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淡云遮日的这个冬天的早晨

和网友李寻欢约了上午9：30在静安寺门口碰头，一起去浦东儿童医学中心看望小梦颖。6：00，6：30，7：
10，7：45，8：10……我不停地醒来，又睡去。到8：35，我实在熬不住了，翻身坐起，收拾东西。到约定地
点时，才9：10，我到对面的静安公园转了整整两圈。公园很安详，有老人在舞剑，有中年人在跳交谊舞，有
小孩子在碧绿的草地上奔跑，走过我身旁的一个头发花白、其貌不扬的老人用标准而流利的英文哼着歌。有小
鸟的叫声，虽然天有点阴阴的，太阳有点惨白。因为上夜班，昼伏夜出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在上海的早晨活动过
了。尤其是冬天。这个世界安然依旧，平静依旧，美丽依旧。悲伤和快乐都是要用一个个生命的个体去感受和
承担的 ，比如小梦颖。

二．当小梦颖笑的时候

病房里很明亮很干净，有6个6—14岁的孩子。那种格局就象电影《我也有爸爸》那个患白血病的小男主角住的
病房。我无意间说起，小梦颖说她也看过那部电影，说起里面有趣的细节，她笑了，就是一个12岁女孩该有的
那种笑。

她的床上有3只毛绒玩具了，一个歪着脑袋的灰色米老鼠、一个大尾巴的小松鼠，一个抱着宝宝的大熊猫。问
她喜欢哪一个，她说歪脑袋的那个最淘气，说着就笑了。

床头放着小梦颖初次化疗后在上海拍的艺术照，显出比她的实际年龄大多了，有点象唱歌的孙悦，我指着我觉
得最象的几张让她看，她笑了，摇着头说不象，笑容里却有一点点小小的得意。

我们给她买了鲜花，然后我教她认康乃馨、百合、玫瑰、剑兰、勿忘我、扶郎……然后问她还记得哪个是康乃
馨吗？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忘了，还告诉我以前从来没有买过鲜花。

我们带了数码相机，李寻欢对她说笑笑，按了快门，我看到她笑得有点过火。打算看照片时，李才发现按错了
钮，这次小梦颖笑了，是真的很放松地笑了。

三、 那些瞬间

吴阿姨说的一个故事：就在梦颖病发前几个月，同校低两级的一个孩子得了白血病，梦颖问妈妈要钱捐款。妈
妈给了她十元钱，梦颖说能不能多点，班干部应该带头，妈妈说家里困难，只能捐十元。一直到昨天（12
号），那个得病的同学来医院看望梦颖，才告诉吴妈妈梦颖捐了二十元钱。——梦颖又偷偷问同学东拼西凑借
了十元钱，后来自己每天从妈妈给的几毛钱早餐钱里省出来两三毛，再还给同学！

梦颖拿出一个记事本，让我们留给她姓名和电话，给她留两句话，她说想我们的时候会看看，会联系我们，她
又说，她要带着这本记事本一起走。

简单的人说，吴宜凡小姐（她说好下午2：00来看梦颖，我们没有碰到）和她的一些朋友是虔诚的基督徒，她
们愿意为梦颖出力，但是不希望我们在大范围宣传，她们选择沉默。

吴阿姨说，小梦颖从7岁上小学起，她就从没有给她买过外套和裤子，都是同学的家长送来的。因为梦颖成绩
好，从没有掉出过前3名，一直很热心帮助同学。所以那些家长都会买好了衣服来家里看他。

…………

听到这些的瞬间，我不知道我能说些什么。我只知道我不能在小梦颖面前掉眼泪。我是为了让她开心才来看她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