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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网民眼中的CY事件和八分斋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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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2005/10/25 出处：天涯 |
作者：易小辙 提交日期：2005-10-24 19:57:00
CY卖身救母以来，我没有在这此类的帖子里说过一句话，不是故作高深，而是这样现实得有些悲惨的帖子有悖于我在网络上只注重娱乐性的原则。当然我更不可能去捐什么款，我不关心属实与否，对那些仅凭网上的一篇帖子就会向一个素不相识的远在千里之外的虚幻得象传说中的人物慷慨解囊的行为，我除了肃然起敬之外还有一丝丝的惊讶和不解。在网上除了娱乐之外，我谈不上别的奢望，付出更不符合我的价值取向。我想很多人的想法一定和我一样卑微。
卖身救母当初肯定不是一个和超女一样的娱乐话题，但当它的情节逐渐曲折起来并且在真相与迷雾之中若隐若现的时候，也不无例外地吸引了象我这种热闹爱好者的关注，而随着陈母魂断手术台这一令人目瞪口呆的变故展现了不亚于西部大片一样的悬念 ，现在我不知道这部大戏今后还会有多少出乎意料的演绎。
只是这种建立在别人真实痛苦之上的娱乐实在有些残忍。
让我们回顾一下事件的起因，过程并不复杂。陈易，一名20岁的女大学生，其母换肝失败，面临第二次换肝，在这样一个早年丧父、饱经病难的家庭来说，困难是显而易见的。在已经在当地请求过救助的情况下，作为一个家有电脑的网民，向网上求助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于是短短几天之内，就募集到10多万的捐款。
一切都在《让世界充满爱》的旋律里进行。但当一位自称为CY同学的帖子发布以后，网络开始显露其狰狞的一面。先是对CY奢侈的生活方式进行揭露，后又对其母放荡的生活作风进行批判，置疑铺天盖地，谩骂不绝于耳。时势造英雄，终于有一个叫八分斋的网民挺身而出，随着他帖子的陆续发布，CY母女二人被彻头彻尾的定格在“骗子、荡女”的耻辱柱上。而陈母的命丧手术台也当然成了“死有余辜”，堪称“自绝于人民”。
我想当初陈易母女二人向网络求助的时候一定想不到这样的结局，求助不成反而送了性命。如果说同很多人所说的“她们完全是咎由自取”的话，那么她们错在哪里呢？
有人说CY穿耐克、戴500元的眼镜，我就纳闷了，难道只有衣不裹体的人才有求助的资格？有人说她挂了十几门科，还玩同性恋？我操，你又不和人家相亲，你管人家的人品干嘛？有人说陈母是公务员，人家也没虚构说是下岗女工啊！有人说她家原来有住房两套，但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又有几家曾经小康的工薪家庭经得起两次换肝的消费？有人说她不该隐瞒这样那样的信息，我为这样的愚昧感到悲哀，换作是你，你会不会在求助公告上具体到你三围的尺码？
大家可以找回当初CY那篇卖身救母的帖子来看看，你能找到多少虚假的成分？至少我是没有看到。
在我看来，只要人家确实面临做第二次换肝的可能，而且确实有经济困难，就可以求助，就不是骗子。而她唯一的错误就是没有及时地公布进帐的情况。其实公布又怎么了？钱还谁能收回去？其中缘由我不妄作猜测。也许开始她们也没料到这么快就有这么多的钱，也许求助之后，其母状况略有好转，暂时不需做第二次换肝，怕让别人知道收了这么多钱又要回去，而对于她这样的状况来说，这笔费用迟早是要花在医院上的。
当然以上的猜测只是也许，也许她们另外为人不知的考虑，也许她们根本就是骗子。但就算她们是彻头彻尾的骗子，这也只是个不太高明的普通的骗局，她们是不是就罪该万死，非得付出生命的代价呢？
每个人有不同的答案，但我想说至少在天涯的这些日子里，我看到比欺骗更丑陋的一面。
在简要地回顾了故事情节之后，我们来说说八分斋，这部大戏里唯一的男主角。我们先来看看他都说了些什么：
“独立调查人”。不知他此次重庆之行的时候是不是特意赶制了独立调查人的名片。但至少我们在他每个帖子里都看到他信誓旦旦地说：“我不代表天涯，我不代表任何人，我只代表自己。”你不代表天涯，你不是在天涯置疑声起的背景下，在很多网友推荐你去的情况下去的么？如果你真的想和天涯的话，你应该避嫌才对，你不要说你实在是盛情难却心太软啊。打个比方，就好象大伙都在置疑肉贩子是不是在卖注水猪肉时，你偏要在旁大喝一声：“注水猪肉好吃啊！有营养！”你做得这么露骨，怎么能怪别人说你与肉贩子有关联呢？要是你再故作无辜的话，就是在公然侮辱天涯人的智商！况且，如果你真只是个独立调查人，人家凭什么要接受的调查？象你这样冒冒失失的一个人去，人家不揍你一顿才怪呢？你又没捐一分钱。可见，你，八分斋，就是打着“独立调查人”的幌子，却无时无刻不在享受着天涯代表的便利，并且把所有自以为可以炫耀的成果据为己有，从这个意义上说你同样是一个骗子，一个沽名钓誉、盗名欺世的骗子。
“我是来救人的”。老八不止一次地说过：“我不是来整人的，我是来救人的！”我不知道他一路上是不是手捧十字架，怀揣《道德经》。看来他把自己当成了救死扶伤的神医还兼职挽救迷途羊羔的传教士。本来不掺杂个人喜好地客观调查和主观的救人就是一对矛盾，但老八却能把这两层隔隔不入的皮象内衣外衣一样穿得顺溜。作为一个自诩为多次组织过网络捐款并足以担当独立调查人的专业人士，他除了沉腼于对细支末节的挖掘以逼迫陈易母女漏洞百来满足其调查的成就感之外，我们没有看到他给这对手足无措、惶恐不安，谩骂与疾病交困的孤女寡母有多少实质性的帮助甚至忠告。即使陈母表示愿意放弃这笔如烫手山芋般的捐款时，我们也没有看到宣称要救人的老八有切实的行动。原因很简单，老八并不想这就样结束。在他看来，这样远达不到爆料的效果。当然据他说，他不停地给了陈易以暗示，暗示她应该认错忏悔，我想也许老八是个性格内向的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比较含蓄。但你这样的暗示只会让旁人误以为你在不停地向陈易抛媚眼，而陈易的不解风情注定你这种含蓄的表达方式只会以单相思收场。当然老八的含蓄还没有完，他说他以片断的形式兜售他的帖子只是为了不停地给陈易认错的机会。我的天，老八的含蓄，全天涯的人都认为你这样做只是为自己的帖子赚足眼球，你的良苦用心只有你的五脏六腑知道。
“她没有感恩之心”。老八曾经专门写了一个帖子，从山区穿棉袄的老人到大街上吃炒粉的江湖艺人，老八浓墨重彩地描述了他们受助时感激涕零的神情。可能正是从他们那感激涕零的神情里让老八读到了救济的真谛，也使他充分地体现到了在别人感激涕零面前的快感，所以没有如愿见到陈易感激涕零令他很不爽。正是带着这种建立在救助人比被救助人人格上要高人一等的潜意识基础之上的优越感，使得老八犹如暗恋一样不停地给陈易暗示，因为他想当然地认为她就应该忏悔，就应该感恩，就应该用大红纸写一封感谢信贴到天涯的大门上。
我有调查的权利，我没有回答的义务。从这句貌似铿锵的口号里我们看到了老八的心虚。既然你声称掌握了真相，既然你是站在公正客观的立场，既然你在公共平台上不停地炫耀你的成果，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别人的置疑？别人的喝彩你照单全收，有人怀疑你就无可奉告？这就是你执意要当一个独立调查人的原因？
“等待央视”。央视对大多数人的诱惑简直就是一个梦，所以老八不停放下发帖的速度，回头看看央视扛摄像机的记者是不是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并且期待象当年的革命党大声召唤一样：“阿Q，同去，同去！”。可惜，在我的印象中，《今日说法》从来不播还没进入法律程序的案例，所以老八的望穿秋水看来还得持续一段时间。
到现在主止我都没有贬低老八的人品。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和大多数网民相比，老八是一个有正义感、责任感和勇气的人。老八从网络步入现实，自费去做一件本与他毫无关联的事，不是每个网民都有这样的勇气。他这一义举本身并没有错，甚至他调查的过程也没多少可以指责的地方，但正确的动机和过程也掩饰不了结果的失败。他本来想去救人，结果死了人。也许到现在为止，我们也不能说老八与陈母之死有多大的直接关联，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至少老八的重庆之行使本来就如同惊弓之鸟的陈易母女如临大敌，而随着老八的一篇篇令当事人心悸的帖子不断推出，同时也不断地掀起对陈易母女谩骂的高潮。老八在重庆时还没听到陈母要做手术的消息，而当老八的帖子发到第九篇的时候，我们终于听到陈母死在手术台上的消息。也许这只是一个意外，也许这只是一个时间上的巧合。但是对于一个习惯于风平浪静生活而一下子被捡到风口浪尖的平民百姓来说，走上手术台也许是唯一的选择。
以老八的人品来说，死人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把自己的功成名就建立在别人的生命代价基础之上也绝不是他的初衷。但老八你扪心自问一下，当你抛开繁忙的工作，怀揣2万元大钞自告奋勇地踏上重庆之旅的时候，你真的没有一点名利的私念吗？那你图什么呀？对啊，你图什么呀？作为一个成熟的有头脑的人，做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没有目的。你不是愤青，早已过了离家出走的年纪，你也没有捐款，在经济上不存在损失。也许你会说你只想揭开真相，还千万网民一个公道，也许你会说你想救人，不忍看别人在罪恶的深渊里越陷越深，也许你想推进民间募捐的规范化进程，以保障今后更多弱者的利益，也许你还有很多可以书写进教科书的理由。总之，你不是为了自己，你的所作所为都有是为了水深火热的芸芸众生，你所作的一切完全超越了个人的名利。那么，你只是想做伟人，做那种被人们供在神龛上的伟人，可是想做这种贪大名谋大利的伟人不也是一种名利观吗？
其实老八也是网络的受害者。老八按捺不住当伟人的冲动走上了前台，在短时间内最大限度地享受了万众欢呼的晕眩感。如果，在老八的帖子全部发完之后，陈易母女恰到好处地交出了所有捐款并当众做了检讨，这是老八最想要的结果，至此，老八作为独立调查人可谓是功德圆满，功成名就，本来就是名人的他无疑更加名声大噪，说不定还有“灭虫灵”“毒鼠强”这样的产品请他去作广告什么的，至少得弄个搜狐搜狗的形象代言人当当。可惜事与愿违，我不知道陈母死的消息传到老八耳中的时候，他为不会为他的重庆之行感到一丝后悔，如果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在床上夜不成寐、辗转反侧的话，这就是对他当初冲动的重罚。
其实老八也不用太自责，即使你不去做这件事，陈母走上手术台也是早晚的事。在无边的谩骂中，网络已经变成了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而刀柄刚好不合时宜地落在你的手里而已。
通过这件事，至少告诉了我们三个道理：
一。 千万不要在网络上求助什么。陈易母女在网上募捐到了10多万元，数目不算少，但也绝不算多，而她们遭受的辱骂远远地超过了那些杀人越货上百万、贪赃枉法数千万的犯罪分子。本来想通过网络救命，反而送了命，血的教训啊！
二。 穷光蛋千万不要去捐什么钱。如果你是一个穷人，千万不要学人家有钱人去捐什么款，如果你是一个吝啬刻薄的人，千万不要梦想去当什么慈善家。你不知道你打肿面来充胖子捐了钱之后骂骂咧咧地讨回来的样子有多寒酸，有多委琐。谁不小心拿到了你们的捐款，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三。千万不要把网络当一回事。陈母之死让我们见识了网络的残忍，也见识了人性的丑陋，这是一个说话不需要负责任的地方，这是一个可以最充分暴露人性最丑陋一面的避风港，这是一个孵化着变态意淫的温床，这也是一个漫天飞舞着苍蝇和蚊虫的垃圾场。如果你对这有一丁点正儿八经的幻想都是可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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