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传学一直是让我感兴趣的学问。高三那年差
点就选了生化组,想报考这方面的大学。但是差
点。所以至今我不明白我那文艺细胞充沛的父母,
何以会有五音不全的女儿。
写过一个小故事,第一句话就是:有个女孩不
会唱歌。
可怜,那不会唱歌的女孩就是我。从小最害怕
的课,就是音乐课,因为一开口,便让人笑。念大
学之前公共场合我几乎从不唱歌。只有一次,是高
三那年冬天的晚上,好几个同学一起骑车逛西湖,
有人带头唱起了歌,自然的,所有的人都放开了嗓
子。唱到一半便有人大叫起来:跑调了跑调了,谁
带跑的?
我不声不响地骑着车跟在后面。当然,是我带
跑的,不过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跑调,竟然
可以带上别人一起跑。
嘿嘿,有意思。那是不是说明其实跑调的歌比
较好唱呢?以致于只要有人一开了头,大家都往好
唱的那个调子去了。如此一想,便快乐起来,以后
便偶尔也唱几句了,反正,跑调的歌,总也是歌。
前些日子,接到一个小女孩的来信,说听电台
里我的节目,渲染有音乐相伴的美好感觉,她却觉
得悲伤,因为她不会唱歌。“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她问道。
不由微笑,想起一个词“问道于盲”。她怎么
知道那个在电波里大放好歌的人,其实和她一样,
只会听歌,不会唱歌呢?
一直喜欢门德尔松的“乘着歌声的翅膀”,不
会唱歌,就听歌好了,那翅膀一样会带我们去我们
想去的地方。还想告诉那女孩的是,唱唱跑调的歌
也没关系,那歌其实也有翅膀,至多带我们从杭州
跑到西藏,却一定不会让我们从快乐跑到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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