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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宝贝卫慧告别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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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5/08/30 出处:早报网 |
上海宝贝卫慧应“新加坡作家节2005”的邀请首次来新。她在上个周末连续三个晚上和本地读者和作家做了面对面的交流。
总结这次行程,她说:“对于我个人和读者的互动来说,这个作家节是很成功的。”
卫慧是第一次出席亚洲文坛盛会。离新的最后一晚,从旅途疲劳恢复过来的她终于进入了状况,在“爱、性欲与欲望”(Love, Sexuality & Desire)的座谈会上,以流利的英语坦诚地回应公众尖锐的提问。
出席座谈会的作家除了卫慧,还有本地两名作家林伟明(Gerrie Lim)和马来作家伊沙·卡玛利(Isa Kamari)。林伟明的著作从探讨城市文化现象角度出发,采访和纪录性行业实况。伊沙·卡玛利则以性爱为题材在马来社群里造成热烈回响。
一名年轻女性提问:“亚洲人非常讲究道德感。写作题材很多,而你们在作品里特别选择了描绘性爱?性的作用是什么?”
卫慧的回答赢得很多掌声。她说:“第一,我享受写性。要知道性不容易写,写得好更不多。我不觉得有什么好难为情的。第二,女人和男人生理构造不同。女人有经期,会怀孕生小孩,将来还会有更年期。女人就是用这些微妙的生理变化来感受这个世界。在过去女人是男人的玩偶。要解放女性,不能避开性的解放。第三,中国给予人追求个性的空间有限。性是一个禁忌,挑战它就变成一个争取自由,表现自我的姿态。第四,我们都是人。儒家说‘食色性也。’性是人的天性,谈性是很自然的。”
相对两名男作家的回答(性爱作用在于反映社会问题、文化现象),卫慧直率而坦诚的个人风格,马上让人见识到这名在2000年凭个人第一部长篇小说《上海宝贝》在舆论界掀起狂风暴雨的争议性女作家的魅力所在。
卫慧说话爱恨分明。她说:“这些年来媒体常用各种提问的方式,其实是问同一个问题:‘是不是因为《上海宝贝》被禁,媒体炒作,这本书才这么红?’我的书畅销不是因为我写‘阴茎’(penis),而是在性爱表层底下有更深刻的东西吸引了读者。不要随意地在我身上贴标签。我这一代的中国人和上一代很不一样。我去东京、巴黎宣传我的书,他们都会为上海原来像世界其他城市一样而感到惊讶。我描绘的性爱和西方作者的相比根本不算什么。性不过是糖衣。一本书能保持畅销四五年,必然是糖衣底下还有的东西。”
文坛坏女孩变好女孩
卫慧此趟来新宣传的是她的新书《我的禅》英语版本《嫁给活佛》(Marrying Buddha)。英语版本的书名遵照的是作者的最初命名。书要在中国大陆发行,有关当局建议改书名,并删掉一些。作家都视作品如骨肉,卫慧却不在意作品被删。她微笑地说:“我不在意,更在意的是回归的姿态。”自从在纽约和日本禅师学习之后,天天打坐的她是不一样了。
隐退文坛4年多,重新登场,她的小说仍然有性爱,但是这次她尝试结合精神性(spiritual)与性。
在连续三晚的交流会上,她重复着一个命题:“精神性的也可以性感”(spirituality can be sexy),并引经据典,从西藏的欢喜佛、道家的阴阳交合来谈精神性的性感。
新书不仅是作者从肉体快感回归到精神喜悦的尝试,也是作家在经历了西方文化生活之后回归自身文化的重要历程。
她在作家节开幕座谈会“新亚洲的写作——在国际舞台寻求声音”谈到自己“一个月在上海一个月在纽约”的生活经验所带来的文化领悟。
她说:“我在西方反而更能把自己的亚洲身份看得清楚。去了纽约,有了地理的距离,心理上,感情上更加贴近中国。上海宝贝是我的叛逆阶段,那时我向往西方。现在到了西方,‘坏女孩变回好女孩’——在纽约吃中国菜,看道德经,穿丝旗袍,这是我去西方之前难以想像自己会这么做的。”
从受伤中成长
虽然卫慧交出了新作,然而《上海宝贝》效应并没有退温。有评论将《上海宝贝》里的性爱和放纵生活无限放大,称作者是“用身体而不是头脑写作”。媒体采访总是对现实中的卫慧特别感兴趣,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出联系小说人物的蛛丝马迹。
作家节第二晚的活动是在酒店做睡前阅读。活动场地摆了一张大床,卫慧敬而远之,坚持坐在沙发上读自己的作品。
她说:“我今晚非常小心(不要在床上阅读),不要给媒体借题发挥的机会。在过去,我受到太多的恶意攻击。中国是一个非常大男人的社会,做女人特别困难。上海宝贝是给我赚来了名气(fame),但是也让我从受伤中成长(make me grow through pain)。”
她坦言写《上海宝贝》时,自己是25岁的愤怒叛逆女生,无法想像自己有一天会居住在曼哈顿。追求西方文化是解放自我。现在能够四处旅行,视野不再局限于当下的中国,她已经告别了叛逆期,找到了内心的宁静。
传奇性底下的卫慧
卫慧凭一部受争议性的小说成为一个受争议性的明星作家。一书成名使她跃升上海现代传奇人物。关于她的传言很多,其中包括拿了一笔庞大稿费到美国买房子逍遥生活。
她自己的说法是:“20万美金能在曼哈顿置房子吗?这话不可信。”
她曾分别在中国和纽约访问里,这样的形容真正的自己——“饿了吃饭,睏了睡觉,你刺我一刀会流血,你抱住我会温暖的人”。
记者接触了她三个晚上。前两个晚上她穿了一身黑,十指艳红,又长又直的黑发藏住了脸颊两旁。最后一晚换了水蓝色的丝制日式短上衣,十指没有艳红,两颊旁的刘海不时被拨开,气质感觉变了另一个人。
说英语的卫慧和说华语的她很不一样,正如文字的她和现实的她也有不同。英语的她用词袒露,作风率直。她说华语语气温和,有一种“你明白吗”的体贴温柔。看她对年长读者有求必应的恭敬,就是一个东方文化定义里的好女孩形象。
媒体对真实的她深感兴趣。她回应:“我不会多说的,除非你做了我的朋友,那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最后一个晚上,她用西方礼仪——很开朗地和记者拥抱了一下作告别,然后快步地走到另一个活动场地。三十岁之前,她是一个爱玩乐爱新鲜的“派对人”(party person);三十而立之后,派对女孩对生命的热情拥抱更换了姿势——热烈不减,但多了追求平静从容的合掌弯身。
卫慧最新动态:
·《上海宝贝》正在筹备电影版本。10月会正式发布消息。卫慧正在为女主角人选伤脑筋。她心目中的人选要有女知识分子的气质。
·卫慧找了身价非凡的美国设计师朋友为她做了一很酷的英语官方网站。读者可以上网www.weihuilove.com,给她写电邮。
卫慧简介:
1973年生,摩羯座。1995年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做过记者,编辑,电台主持,咖啡店女侍,鼓手,自编自演过话剧。出版作品包括《蝴蝶的尖叫》,《水中的处女》,《像卫慧那样的疯狂》,《欲望手枪》。
《上海宝贝》是她的第一部半自传性质的长篇小说,被翻译成多国语言,成为国际畅销书。该书也给了她很多名号“美女作家掌门人”、“身体写作首席作家”、“城市的另类代言人”、“新新人类的旗手”、“带刺的葵花”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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