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经》云：“茅岘有香炉峰，盖会稽山之别峰也。”说的是位
于绍兴城东南 5公里处的香炉峰，与大禹陵所在的会稽山相连。
这是一座朝圣的山——据说每年刚到农历二月，朝山进香者就日
以万计，也有傍晚上山在庙中宿山的虔诚信徒，所以山道行人昼
夜不绝。最热闹的是大年三十的晚上，登高祈福、迎接新年的人
几乎占满了整座山。不过春秋时节，山间的则大多是我这样踏青
游玩的闲人了。

山有两条道：一条陡，是石阶，也是虔诚者一步一叩的路；一条
缓，是土路，多是抬竹椅上山的挑夫走的。通常的走法是陡路上，
缓路下。山脚正门进去，山势还未起，经过了天王殿，就是一座
巍峨的大雄宝殿扑面而来。殿是近年建造的，雕梁画栋光洁新鲜，
色泽艳丽，里面慈眉善目合掌微笑的是释迦佛，虽然高大到了你
不得不仰视的程度，却并无压迫之感。

开始爬山了。香炉峰的石阶曲折盘旋，有一定的旋转度，称为“螺
蛳旋”。有人作过统计，共1780多级，累梯而上，颇有悬崖之险。
梯边隔一段就会有卖水的小站，还有特别多的看相算命者，说是有
几个颇灵验，反正我是不信的。

一路的亭啊、殿啊、塔啊还真不少。四面观音殿里观音垂目含笑，
凤仙亭是两座连体的四角亭，思远塔飞檐下铃声琅琅。路边的石
块也是奇形怪状，时不时会冒出一块碑刻。登石阶不轻松，汗水
湿了衣服，不过随便在哪里坐下，山风拂面，温柔而清凉。

正走着，一块巨大的灰黑色岩石堵在了路中间，上面赫然两个大
字：“云门”。石头有一人高，六七个人才能合抱。石头底部并
不全贴地面——倒像是被一阵狂风吹来落脚的。奇怪的是石头下
斜撑着许多小木棒，已经被游人敬献的香火熏黑了。一问，原来
说是腰疼的人在这里撑一根小木棒就不会再疼了——那我也替妈
妈撑上一根吧！

从云门旁边窄小的石阶登上就接近山顶了。崖上镌了“慈云垂福”
四字。顶上就是观音殿和三圣殿，坐北朝南，依岩而筑，烧香的、
拜佛的、求签的络绎不绝。寺内挂的蔡元培题写的“慈云广被”
横额。

香炉峰实际上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它的形状正像一个有盖的香炉。
从山脚仰望时，香炉峰岩石似香炉，顶端云雾缭绕如白烟，景色
十分壮观。现在站在顶峰奇岩上，时而云蒸雾缭，时而霞光万道，
真是赏心悦目。眺望四周，会稽诸峰，云遮雾障，或隐或现，山
风吹动流岚，颇有一种天地合一、飘飘欲仙的感觉。我忽然想要
张开双臂高呼：“I BILIEVE I CAN FL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