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一陣子照片, 我常常覺得自己像個有語言障礙的人, 用相機始終說不出我想說的話。我曾經很急, 想要學得更快一點, 但後來慢慢發現, 其實很多東西不說出來, 不紀錄下來也是另外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坐在這裡, 讓時光從身邊呼呼的流走流走, 看人們一會忙這個一會忙那個, 他們忽而向我靠近, 忽而離我遠去.....我獨自的品味苦中帶甘的味道, 像在缺氧的高山上慢慢的品味一杯冷冷的極品咖啡。這才明白, 有時候人不一定需要跟他人分享自己的感覺, 因為即使分享了, 別人感悟到的也會是經過他們自己體內化學變化所改變後的另一種感覺, 可能相似, 卻永遠不同。
2004年7月份開刀摘除了長在顱底腦幹邊上直徑約5公分的良性腦瘤,經過將近一年的努力,他今天正式到新的公司報到上班了。
整個頭顱骨被縱橫幾刀的鋸開,將腦吊起來,小心撥去所有攀附在顱底腦血管壁上的腦瘤組織後再全部歸位,然後用釘子把頭骨再釘回去,光是想,就令人毛骨悚然,但他全都經歷了。加護病房裡插了滿嘴滿臉的各種管子,用繃帶包成像棒棒糖一樣的頭,忍受了幾個月可怕的腦壓過高及頭痛欲裂,從身體左半邊完全癱瘓到慢慢復健成可以行走並自理生活的自主人,他忍受的東西也許比我們看到的要多出一百倍, 也許比你們能想像的要多出一千倍。沒有抱怨沒有暴燥沒有覺得人生完蛋了的自我放棄,雖然過程中有一些心理轉折需要適應、需要面對、需要鼓勵,但他沒有給大家添太多麻煩,自己默默的努力恢復著,去上電腦培訓課程增強實力,在短短還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重新又站了起來。幫他燙襯衫打領帶穿鞋子,今天送他出門上班的那一刻,我真是百感交集。
從震驚, 而悲憤, 而振作, 繼而努力, 而堅強, 而扶持, 而重生, 我們面對的除了我癌症轉移到脊椎的痛苦以外, 他也因為開腦手術的後遺症由一個健壯的青年變成了左手左腳不良於行的殘障人士。孩子們看著以前錄的影像喃喃的唸著,那時候媽媽沒有生病,爸爸還是好好的……..芊芊仰著小臉問媽媽:爸爸要開始上班了,我們的房子跟車子是不是都可以買回來了? 我摟著她告訴她, 我們現在擁有很多比房子車子更貴重的東西。
即使面對這樣挫折的人生低谷, 一路走來始終覺得上帝與我們同在, 祂的恩典豐沛夠用。這段期間身邊所有的朋友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不間斷的送關懷給安慰,各式各樣朋友們送的食療補品把餐桌旁的架子和小冰箱擠得滿滿的,甚至一些平常疏於連絡的朋友們,反而更加熱絡的連繫了起來,大家有情有義。全民健康保險讓重病的我們在醫藥上的費用幾乎花不到什麼自己的錢;勞工局的失業補助金讓我們不會處於經濟完全中斷的窘境;他請領下來的殘障手冊中有各式各樣的生活優惠:搭乘公共交通工具都只要半價;有些稅可以因此減免;需要一些醫療輔助器材的人可以申請器材補助費;生活發生困難的人可以請領生活津貼;想做小生意的還可以提交計畫書申請無息緩償貸款跟設備補助金。很多人說這世界充滿了罪惡與絕望,活不下去了想自殺,其實只要自己肯努力爭氣,身邊盡是有滿滿的祝福與幫助。
大家也許在生活中也遇見了很多困難跟煩腦,能解決的問題盡力往好的方向去解決,不能解決的問題我想時間會給答案,比如我們則是不住的禱告把一切重擔交給上帝去擔。人都會犯錯,只要能自省,總不會太遲。我願自己能對生活更充滿盼望,很多時候即使失望了也千萬不要絕望。大家互相勉勵多說點好話,原諒他人的同時自己的靈魂也會得到釋放。 新生活,就要開始了。
這是主憫家牆上他們全家福的手印。那天一早出門手忙腳亂中, 很可惜我忘了帶自己的相機去, 只用了主憫的相機拍了少少的幾張而已, 下次有機會再多拍一點吧。
那天烤肉很好吃, 謝謝小蘇辛苦的準備; 佩文跟小琪大廚賢淑的烤肉身影, 讓我不得不對五花肉跟蔥抓餅(蔥油餅失敗後的天才衍生)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兒童遊戲室又大又好玩, 還有溜滑梯, 孩子們都不想回家了; 撞球室設備齊全, 誘導出了我兒子撞球的興趣跟潛能, 謝謝主憫老師的教導; 卡拉OK聽了流行天后維蓉的美聲, 到今天都還盪氣迴腸; 謝謝阿彬哥帶著小阿彬全程進行高空拋甩特技演出, 讓聚會生色不少。又吃又喝又玩的, 大家非常盡興, 以至於大家忘了之凱從美國打來的電話是國際的, 輪流的跟他聊到天都快黑了.....
真開心啊跟大家相聚, 有事沒辦法去的就蒙在棉被裡哭吧, 我同情你們。還有那個姓黃名淑芬的啊, 居然黃牛沒去喔, 下次再聚的話一定要抓妳上台表演鋼管秀, 哼哼.......
主憫家種的水蜜桃還沒熟呢, 我突然喉嚨癢很想唱: 蜜桃成熟時, 我一定回來~~~~~
放鬆自己的心情去面對病情, 跟強迫自己直視死亡, 我現在才發現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我以前一直以為只要看開了, 看懂了, 就不會怕了, 但我發現我還是太輕忽死亡這個課題了。
拍照片確實讓我思考了一些問題。當我認真的睜大眼睛去目睹那些死亡過程時, 我慶幸自己沒有把那些東西拍下來, 我覺得真是太不堪了, 很可怕, 我再也不要這麼做了, 再也不要了。
五月天, 偶像。
孫悟空
曲︰怪獸 詞︰阿信 編︰五月天
兵荒馬亂五百年來沒改變過
花果山下滿天的烽火
人類累不累啊還在你爭我奪
西天取經回來後 有沒有人有讀過
師父每年都會寄卡片來問候
五百張了算多不算多
看到卡片我都想起那段奮鬥
金箍棒那麼神勇 現在只能掏掏耳朵
齊天大聖是我 誰能奈何了我
但是我卻依然 不小心敗給了寂寞
如果要讓我活 讓我有希望的活
我從不怕愛錯 就怕沒愛過
如果能有一天 再一次重返光榮
記得找我 我的好朋友
聽說悟淨已經植髮治好禿頭
有了論及婚嫁的女友
八戒這個豬頭手機老是不通
好色本性多雋永 好像時間從來沒走
西天取完了經 東邊應該還有
夥伴們好不好 讓我們再拯救地球
如果要讓我活 請給我快樂苦痛
我從不怕愛錯 就怕沒愛過
如果當有一天 再一次重返光榮
記得找我 我的好朋友
記得找我 我的好朋友
約翰藍儂
作曲:怪獸 填詞:瑪莎/阿信 編曲:五月天
那年冬天 子彈 它給了你自由
沒了 軀殼 就活在人們心中
看著 今天 你會笑還是會搖頭
整個世界 曾經 都跟著你作夢
如今 和平 依然在歌曲裡頭
猜忌 戰火 還跟著我一起生活
能不能暫時把你的勇氣給我
在夢想快消失的時候
讓我的歌 用力的穿過天空
為我愛的人 做一秒英雄
一顆紅豆 為何 想單挑這宇宙
都要 怪你 在我心中播了種
一把 吉他 就想對抗萬千炮火
玩著遊戲 出糗 喧鬧的攝影棚
怪獸 石頭 默默的吐在廁所
OK 再來 要世界為我們感動
能不能暫時把你的夢想給我
在勇氣快消失的時候
總有一天 要人們叫我披頭
最後沒成功 也作過最美的夢
沒有遺憾 最美的夢
晚安 地球人
作曲:石頭 填詞:阿信 編曲:五月天
紫皮膚 大腦袋 血液不綠也不藍
在我已經毀滅的星球 我比五月天還帥
那一年 大逃難 爸爸把我丟上船
光的速度能比愛恨快 所以我也忘了哭
來到這裡 一光年外
沉睡 七年的蟬
換取 七天的燦爛
生命 穿過漫長 年代
直到 名為人類 的災難
諸葛亮 赤壁戰 萬人一塚的豪邁
千年之後重回螢幕裡 還是爭戰的舞台
難道會 又重來 媽媽他說的混亂
誰能還清自己的卡債 誰能控制核子彈
誰能頓悟 輪迴會來
大人 在冷氣房 作戰
小孩 在太陽下 逃難
石油田 的乾旱 華爾街捲起災難
終於人們發射了飛彈 捍衛自己的晚餐
多害怕 在未來 人類對一切習慣
拿著字典一頁頁的翻 始終找不到的字
是不是愛 是不是愛
不要是愛 不要是愛
地球人晚安 地球人晚安
隔著重重的玻璃幃幕,這是一棟充滿著悲歡離合的建築物。
來這裡的人,往往比其他人更接近死亡,我們想像,討論,醫治,等候。
又一個熟識的病友據說只剩下兩星期了,癌細胞跑到了腦子,回天乏術。才兩個月前,我們還在候診的時候說說笑笑,彼此鼓勵。
我舉起了相機又放下,對著那些在喉頭開口、在鼻腔插管、在身體各處裝了袋子裝血水形體逐漸走樣的病友們,我真的拍不下去。
心裡覺得很受傷很難過很軟弱,直視死亡,原來比我想的還要困難這麼多。
小芊芊說想要一件英文老歌 Itsy Bitsy Teenie Weenie Yellow Polkadot Bikini 中唱的那種比基尼泳衣, 我們沒有找到那種黃色斑點的小比基尼, 但找到了一件可愛又性感的粉紅色格子比基尼, 下星期周末, 要穿著它快樂的去游泳。
Psalm 121:1-8 (A song of ascents.)
詩篇第一百二十一篇(上行之詩。)
1 I lift up my eyes to the hills—where does my help come from?
我要向山舉目;我的幫助從何而來﹖
2 My help comes from the LORD, the Maker of heaven and earth.
我的幫助從造天地的耶和華而來。
3 He will not let your foot slip—he who watches over you will not slumber;
他必不叫你的腳搖動;保護你的必不打盹!
4 indeed, he who watches over Israel will neither slumber nor sleep.
保護以色列的,也不打盹也不睡覺。
5 The LORD watches over you— the LORD is your shade at your right hand;
保護你的是耶和華;耶和華在你右邊蔭庇你。
6 the sun will not harm you by day, nor the moon by night.
白日,太陽必不傷你;夜間,月亮必不害你。
7 The LORD will keep you from all harm—he will watch over your life;
耶和華要保護你,免受一切的災害;他要保護你的性命。
8 the LORD will watch over your coming and going both now and forevermore.
你出你入,耶和華要保護你,從今時直到永遠。
註
詩篇一百二十至一百卅四篇(共十五篇)被稱為「上行之詩」,意思就是『爬上耶路撒冷時所唱的詩歌』。這些詩歌猶太人亡國七十年以後,歸回耶路撒冷重建城牆及聖殿完成之後,他們與神重新立約的聚會所唱的。這些詩歌中有些在前面註明(所羅門上行之詩)或(大衛上行之詩),並不是指作者,而是指詩歌的內容是按照所羅門的方式寫的,其中的127及128兩篇的內容跟家庭有關。事實上這兩篇詩篇用了一種雙關語法,一方面是跟家庭有關的內容,同時也啟示人與神之間的關係。
記得小學的時候, 老師問我們未來的志願是什麼? 我記得我填了「家庭主婦」這一項。可能因為母親一直都是個專職的家庭主婦,而且在母親的那個年代,台灣家庭裡普遍存在的想法是: 女人外出工作就是男人沒有能力養不起家庭的表現。從小被這樣教育著,所以我也理所當然的認為被丈夫豢養著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直到自己慢慢長大,才明白原來女人也可以有各式各樣不同的活法。
在職場上工作了十幾年,在身體心理都不再能承受的狀況下,我終於決定卸下這個責任,開始當個家庭主婦。給孩子準備校外教學的野餐盒,看功課、添文具,把老公不合穿的衣物拿去修改,將鬆了的扣子縫縫補補,去超市買日用品的時候偷偷看著旁邊認真挑蔬果的太太,我差點笑出聲來,還真有點不適應自己現在扮演的角色。
人生好好玩,你呢? 你現在演的又是什麼角色?
氣象播報說梅雨季來了, 昨天夜裡雨下得很大, 還伴著陣陣雷聲, 空氣又潮又悶, 一夜都睡不好。台灣老牌諧星倪敏然跑到罕無人跡的山區樹上上吊自殺了, 大陸著名皇帝演員張鐵林患了肝癌, 電視裡獨派三寶立委蔡啟芳學著西安小朋友誇張的朗誦叫連戰不要回來了, 梅雨季裡傳來的, 盡是一些讓人煩燥難過的消息。
我自己卻有了一點好消息, 照了骨掃描, 醫生說我的治療有了點進展, 看起來似乎控制得不錯。 身體好的人呢, 不想活了要自殺, 身體不好的人呢, 拼了命想要活下去, 人哪, 怎麼老是喜歡這樣瞎折騰?