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打完了最后一次化疗。这要感谢我那群大学死档兼姐妹淘们,在检验的前一
天晚上辛苦的给我带来了两大锅羊肉炉,跟无数的火锅料与各式水果帮我进补,
让我在隔天的检验时,白血球数成功的跳上七千多。做完化疗后,我用充满希望
的眼神语气询问我的内科及外科医生,问我能不能把左锁骨下的人工血管开刀拔
除,因为这可以让我感觉自己更趋近于一个正常人,而且那硬硬的注射插座总是
让我非常不舒服。但我的外科医生对我说明,我仍属于高危险的病人,鉴于往后
有可能持续治疗,于是建议我保留,以免下次再需要装时,又得牺牲一条大血管
。化疗完成后三个星期,进行第二次整型手术,然后做为期五星期的放射线治疗,
并做全身总体检,以确认治疗效果。目前的情况对我来说是明朗的,至少我撑过
了九次大剂量的密集化疗,这像爬一座大山,咬牙撑过了,也看到了一些从前没
看过的风景。我的资深护理师还笑着对我说,我是她看过状况最好的病人,主要
是觉得我似乎蛮开朗的,而且可以理性的和他们沟通我的治疗方式。
昨天正在打化疗时,有人敲我的病房门,我很惊讶的看到当时同一天开刀的一位
病友,她经过我的病房前看见我的名字,兴奋的跑进来跟我打招呼。我们就像两
个劫后余生的老朋友一样开心的说着开刀完后的种种。她的病情比我轻微,化疗
早做完了,现在正在照放射线。她的两个孩子跟我的孩子一样大,当她说到孩子
打电话跟她说想她时感慨万千的模样,我真是心有戚戚焉。 拔掉了注射的管子,现在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远方高架道路上像
玩具一样来来往往的车子,似乎那些活动着的一切事物,都是为了让我观赏而存
在着的一样。人,就是这样一种主观的生物,「我」看到,「我」听到,「我」
感觉,「我」喜欢或不喜欢,千千万万的「我」交织成这个世界,而当这个「我」
不再存在的时候,所有事物的意义,是不是都还存在着呢? 最艰难的部份我走过了,往后的治疗,我仍然会努力的走下去。因为我坚持,所
以我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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