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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洋军阀早已实行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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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2005/09/02 出处： |
许多人看到中国的民主进程多灾多难，就以为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民主。其实，这是一种误解。
事实上，中国近代史上实施过民主制度，不管它显得多么幼稚，多么不完备和不成熟，对于中国这样一个缺乏民主传统的国家来说，也是难能可贵和值得重视的。这就是海禁大开、西风东渐后，从戊戌变法到1920年代在中国政治舞台上曾经闪现过的民主之光。
戊戌变法前后，维新党人针对必须改变帝王专制制度的必要性和迫切性，发表了大量提倡民权、实行君主立宪制度的言论。他们攻击专制制度“只知有一人（指帝王），不知有亿兆（指人民）”。他们认为，国家只是“国民之公器（即共同享有的政治组织）”，王侯将相不过是“通国之公仆隶”，人民才是“天下之真主”。谭嗣同说，君主，是为人民办事的；官吏，是协助君主替人民办事的；从人民那里收取的赋税，是用来作为替人民办事的开支；如果收取了赋税粮钱而不替人民办事，就应该撤换官吏。谭嗣同认为这些是不言而喻的公理。维新党人还多方面论述了“以国为一人之私产”的历代独夫民贼犯下的罄竹难书的罪恶，给人民带来的备受荼毒和压迫的苦难。他们认为，要改变几千年来不合理的状况，就必须实行变法。
戊戌变法时，维新党人提出变法的核心问题是：立宪法，开国会，实行三权分立的政治制度。但这几点没有被光绪皇帝采纳。而随着百日维新的失败，其它变法措施也流产了。
到1908年，清政府迫于人民革命的压力，颁布“钦定宪法大纲”，宣布预备立宪期限九年，九年后召开国会，推行宪政。第二年，各省纷纷成立谘议局。谘议局是“各省采纳舆论之地”，也就是“民意”机关。又一年，清政府在中央成立资政院。资政院具有采纳民意和立法两种职能。资政院和谘议局为人们提供了论政议政的讲坛，人们在此发布民主理论，表达要求改变专制制度的愿望，揭露清王朝政治腐败和政府的无能，从而促进了民主运动的发展。
辛亥革命的突然爆发，使中国刚刚开始的民主进程走向了另一个轨道。
一方面，辛亥革命推倒了几千年的帝制，使帝王统治寿终正寝，而代之以民主共和制度。辛亥革命后成立的南京临时政府的组织仿效美国总统制，根据三权分立的政治原则，以临时参政院为立法机关，总统和行政各部为行政机关，中央审判所为司法机关。稍后公布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确认三权分立原则为国家根本制度，又根据权力制衡原则规定了立法、行政、司法权的权限，以及相互制约的制度。“中华民国临时约法”肯定了“主权在民”的原则，宣告“中华民国之主权，属于国民全体”。同时宣布人们享有选举、参政等“公权”，居住、言论、出版、集会、信教自由等“私权”。辛亥革命后，各种政党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它们代表各种不同的政治力量，积极参与政治活动。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破天荒的事件：一朝一姓的专制政治由帝王一人独享政权的历史格局被多种政治力量参与政治活动、分享国家权力的民主政治形态所取代。许多政治领袖努力建设民主政治体制，争取民主原则能在国家政治中实现。他们有的致力于制订民主政治的具体法律规章；有的涉身政坛，替民主制度竭诚效力；有的组织政党，希望在民主政治中实现自己的理想；也有人全力以赴，力图扫荡专制残余，防止专制势力复辟。总而言之，辛亥革命后的短暂时间内，是中国历史上民主政治最为光辉的一瞬。
另一方面，由于军阀势力强大，军阀主宰了政治权力，使民主程度大大降低，有时甚至出现民主被窒息的情况。但直到1920年代，民主政治还如夹缝中的绿草，透露生机。
我们知道，辛亥革命以后，帝王专制随着君统势力的土崩瓦解而不可能再生，而军阀这个时候却成为主要的政治势力粉墨登场了，也就是“军统”代替了“君统”。这个时期军阀的特点是各成势力、各行其是和各自为政。大小军阀有各自的派系，力量有强有弱，又各有列强做后台。这决定了军阀势力的不统一。军阀势力不统一，在政治角逐场中，就没有什么人拥有垄断政权的力量。即使象袁世凯那样兵多将广的大军阀，在他企图凭借武力复辟帝制时，不仅因为全国人民的反对，更重要的是他手下的两员大将段琪瑞、冯国璋已经羽毛丰满，能自成一系，能凭武力与之较量而不听使唤，才使袁世凯的皇帝美梦立时破灭，草草收场。这样，处于割据状态下的军阀就不能形成统一的力量，就不能形成政治舞台上的专制。各派军阀的争斗除了表现为混战以外，对政治权力的争夺交错纷纭，有时以胜者为王——当总统、做执政的形式出现，又常在势均力敌的时候达成妥协、共同分赃。这就给民主政治的生存提供了某些必要的条件。
民主政治的前提之一是权力出于“多元”而不是“一统”。军阀势力没有造成一统使多元权力得以存在。尽管军阀们竭力操纵政党、强奸民意、包揽选举、破坏法制、玩弄内阁，但由于力量的分割，难以形成由一个军阀独霸政坛的局面。正是在北洋军阀当政时期，国会议员有时可以通过否决军阀头子的政令，内阁可得弹劾军阀代理人而迫其下台，各级议员的选举在进行，军阀头子出任总统或执政要由国会选举任命，辛亥革命后颁布的民主法令还没有被破坏无余。军阀们为了装点门面，一般还不敢公然践踏法律，剥夺人民的各种自由权利。曹锟贿选，当然是极端的丑闻，但他还是要出点血，出点钱收买议员，而不是宣称“政权在我们手里”的一毛不拔的自封。
如果说辛亥革命后的民主成果是十分，那在北洋军阀时期就只剩下三、四分。可惜的是，当1927年后若干新军阀完成统一或取而代之而拥有主宰、左右中国政局的力量时，新的专制形式出现了，北洋军阀时期剩下的那点民主随之荡然无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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