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他忽然很兴奋地说要带我去一个很新鲜的地方吃饭,“你一定会喜欢的”。奇怪了,找各种有趣有味的美食所在,一向是我的专长和专利,这次居然颠倒了?胃口就这么被吊了起来。 周五加班,约了8:30在巨鹿路803号门口见。他说那个餐厅叫“荧七”,是台湾的“人间”系列餐厅的第七家,名字都很独特,竹一、砚三、龙四、泉五都在台湾,无二、穹六和荧七在上海。我先到了(迟到是他的老毛病,说了N遍都没有用,想起来都会牙根痒痒的),这入口就很让我讶异。外墙是抹得光溜溜的水泥,本色,没有一点装饰。踏着金属的阶梯上去,左右两侧各是一扇禁闭的银色金属门,我四下里摸摸、敲敲,没有任何动静。只好对着正对面的墙上9个内嵌的圆灯孔琢磨起来,伸手进去敲敲,还是没见变化。怏怏地回头走下阶梯,看到地上有一个“荧七”标志的投影,是角落里的灯投下的,暗暗的。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一对恋人说着话走下阶梯。天啊,他们从哪里出来的? 还在发愣。他终于出现了。兴冲冲地拉着我走上阶梯,只见他把两只手同时放进两只灯孔里,左侧的金属门听到魔咒似的悄无声息地移开了。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眼睛瞪那么大干吗?!”灯光很暗,鬼魅的感觉。穿黑衣的领座小姐带着我们拐弯、上阶梯、再拐弯,然后在镶了一面巨大的镜子的墙边坐下。我一路看个不停,依然是抹得光溜溜的水泥,本色,没有明亮的主灯,只是每张桌子顶上有一盏射灯,如舞台追光灯一样打在餐桌的正中间。坐下来,他才告诉我这里是要事先电话定座的,定座的时候小姐会报一个密码(这次是51),那九个灯孔的排列与电话机键盘一致,同时“按”下相应的两个数字就OK了。 点完菜,我忍不住四处去逛逛。房子的结构让人怎么都看不透,镜子正对的是挖空的隔墙,房子中间有天井似的空阔中庭,靠窗的座位墙面、头顶都是玻璃,象别墅的阳光房。更可喜的是玻璃墙外是茂密修长的竹林,竹叶在夜风中微微摇曳,脑子里忽然跳出“疏影横斜水清浅”的句子来。还有我所见过的最长的银色金属吧台,有十几米吧,灯光中象游龙,气息中几分神秘。 再坐下来,又被餐具吸引了。粗朴可爱的瓷器,骨盘的边沿是成语字画谜,不过都很简单啦,我的这个是“左顾右盼”和“颠三倒四”,他的那个是“井底之蛙”和“七上八下”。每个菜盆的形状都有特色,或者是荷叶边,或者是心形,等菜的时候,还混杂着等待看餐盘的兴奋。菜做得很精致,色泽鲜丽标本一般,味道则清淡鲜美是女孩子喜欢的。这里的水果茶有种格外的清香,象香水那样有余味的,每续一道水就淡一点却魅力依然。 这时有一对情侣刚刚上楼来,朝着我们的桌子直走过来,帅哥指着镜子中的虚像说“我们坐到那边的角落里去吧”,美女轻移莲步愈行愈近,纤纤素手触到了镜面,这才娇嗔道:“瞧你,这是镜子!”两人匆匆而去,昏暗的灯光掩饰住了两人的尴尬。我们两个终于忍不住捂住嘴偷笑起来:) 去洗手间的时候,又是“历险”。三扇银色金属门,没写男女标识。按照惯例,一拧门把手要进去,竟然拧不动。去看另一扇,打开居然是面墙,我不甘心地摸了一下,确认是耍人的死路。略一想,再去推刚才那扇门,这次推的是通常装门铰链的那一边。还是不动,我皱起了眉头。进退两难之际,有人从门内出来,我顺势进去。果然是反常思维,是从通常装门铰链的那一边推进去的。 出门的时候,满脑子的细胞都在跳舞。他问:“好吃吗?”我点点头:“很好玩。”话一出口才惊觉,一直以寻觅美食为乐的我这次被美食以外的东东蛊惑了,居然不知道“美食何处是人间”了。回过头来刮一下他的鼻子:“表扬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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