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咒

我一天天变胖，一是我嗜鱼如命
二是我仍旧哭，杜甫那阵子
与此不同，竹竿儿盛行，满大街
花花肠子，显得空间
辽阔而凄楚，“不这样行不行？”
不行。那样，猿猴在树上就呆不住

我琢磨：怎样写，才能到斯德哥尔摩
吃冰淇淋？那儿寒冷，像座大冰柜
装着三条冻鲤鱼和两株白菜，一堵墙写着
“我爱复制”的标语，红色的
那种和长安城的建筑相仿的颜色
平常，我们把它当足球，射进楼顶的泳池中

溶解。今天，我渐渐想清楚：我难及杜甫
二分之一，他的长发挠短，也比我长
（暗含一条俗谚，充满对妇女的不敬）
我把它的影子置于身后，你们会以为
那是两个人：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
老婆，我呢？警察状的秋雾挨家挨户

搜索，在头发里。这也算对示威者的答复？
那阵子在跳蚤的别墅里，雨滴盛满
小桐木杯，还有一粒陨石屑，像南京花石头
在水中，变成闪光的贵族
我发誓：我一定得写一本书，大约与
一部阿尔巴尼亚电影重名：《宁死不屈》

　　　　　　　　　　　　 1995.10.2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