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日 晴
窗外满是星星, 房间里也柔柔的洒了一地的月色。秋日的风不是刺骨, 却让人感到可怖的寒意。
过节的日子里, 人们的脸上都是无可奈何的喜悦, 无聊的用各种方式打发时间. 家里的电视坏了, 其实对
于我是无关痛痒的, 可是这个物什毕竟也是可以填补空间的, 五颜六色, 声情并茂。 现在, 越发的感到无聊
了。
上街。
街上灯火辉煌, 零零散散的人们陆续的在夜色中奔走。放眼望去这条新建成的大街,宏伟,壮丽,气势
磅礴,是很多人的汗水吗?
起风了,我把帽子戴上,以至于不会吹散我原已乱蓬蓬的长发。把斗蓬裹得紧一点, 我选了个背风的地
方坐了下来。不经意的摸了摸兜,抓出了一根无忧草。原本是一根旧年的小草,我在一次无意间发现的,它很
平常,但在那个冰雪的天气里, 它是唯一的绿色,是何种原因让它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呢?坚韧的挺立在白
茫茫的雪海之中。我曾想过也许它前世是一个多情种子,今世再续前缘来的。事实也是如此,可是它投错了
胎,落了草,所以我按照它的意见,让它很快结束了无意的今生,重新投胎做马做牛做人,反正再不做草就是
了。它的身体我不舍得丢掉,虽然它自己在临终前一点也没露出留恋的意思,但我还是把它留在身边,直到最
后把它做成了忘忧草。但是迄今还没有派上用场。
风吹得更紧,但我丝毫没有回家的意思。漫无目的地望着灯光璀璨的街和稀稀拉拉的行人。
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的衣着很现代,V字领的黑色修身长袖T恤,下穿一条深蓝色的水
洗布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短帮鹿皮靴。越走越清晰的是他清秀的脸庞,一双迷离带水的眼睛一看就是喝高
了,加上苍白带点干裂的嘴唇在暮色中分外醒目。
他忽然停了下来,扶着便道旁的护栏大声的呕吐,混浊的气味顺着风一股一股的向我飘来。我不得不信步
朝他走去,因为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对他熟视无睹。
“怎么样?没事吧。” 我递给他一块手帕,一块浸过了百毒不侵药水的手帕,反正我觉得至少它一定可
以醒酒,而且不会对他有什么伤害。
“我……” 他刚一张嘴又从胃里反出些许浊物,幸亏我的反应够敏捷才使得我的斗蓬没有挂彩。
后来我和他一并坐在原先我坐的地方,听他诉说了他的忧他的苦。大意是他是一个苦大仇深深似海的孩
子,从小就没了父母,一个人闯荡。做老师不甘心,于是就摞胳膊,挽袖子,卷起裤腿下了海。谁知天气反复
无常,海上波涛汹涌,一不留神就翻了船,沉入了深深太平洋,几十万就这么石沉大海,女朋友也翘首离去,
弄得他从此没了斗志,没了信心,终日与酒为伴。
我大方的掏出我的忘忧草。他乘着醉意,满脸堆笑着照着我的话把草吞进肚里。片刻工夫忽然站起来握住
我的手说:“我要一定要实现我的理想,我要完成我的梦!谢谢你,同志!我们永远是革命路上的好同
志!” 我也站起来望着他,虽然他的酒还没醒,但我已经看到了他眼中重新燃起的信心,那株草确是奏效
了!
看着他摇晃着大踏步的转身绝尘而去,心底又为他许了一个愿,原他的梦早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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