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栎树

横七竖八,栎树捆儿的尸体
躺在向阳坡的战场上;栎树捆儿
腰间的草绳,像灯捻,在日光中
不知该亲近哪一边睡觉的孩子

褐红的栎树叶,鹅掌似的
给凄清的远天添了些暖色
东侧是杂树立着,鸟鸣啾啾
西侧是秀丽的白桦林,几个女孩子在深处解溲

孩子们躺在尸体上,这会儿它更像
棺材,更像柔软的沙发床,他们紧闭眼睛
看着垂拢的眼皮,一会儿红色,一会儿黑色
全身爬满火炙的虫子,像木斧刃侧的雨锈

　　　　　　　　　　1992.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