨,但我不管他有什么动机,只看文章有没有道理,有没有依据。
记者:在匿名机制下,如何保障新语丝的公信力?被批评造假的人会说,哪 有什么匿名人,其实就是你方舟子自己在搞事。 方舟子:学术真伪的判断,依靠的是举证的过程。如果举证过程充分透明, 结论就是合理的。举报人是谁并不重要,对他的身份进行猜测也就没有必要。即 便严晋就是我,也不妨碍他有举报权,何况他并不是我,我从来不用其他笔名发 表文章。
记者:在新语丝你既有监管言论的权力,又常常亲自参与打假,这对你的对 手来说是不是不公平? 方舟子:有人因此说我“既做运动员,又做裁判员”,甚至认为我自任“法 官”。其实即便我控制新语丝,也不等于控制全部舆论。这个网站不是官方权威 机构,无论是投稿人还是我自己,发表的都只是个人看法,对于学术真伪不具备 最终裁决权。即使我下结论,也只是我的个人结论,不具备什么强制力,行使的 更不是公权力。如果有人认为我错了,反驳文章又不能新语丝上面发表,他还可 以到任何舆论平台去反驳我。
【记者:举报文章发表在这里,应该文责自负,还是作者与网站共同负责? 方舟子:网站也有连带责任,这一点没有问题。谁认为新语丝发表的批评文 章恶意失实甚至违反法律,可以起诉作者和网站,我也会作为网站的法人代表应 诉。于建嵘这次说找不到我,其实新语丝在美国有注册地址,他可以找到。不过 他到美国告我可能会很荒唐,网站上出现的对他的质疑,是美国法律框架下的言 论自由的一部分。】
【记者:可是你也会面临国内的官司。你正在与肖传国教授进行名誉权的诉 讼,官司进行得怎么样了? 方舟子:肖传国还同时起诉了搜狐、协和医大出版社、北京科技报等多家机 构。我们已经收到诉状,正准备申请异地审理,同时开始收集可被法庭采纳的各 种书面证据。说实话,我对官司的前景很不乐观。对打假者来说,名誉权的官司 很难打,这些年来,在揭露学术腐败和打击伪科学的官司里揭露者基本都败诉了。 一方面有地方保护的因素起作用,另外原告的学校很可能支持他,他可以动用很 强的关系。比如“绝食老中医”事件的诉讼,《北京科技报》就败诉了。不过我 们会很好地打这个官司,在打官司的过程中进一步揭露真相。】
我的文风比较尖刻锐利
记者:有时候你很难让人理解,比如说在新语丝网站上开列论坛黑名单,声 称来自“关天茶社”等论坛的转贴一律删除。这好像是“一篙打翻一船人”,这 样的事情多了,很多人就会认为你很武断。 方舟子:【这个黑名单的出现是在1999年的时候,当时有一些人把这些论坛 的政治、宗教方面的帖子转到新语丝的论坛上来,作为一个不欢迎此类转贴的论 坛,新语丝当然要删贴,结果删不胜删,删掉了还有人抗议,因此我就贴了这个 公告。作为论坛的管理者,我想我有这个权力。这个公告现在还在,算是历史的 记录,也就没有必要改了。】其实大家何必要管我是什么样的人呢?在网上有很 多人攻击我的性格为人,说我没人情味,没人性,其实不管他们说得对不对,这 些东西都不重要。关键是,我做事有没有依据,有没有道理。
记者:你认为外界对你的判断准确吗? 方舟子:不准确,但我不在乎。外界对我的判断很多时候只是针对我的文风 和用词以及一些谣言得出的印象,草率地对我下个结论。我文风比较尖刻、锐利, 是我的特点,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不过对此我也不觉得不好。【对这种文风读 者反应不一,有人认为太偏激了,有人又觉得读起来很痛快。总体来说,有利有 弊。】其实那些指责我的文风的人,自己写文章往往比我还“偏激”。
记者:这么多年来你每次出手,都会制造很多新的敌人。 方舟子:确实很多。原来有些站在旁边欣赏我的人,现在被我打假打到了, 也变成了敌人。一些旁观者与我论战,几个回合下来,有的也成了敌人。
记者:敌人遍天下的感觉怎么样? 方舟子:我觉得无所谓了。树敌与我的性格有关,我不怕得罪人,打假本来 就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有些假的东西,我看到了,不说出来难受。“一家哭何 如一路哭?”这是范仲淹处罚贪官时说的话,那个贪官的家人很可怜,可是范还 是坚持处罚。我的想法与此近似。对于树敌过多,我早有心理准备,也不觉得会 带来让自己的生活陷入困境的麻烦。】
记者:在攻击对手的过程中获得的快感和成就感,是不是支撑你这样一直做 下去的重要动力? 方舟子:【首先说快感。】打假谈不上有什么快感,对那些假的东西揭露得 越多,我就越悲哀。看到一些特别简单的骗局会风行天下,会骗得那么容易,一 些造假的人竟然会取得很高的地位,是很无奈的事情。另外快感这东西本身就不 可能是一个持续性的动力。【有些人喜欢骂名人,他很难持续下去,为骂而骂, 难免理由牵强,很容易失去信用。】我觉得自己更多地是靠理性去揭露一些事情。 我的原则是,挑选社会危害比较大的、地位比较高的人和事来揭露。这种揭露常 常是有风险的,【《南方周末》在2001年曾经报道过的某地厂商生产的一种注射 隆胸材料的问题,后来有些继续揭露它的媒体和个人都被这家公司告上法庭并败 诉,我现在也参与了揭露,有可能再惹上官司。这种行为带来的是麻烦,不是成 就感,揭露很简单的骗局有什么成就感?真要计算成就感的话,我是很失败的, 被我揭露出来的骗局很多,真正被动摇的例子却非常少。】
我没有蜕变
记者:有些人说,方舟子已经蜕变了。以前你进行学术打假,站在“良知” 的一边,现在你【为余秋雨的文革经历做辩护、】打击环保主义者,似乎与知识 分子阶层中的“良知”准则格格不入。 方舟子:那是他们以讹传讹,才会这么说我。【其实我为余秋雨说话,是 2000年3月的事,那时候我还没有开始学术打假呢。说我赞美余秋雨的人,并没 有读懂我的相关文章。我并不欣赏余秋雨,只不过我认为他的文革经历是历史错 误,不该在现在上纲上线对他进行政治斗争,要他个人承担责任。我的原则是, 不能因为讨厌一个人就侮辱他。还有人说我吹捧郭沫若,其实我不过是批驳了余 英时捏造事实诬陷郭沫若抄袭,这是1999年时候的事。我常常只是替自己不喜欢 的人说几句公道话而已。】对伪环保人士,我指出他们的错误,强调搞环保要有 科学精神和人文关怀,又有什么错?自从1993年上网以来,我没有任何改变,而 且自己觉得做的事越来越有社会意义。
记者:在打击环保人士方面,比如说在怒江建坝问题上,你有没有接受过任 何地方政府或利益集团的经济赠予? 方舟子:这个是从来没有。上一次我随团去怒江考察,经费是由国家水电水 利规划设计总院负担的,但这仅仅是考察经费,不能算经济赠予,而且平均在每 个成员头上的经费只不过几千块钱而已,是很正常的活动开支,国家出的经费。 我对伪环保人士的揭露,早在去怒江之前、参与“人类应不应该敬畏大自然”的 讨论时就已经开始了,可以说一以贯之,并没有因为这次考察而改变。迄今为止 从来没有人想要收买我,大概都知道我是不可能被收买的。
【记者:你支持怒江建坝吗? 方舟子:有些人说我支持建坝,其实不是,我只是支持怒江开发 ,因为我 觉得怒江人民不应该那么一直贫穷下去,但是这不等于说我就支持怒江水电开发。 其实并不是像有些人说的那样,我只支持发展,不关心环保。我自己一直很关心 环保,只不过是希望这项事业能够健康地推进。很多事情应该慎重,因此对于怒 江是不是应该建坝,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一个确定的看法,我不过是反对有些人盲 目地、捏造事实地反对建坝。】
【记者:环保派会有问题,发展派也会有问题,是不是这样? 方舟子:当然是,所以我从来不以派别论是非,而是就事论事。】
记者:在中国,环保派势单力薄,环保事业又举步为艰,发展派则很强势— —你是不是在锄弱扶强? 方舟子:我倒是觉得环保派很强势。他们也有政府支持,国家环保总局就在 支持他们,他们还可以影响到高层决策。最重要的是,中国的媒体大多数很同情 环保派,这也是一种舆论上的强势。其实我没有区分谁强谁弱,我想还是应该具 体事情具体对待,在怒江这个问题上,我主要指出了环保派的错误,这是因为我 还没有发现发展派有什么明显的漏洞,如果发现的话我一样会指出来。
【记者:环保人士的错误,不代表环保事业的错误。 方舟子:对,而且我认为现在这些在媒体上大出风头的所谓环保人士并不能 代表中国的环保事业。】
【记者:如果我说,“做事要有全局观,在局部上你也许是正确的,但在整 体上却对中国的可持续发展不利。”你会怎么回应? 方舟子:我想还是针对具体的事例做一些实际的工作比较好,至于全局的好 坏,不是由谁说了算的。我并没有说环保人士不好就代表环保事业不好。很多环 保人士,我说他们是“伪环保”,不是简单地指出他们的错误而是进行“打假”, 是因为他们并不是真的关心环保,只是一些以环保名义出现的吸引眼球的活跃人 士而已。我本人不仅不反对环保,而且觉得环保很重要。中国环保面临着很严峻 的局面,最严重的问题不是一条河流建不建坝,而是普遍性的污染。比如说黄河 污染那么严重,却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这是很可怕的事情。说到根本,我与现 在一些环保人士的分歧,一在于真环保还是假环保,二在于如何推进环保。】
【记者:可是很多人在指责你是纯粹的发展派。如果你怪罪公众对你有很多 误解的话,有没有反思自己为什么被人误解?如果一个人的文章常常被误读,这 个作者也许该考虑改变写法。 方舟子:我并不认为这些指责我的人能够代表公众的看法。我相信还有更多 的人在支持我。如果有些人对我有什么误解的话,那更可能是没有读我的文章而 受到了反对我的人的误导,并不是因为我的文章本身的问题。我想我的文风没有 什么可改变的。写打假文章不是写学术论文,如果写得心平气和的话,人家会认 为你还没有确定自己的观点,口气像商量,这是不行的。打假文章就应该严厉一 些,不厚道一些。】
学术监督前路茫茫
记者:你是科学主义者,甚至惟科学主义者吗? 方舟子:我不是。科学主义的核心思想是,科学是万能的,是绝对真理,它 适用于任何领域。我不认为科学是万能的,仅仅认为没有科学是万万不能的。 “科学主义者”是别人扣给我的一顶帽子。按照科学精神,没有什么是不能被质 疑的,科学本身又怎么可能是绝对真理、万能?这么说我是诋毁我。
【记者:对基督教的攻击,是人们把你当作“科学主义者”的重要证据之一。 常识是,关于宗教问题,下一个明确定论是很难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人格化的 上帝并不存在,但是人类不可能都是理性的,总有人需要精神安慰,是不是? 方舟子:我承认不是每个人都是理性的,总有人需要安慰。宗教就像是人类 的酒,一个人喝酒不喝酒都是他自己的权利,滴酒不沾很好,喝一点儿无可厚非, 但是酗酒就要制止,喝毒酒就更不可以了。我批基督教有其特定的背景。我在美 国生活,基督教在周围很盛行,大多数教派属于自由派,对这部分基督教我是没 有意见的。我反对的是原教旨的基督教,这些派别为了拉拢会众,攻击进化论, 造了很多谣言,结果我的一些留学生同学都被拉进去了。拉进去会怎么样呢?听 信了那些攻击进化论的谣言,不仅把圣经故事当作一种宗教寓言,而且当作真实 发生的历史。这是身边发生的事情,我深有感受,所以才进行反击。我不是凭空 想起来就去攻击,也不是攻击全部的基督教。】
【记者:你的意思是,这并不代表你具有科学主义的价值观,也不代表你是 排斥其它意识形态的一元论者。 方舟子:不代表。我不是简单地反对宗教,主要是对宗教领域内的一些谣言 和虚假的内容进行打假,特别是在宗教与科学发生冲突的领域,例如进化论,当 然必须适用科学的标准。】
【记者:那么你怎么概括自己的价值观? 方舟子:真是很难概括,只能说说自己的精神传承吧。在科学方面,我受达 尔文、爱因斯坦和罗素的影响比较大。人文方面对我影响深刻的首先是鲁迅,再 有就是存在主义作家,尤其是加缪。这样下来,形成我的精神世界,比较注重实 证和理性,性格里又有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的倾向。】
【记者:靠个人打假,对中国的学术空气的净化效果有限。那么中国的学术 监督该如何开展? 方舟子:还是需要更正常的渠道。个人的精力有限,掌握的学术资源有限, 能够做的事情的数量也就有限。个人并不具有权威性,所以不容易让人信服。在 证明了对方造假之后,个人也不能进行处理和惩罚。可是相关机构的监督工作往 往不敢触及一些地位很高的学者,只抓一些小苍蝇,调查处理的过程也缺乏透明 度。中国的学术评估体制强调论文的发表量,逼得很多人去作假,中国官本位的 科教体制也是导致学术腐败的一个重要因素,这些都是最需要改变的。其实我说 的这些,很多人都说过。说归说,要改变现状,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呢。与其空谈, 还不如一个案例一个案例具体地做下去更实在。】
(此文已经方舟子审阅,有删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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