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全年中国女垒集训费用1000元/人
|
时间:2005/02/16 出处: |
昨天,更多读者致电本报,希望对前日报道过的中国女垒有更深更全面的了解。本报于昨日连线昆明海埂基地,对春节期间坚持训练的女垒队进行了跟踪采访,推出连续报道之二。
本报将继续跟踪报道。如有意支持中国女垒的社会各界人士,可致电本报热线,或联系本报记者周一,手机:13588018093。见习记者 周一
李琪的小得意
李琪,是继王丽红之后目前国内公认的最好投手之一。每年海埂集训完毕,李琪就会托北京籍的队友,帮忙去北京天坛地摊上,批发5元一双的“水货”长筒球袜:“别忘了讨价还价。”临别前,李琪每次都补充这句话。这种情况在队里非常普遍,5个北京姐妹都是大伙的“劳力”。“北京那里有熟人,买得多了还可以优惠一些。5元钱的袜子,4.5元就可以成交。”电话那头李琪有些小小的得意。
“袜子破了,就自己缝补。补得不成样子了,严重‘缩水’了,才忍痛割爱。这个周期有一个月左右。”在李琪眼里,丢弃一双只有一个小破洞的袜子很浪费。李琪一个月工资不过千元上下,还要按月给家里寄钱。女孩子都用化妆品,女垒队员也不例外。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泼辣的中国女垒队员的皮肤能得到何种护肤品的滋润?李琪怎么也不肯回答记者的追问。或许,她真的说不出口。
花哨的队服
服装呢?一番“曲线诱供”,记者不再惊讶中国女垒运动服的花哨。因为发到每个队员手中的训练服只有2套(国家队)。遇到阴雨天气,个别女垒姑娘只能“征用”自己在地方队的队服凑合。主教练王丽红再三强调女垒队员一定要有集体感、“要统一”,但在着装上,她选择了沉默。
“我们像不像叫花子?”女垒副领队宋树国动情了,“有一元钱,我一定发给队员。”
起码还有人关心
迄今为止,女垒集训已经有2个月的时间。但女垒全体队员包括教练还没拿过一分钱。除夕夜,国家体育总局小球管理中心主任胡建国想方设法弄了一笔钱,作为“压岁钱”分发给这群年轻美丽的姑娘们。
“当队员们拿到200元压岁钱时,她们开心得上蹿下跳。200元,不多,但是在女垒姑娘心中意味很多。”王丽红顿了顿:“起码还有人关心这帮女孩子。”
装备!装备!装备!
女垒全年的经费到底多少?新上任的王丽红一无所知:“我刚接手,一年所需费用,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能拿我还没退役时候的情况作参考:2000年,女垒国家队集训的时候是1000元/人,包括全天伙食费、补贴。5年过去了,费用可能往上调了一些,但具体多少,不清楚。估计不会太多。”
最关键的是因为没钱,训练装备、伤病治疗设备等许多必备物品,中国女垒都很缺乏。队员和教练只有全力克服。没有理疗设备,队医天天晚上给队员按摩到深夜;没有训练服,教练四处求人借;医疗纱布不够,按队员受伤程度划分档次,稍稍擦破皮的,只能自己处理。“轻伤不用纱布”女垒姑娘们这样调侃。
训练装备实在没有办法克服。在这支夺得奥运会一届亚军、两届第四名和一届世锦赛冠军的队伍里,球棒是上届国家队传下来的;专业训练装是借用的;教练员、运动员都自带水喝。
“物质穷,但是我们精神不穷。每天都要升旗,我听说过一句话:别问祖国为我做了什么,多问我为祖国做了什么。”宋树国说道。
-观后
我们只能记录真实
“穷得只剩下精神!”这是自中国改革开放后,许多人对过去那段贫穷日子的真实描述,其中,更多的人带着调侃。但含泪看完这篇真实的记录,我很无奈,很酸楚,很悲哀。
无奈来自我们的体制。雅典奥运会后,许多国民振奋地念叨“32枚金牌,该是中国成为体育强国的时候!”的同时,时任体育总局局长的袁伟民及时地泼了好几盆冷水。回忆这一幕,令我感动,这是一个负责任的领导,作为一个里程碑式的人物,他的时代烙印促使思考有更多冷静:表面繁荣下,是中国举国体制下僧多粥少的庞大体育机器在运转时的艰辛。举重、中国女足、女垒、女曲、击剑、水上项目……
酸楚来自沉重的现实。中国女垒这样一支功勋卓著的队伍,穷到如此地步(请原谅我使用这个字眼,这绝不是对改革开放成果的亵渎)。当一个偏远地区的农民都能享受市场经济带来的成果时,她们却为了“中国红”,成为体育祭坛上的牺牲———不知这样说过分否?
而更多的悲哀从心底袭来。我们已向一穷二白的时代告别,为什么还要受到金钱的困扰?体育行政者为什么不能在全国体育经费的布局中“按劳取酬”?媒体为什么不能从追逐所谓“亮晶晶”之类无聊吹捧式的“眼球经济”中,抬起头来关注一下中国体育真正的脊梁?营造一个好的舆论氛围?为什么不能促成关心民族事业的产业界人士,将对中国体育的关心从浮躁的“借势、造势追求广告效应”中解脱出来?营造一个充满人情味的体育市场?
太多的问号面前,我们的记者不得不去费尽心思“曲线诱供”:王丽红和中国女垒事业的守望者们,对经费的困窘只字不提!
我们希望,在中国浩荡的历史车轮轨迹里,不要缺了这抹亮丽的中国红!天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