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半,他就来了。
我不肯起床,他一直说好话,只好起来。
今天穿什么衣服呢?
新买的白衬衣,灰绿色的裙子。
白衬衣有些皱了。来不及烫,将就着出门。
拿表格,体检。
体检完,还只有九点半。
去吃了点东西,逛商店。从来没这么早逛过商店。
商店里冷冷清清的。
看中一双鞋,他说好,就买下了。
然后,他去上班,我回家。
为自己冲一杯咖啡,打开电视,昨晚曾经感动过我
的那个情节已经错过了。
电话里,他说查过了,今天便是个好日子,宜婚配。
“把证给办了吧。”他说。
换上新买的窄裙子。还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裙子呢。
一直都是休闲装从年头穿到年尾的。
穿上新鞋。
细心地抹点口红。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同事们哗声四起。纷纷问为什么。
自有人说:“扯证去吧?”
我微笑,点头。
和任何一个星期一一样干活。手机和传呼响了又响,我
一一应付。心里面却说:“今天怎么还这么忙呢?麻烦你别
来烦我。”
电话果然不来了。
三点钟,他打电话来说已经出门。
三点半,我下楼去,他已经在门口。
三点四十,我们去医院拿出证明。
四点,车子被塞住了。
四点十分,我们站在那间小屋子里。
四点二十,那个面目慈祥的中年妇女,笑咪咪地说:“
来,你们摁个手印吧。”
搞得跟公堂一样。可还是摁了。
他的那个大一点,我的小一点,红红地,并在一起。
才想起来,他还没有给我买花。
四点三十,我们出了门,在大街上走。
满大街的花店,突然没有了。
新鞋有点夹脚。
终于在大街上落下泪来。
说不明白为什么要流泪,仿佛是很委屈,一定要流泪。
扯着他的衣角(他一直在傻笑),就这么红了眼圈。
他说:哭什么?我会对你好的。 买到了花,玫瑰、百合、满天星。
卖花的人说用和纸包会漂亮。他就要用那种纸,我不肯。
他诧异我会不想要那种美丽。
傻瓜,那种纸要十五块一张,多贵,现在你花钱就是我
花钱呀。这都不懂…… 忽然想起来,明天倘若跟他吵架,就不能说走就走了,
得说——小心,再这样,我要和你离婚! 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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